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小程，吃块西瓜，这么热的天让你跑一趟，辛苦了。晚饭没吃好吧，临时没准备什么菜，不好意思……”
“阿姨，您客气了，举手之劳，我应该的！”程潜赶忙从电脑桌前站起，接过朱青舫端来的果盘。
“你忙，我不影响。”朱青舫走回客厅，转头又管教女儿：“带客人来也不先来个电话，再不然楼下带些现菜回来，招待客人没一个像样的菜，多失礼！”
楚天晴翻着手里的杂志，没抬头：“忘了……，妈，年轻人没那么多礼，你这么客气，整得人真不好意思了。”
女儿不服教，朱青舫看着来气，拿过旁边的报纸挥向她：“现在管不动你了是吧，叫你不学规矩……”
放下杂志，楚天晴模仿最近大热清宫剧里的台词腔调，屈膝行礼：“不敢不敢！娘亲教训的极是，女儿我这就去礼待客人，容我先行告退？”
这部电视剧朱青舫相当喜欢，看过不下三遍，对于女儿这副皮赖相自是不陌生，被她这么一闹，没了脾气。看她不紧不慢挪进小书房，朱青舫心中叹气，孩子再大在父母眼中永远是孩子，女儿没那福气，要不这个年纪也是当妈的人，理当更成熟安分，不似现在这般慵懒散漫，她又何须这般操心。
“好了没？”楚天晴拿牙签插起一片西瓜。
“差不多，再10分钟能搞定！”程潜瞄了眼吃得欢畅的人，“这好像是阿姨招待我的吧？”
“这还是我买的呢！”
“注意点形象，汁滴出来了。”
“你真不吃？待会儿我妈又要说我怠慢客人！”
偷偷探了眼外边的情况，领导正聚精会神地在看电视，程潜悄声问：“你妈有没说我什么”
楚天晴摇头：“我妈除了对我意见大，旁人在她眼中都很不错，她不轻易开涮，上回你见着的是个例外！”
“就没说点其他？你没问问？”
“问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还是这态度，我见不得人吗？”程潜坐回电脑桌前，对着一屏幕的字母不再说话。
若得知他俩在发展交往，以她妈的个性势必会抓她刨根究底的详问程潜的一切，楚天晴不确定能否招架，他们过去那段又当不当向她妈如实汇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尘埃落定的事还是先别惊动她妈，免得她老人家费心忙活又空欢喜一场。
“你和小程咋了，拌嘴了？他走时闷闷不乐的样子。”楚天晴洗完澡进房间，发现她娘换好睡衣坐在床上，等待与她深谈。
“妈，你有完没完，一晚上绕不开程潜了是吧？我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和客人变脸，他是我朋友，又是来给我们帮忙的，好歹我分得清！”
“你少唬弄我，你们只是朋友这么简单？你当我老眼昏花……”
楚天晴抵死不认：“我和他没什么，明天还要上班，我先睡了。”
“那你告诉我，阳台上那包烟是谁的，你是不是有男朋友？甭说是你抽的，那是男士烟，我们家不准抽烟。”
背对她娘侧躺，楚天晴皱着眉头苦思对策。在她妈来之前那个早上她特地里里外外收寻一番，将程潜的物品悉数做了打包藏在书房的角落，百密一疏，居然遗漏了阳台。她不喜烟味，禁止程潜室内吸烟，他偶尔会到阳台抽两根解解闷，顺手将烟丢在了外头。
“问你话，不要装睡！”
“妈，你行行好，体谅下你女儿，我明天得早起上班，有什么以后再说……”
“最近是不是程潜送你上班？”
“你怎么知道？”楚天晴一骨碌爬起来，怀疑她妈是不是跟踪她。
不打自招。朱青舫看着惊讶的女儿，得意自己聪明的同时担心女儿的直性子，三两下套出话，如何应对城府之人。
“你说到你公司车程15分钟，这附近住的几乎是上班族，上班高峰很难打车，少说也得等个10分钟。你8点半上班，正常8点该出门，可这几天你是过了8点才下楼，还不紧不慢的，没人接你，能这么悠哉？难不成你天天好运，一下楼的哥就在那等你？”
楚天晴不得不佩服她娘：“妈，你太厉害了，心细如发，观察入微，可以改当侦探。”
“别打岔！我看你周围没其他男性朋友，就一程潜，你和他是不是在……”
楚天晴企图四两拨千斤：“妈，妈，明天再说好不好，我真的很困！”
朱青舫一把拉起又要躺下去的人，“再困也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和我说一下你的感情问题会掉一块肉吗？我是你妈又不是你情敌，不和你抢男人，你掖着藏着干嘛？你是没给人当过妈，不懂当妈的苦，奔三的人没个着落，你爸要是地下有知，非怪我这当妈的没为你操持……”
