《龙*****雏》玄猫

68、纷扰

　　第七章

　　凤雏在城门见李敖他们洋洋洒洒而去，想起要是当初和李敖一同去往塞外，如今是不是另一番景象了，转眼已是新年了，听说沛洲是个多水的地方，春雨绵绵群山环绕，烟云缥缈。如若这时候去沛洲也不是一桩坏事，至少龙元也不会那么难做，他到底是皇帝，心系天下，何必为了他的一个头衔，和群臣起争执，弃朝廷不顾，许多事情他也做不了主，就算自己强留在宫里，日后世上会如何说自己，说龙元。风微微吹起他的长发，凤雏手微微捋过，他眨眼时见龙元已经在城下看他，眼神中透着些许哀愁，他明白，他们不久以后又要被迫分离。

　　凤雏回到宫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下午，龙元从寝宫外面过来，见廊下的宫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凤雏要被贬的事情，脸上大不悦。金德隆也是一身白毛汗，赶紧上前让几个人都下去领罚。

　　"皇上，这？"

　　"和你说了，凤雏身边的人，嘴巴一定要紧，你怎么当的差，你给朕下去，把里里外外都给我调教好了！"

　　金德隆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声，赶紧招呼春耕去传话，龙元叹了口气，这些人也是人，到底免不了喜怒哀乐，本来照顾凤雏就是个美差，忽然传来传去有了这样消息，自然害怕将来自己的去处，私下里必定都动荡放纵起来。他转身进了寝殿，凤雏躺在床上，青丝散乱在床上，白皙的面容上，还是轻轻皱眉头，双眼轻轻闭起，美的动人心魄，他悄悄的吻凤雏的唇边。昨日晚间，他就知道了刘静月将消息传给了凤雏，但是她说好过自己去亲自去说。

　　"哥哥！我要怎么办？"

　　龙元亲亲握着凤雏的左手，凤雏也是睡迷糊了，半睁开眼睛似乎在梦中看见龙元要抱他，他伸出双臂，将手环在龙元脖子上，龙元心里像是一股暖泉流过，将他一把抱起，坐在床榻上，任他在自己身上沉沉的睡着，龙元不断用自己的脸蹭他的头发，那丝丝发香，让他这几日的疲乏瞬间消除。

　　"不想离开你！"凤雏模模糊糊间说了一句梦话。

　　"哥哥，这一别不会太久！"

　　这几日凤雏在没有见过龙元，偶尔问起宫里人，都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宫里连宫人私下聊天的声音也再也没有了，比冷宫还要冷，只是偶尔，金德隆会把金麒带来，要不然真要憋死了，凤雏一日比一日懒淡，无聊的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在睡觉的，无比煎熬。

　　“上朝!”

　　金德隆喊道，龙元坐于金殿宝座之上，俯视群臣他们跪拜在地。

　　李程远持玉板上奏道：

　　“皇上！臣民口中已经纷纷议论，太上皇居于宫中虽享皇上隆恩，实质是为谋反……皇上为避嫌起也该将太上皇除去封号，回归仁王府，方不负祖制，为安抚太上皇可，分封沛洲！赐良田千顷”

　　龙元在这个月里已经收到了数十次这样的上奏和折子，现在已经被逼到极限了，又不能全部斩了，什么谋反，这些人才是要真的谋反。

　　“这一月以来，众爱卿的心意，朕已经知晓，太上皇是朕的兄长，况且对朝廷有功，近来也身体不适！如近日行此事，朕怕他心内郁结，加重病情，此事日后在议吧！”

　　李程远见龙元不松嘴，打定心思一定要这几日拉凤雏下台，因为凤雏，他们李家几乎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虽从未正面交锋过，从以前到今日的情形来看，到像是他幕后操纵了许多事情，先是假死，后又引逗自己的儿子去了梁王那，当了面首，如今在宫中又庇佑刘家的女儿有了龙种，桩桩件件看起来，他也是龙元有利的武器，看似柔软无力，可他藏着刀子，刀刀直杀他们李家人，他诺留在皇宫里，岂不是要致他们全家置于死地，万万不能放过他。

　　“皇上此事不可再拖啊！”

　　李程远一喊，朝中大半都跪下求龙元批准。

　　"朕心意已决，李大人无需多言！”