楚天晴揪着头发不作声，余留朱青舫的轻微抽泣在安静的房间里低转。她这个妈在外人面前绝对是优雅从容，但在自家形象可以千变万化。
“你少诽谤我爸了，我爸哪舍得怪你……在我们家，不是你的错就是我爸的错，是你的错最后也成我爸的错！”
朱青舫伸出食指戳了下楚天晴的太阳穴，“从小就向着你爸，父女俩一个鼻孔出气！”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提起父亲，楚天晴的心总会泛起酸涩。如果爸爸还在，妈妈不会这么孤寂，他临走前再三叮咛她要孝敬妈妈，可这些年她却让她妈操碎了心。
“你和程潜……？”
“是，我们在交往，但只是交往，没有深入到谈婚论嫁。”楚天晴将枕头移到腰后，认真回答。
“他是当地人吗，多大年纪，家庭情况如何？”
“大我三岁，X市人。父母健在，下有一妹。他爸妈随他在这定居，妹妹嫁人了，在老家。”
朱青舫颔首低眉：“家庭不复杂便好，咱们也是普通人家，图一个安居乐业。主要是程潜个人，我看他人还实在稳重，不像是贪鲜爱玩的人……我是怕了天朗这样的，千好万好，落一个风流成性的毛病，还把祸水引进家。一个男人，个人的感情问题都解决不了，不配许诺爱人。”
“嗯，我明白，不会和他们牵扯。”
“对了，程潜家里知道你们的事吗，他爸妈清楚你离过婚？”
“都说了我们还没到那一步，以后的事再说。”
“遇到合适的抓紧定下来，你情况不一样……你们认识多久了？”
“不到一年，和同事去打球时结识的，所以你也别问那么细致，因为很多情况我还没了解。妈，我真困了，可以睡觉了吧！” 楚天晴沾枕装睡，逃避母亲的追问。曾经那一段她不想和盘托出再增枝节，既然说了重新开始，过去即要选择遗忘。
尽管楚天晴不想程潜和家人过早接触，但人算不如天算。这天程潜从国贸办完事，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前头一如既往排着长龙。国贸二楼是大型超市，人流络绎不绝，很多人采购出来滞留在门口拦车，造成这一带经常堵车。
“阿姨……”
提着两大袋物品的朱青舫正愁拦不到车，忽而听见叫唤，定睛一瞧，隔着一道防护栏，程潜坐在车里和她打招呼。
“哎呦，是小程，这么巧！”
程潜下车一手接过朱青舫手里的东西，一手拉车门，“阿姨，您上车！”
将朱青舫送到家，程潜主动帮忙将物件提上楼。一路上，朱青舫旁敲侧击，打听程潜的个人状况，程潜全程保持匀速驾驶，至始至终温和耐心，含笑应声。朱青舫对这个态度谦逊，平实有礼的后生往辈颇为满意。
“小程，今天真是太谢谢你。没有遇见你，这会儿我还在马路晒太阳。”
“阿姨，您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中午在这吃饭吧？”
程潜婉谢：“不了，公司还有事，阿姨，我改日再来打扰……”
朱青舫慈笑点头：“也行，你们年轻人有正经事，不比我们老人闲着一大把时间，忙去吧，下回一定来。”
“好，阿姨，那我先走！”
朱青舫送人到门口：“小程，阿姨多说两句，你别介意……”
程潜面露不解，恭谨回答：“阿姨，您说！”
“我们家就楚楚一个女儿，从小她爸又特顺宠她，我们没想溺养孩子，但难免把她惯出些小性子。平时，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别和她一般见识。不是阿姨夸自家女儿，楚楚她有时话堵人但性情真，心思澄亮，谁待她好，她嘴上不说，可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此话出自肺腑，源于信任，程潜点头，了然长辈用意。
“谢谢阿姨提醒，我记着了。我和天晴认识多年，她的为人也是清楚，我们会好好相处，您不用担心！
“你和楚楚是旧识？”两个孩子的话相差甚远，朱青舫疑问窦生：“你们是大学同学？楚楚老家同学往来几个我还算熟，你，之前好像没见过。”
“呵，我们不是同学。天晴大学毕业实习的单位和我公司同一幢楼，一来二往认识的，天晴是个热情大方的人……”
“哦，这样……”朱青舫仔细不动声色继续装作闲话家常，“那你们算是老朋友——她结婚时你有来参加婚宴吗？”
“没，当时公司事情多赶不过去……阿姨，我走了。”
提到楚天晴的婚礼，程潜脸上闪过一丝晦暗，这个神情没逃过朱青舫的锐眼。
“慢走！”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