　　"是啊！李大人！这本就是皇家的事情，皇上自有定夺，李大人为人臣子，掺和皇上的家事，也管的太宽了，且太上皇长居宫中并无大碍，也不掌管实权，说白了只是在宫中修养罢了，皇上眷顾兄长在皇上闭关时摄政辛苦，才给了封号，再说当日也是李大人推举的不是么？"

　　刘忠本来并不想参合此事，他也不赞同凤雏留与宫中，成何体统，什么太上皇，就因为摄政了几个月，就给那么高的礼待，历朝历代都没有过，如不是，那时候李程远吆喝众人，皇上又执意如此，他定是要反驳的。想起昔日女儿说起凤雏在宫中，护着她，心想他诺留在宫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情。

　　"呵呵，刘大人，本王可是听说，淑妃和太上皇暧昧不清，在御花园中多次私会，都是淑妃娘娘亲自上御花园中相请，也不知道谋划什么，还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而且先皇早有旨意，分封沛洲于仁亲王，只不过，皇上念及手足之情，"

　　秦源开口就直接戳向刘忠要害，气的刘忠两眼翻白，直喊满口胡言。秦源占着自己是皇族宗亲，对皇族内的事情，又不可撼动的话语权，他现在联合那么多官员，把凤雏拖下来是迟早的事情，只要再烧一把火，就算龙元在舍不得，也于事无补，他端详起龙元那五味杂成的表情，心里得意起来。

　　龙元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了许久，他心里的空洞再次扩大，以前李程远还顾着女儿，要靠凤雏来稳固他们李家，现在六皇叔在从中作梗，只怕是要鱼死网破了，而刘忠现在也是为了他女儿地位和李程远作对，他以前也是主张将凤雏放出去，永世不得回京，只怕等刘静月孩子生下来，到那时候他们联手对付凤雏，那不定是怎么个结果，现在如果顺了他们的意思，在沛洲加强对凤雏的保护，或许对凤雏的威胁会小一点，可是怎么舍得放他走？

　　"朕有些头疼，此事明日再议。"

　　群臣只好拜送龙元，李程远见几天也没个结果，心里自然不爽，他横了一眼身边的刘忠，小声说道：太傅，从前也是贤臣，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女儿附和皇上，不觉得羞愧么？"

　　刘忠暗笑道："那从前附和皇上，如今又当起贤臣的宰相大人又是打了什么主意？太上皇的地位也不过是名份是否合适，你我心里有知，他不过就是称谓罢了，我不像某些大人，权倾朝野，害怕一个宫中无权无势的太上皇！"

　　"哼！"李程远闷哼一声，甩袖而去。

　　刘忠恭敬的对李程远作揖恭送他，抬起身来，走出大殿，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又想起女儿来，李程远如此狂妄之人，何况是他的女儿，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凤雏在宫中还有意帮他，按此情形来看，凤雏要走时必然的，以后该如何，刘忠也只能祈祷自己女儿能逢凶化吉了。

　　龙元回宫后，就关在御书房不出来，连午膳也不传，金德隆贴着墙根听里面连一声也听不见，皱起眉头，招手让春耕过来。

　　"师傅怎么了？"

　　"你去御膳房弄点清淡的过来，皇上不吃饭怎么行！"

　　"不去请太上皇来么？"春耕只想到凤雏来了，皇上天大怒也要变成喜。

　　"我怎么不知道？皇上他不高兴时因为要把太上皇贬出宫去，分封沛洲，他现在是怕见太上皇的，怕见面伤心。快去吧！"

　　春耕憨笑的就照着金德隆去做了，路过政兴殿外，就见凤雏在殿外踌躇，赶紧过去请了个安。

　　"奴才给太上皇请安！"

　　凤雏知道龙元其实早下朝了，这几日，没有来找过自己，仿佛日日躲着自己一般，他也耐不住，明知道自己要走了，却时时等不到信息。

　　"皇上在干什么呢，怎么几日都不回来政兴殿？"

　　春耕想起金德隆的吩咐，不敢和凤雏多说什么，只是笑笑说道"这不是前朝事忙，皇上天天搬到御书房也好见大臣，哟，时候不早了，师傅让我去御膳房拿吃的呢！"

　　"那你去吧！"凤雏想了想，并不想去凑这个无趣，心内被刀缴了一般，他既不愿意来见，不如就此放手，大家也好过些。见春耕走远以后，凤雏眼圈火热，转身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