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从头》一爔

16、第 16 章

　　程潜与万天朗彼此并不陌生，但两人从未正面交集。恋爱那会儿，程潜经常听女友说起“天朗哥哥”，她口中的万天朗高大帅气多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典型的高帅富，他对万天朗的第一定义是只是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大哥。在程潜看来，所谓青梅竹马不过是小孩子家儿时的异性玩伴，真要有情愫也早擦出火花。所以当楚天晴告诉他要与万天朗结婚时，他犹如晴天霹雳，几天没晃过神，百思不得其解。抱着一线希望他去了C城，想为感情做最后的挽留。
　　站在陌生的街口，程潜鼓足勇气拨了楚家的电话，电话那头接起的是陌生有礼的女声，他憋着气说出想找的人。
　　“天朗，叫楚楚来接电话，“有朋友找她。”
　　“好的，妈。老婆，你的电话，有人找……”
　　简单两句话足以将他打入冰窖，他匆忙挂了电话，不想让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再被无情宣判一次死刑。
　　这是一段很不愉快的回忆，在楚天晴的病房外，和万天朗再度狭路相逢，程潜不知怎么的又想起过往。
　　“你好，万总，我来看天晴。”
　　“她刚睡下，恐怕不太方便见客。程总有心，谢谢！”
　　万天朗不愧在生意场上混迹多年，见招拆招的本领非同一般，理直气壮地以家属身份自居，三言两语将程潜与楚天晴的关系撇开。
　　程潜望了眼紧闭的房门，敛眉不悦：“早些天忙于出差，天晴住院这段日子谢谢万总照顾。”
　　万天朗右移动一个步伐，身体微挡门前。
　　“哪里的话，程总贵人事忙还前来探视，我代楚楚谢过……”
　　“我想看看她！”
　　“不好意思，我刚说过，楚楚睡着了，不方便。”
　　程潜不再客套，直截了当表明身份：“我是天晴的男朋友，要见她不需要经过外人同意。”
　　“是吗？我没听楚楚说过，她住院这几天除了想见她妈妈外没说要见什么特别的人……”
　　“这是我和天晴之间的事，见不见由她亲自和我说。”
　　万天朗一如门神般强势拦住程潜，两人僵持争执，招致护士警告。
　　“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静养，请保持安静！”
　　程潜从医院离开，心情恶劣地搬了箱酒到海边买醉。麦家瑞和沈源打球结束过来找他时，旁边已经倒了七八个空瓶。
　　“不是去医院见心上人了吗，怎么跑这喝酒？”麦家瑞从身旁捞起酒给沈源扔了瓶，自己也开了瓶。
　　程潜打了个酒嗝，心有不甘地说：“见个毛！”
　　“没见到人？”沈源奇怪。
　　“现任男友被前夫拦在门外，你们说可笑吗？”
　　这问题听去复杂，沈源盘腿在沙滩上坐下，“究竟什么个情况？怎么扯上那个前夫，你和天晴不会真出问题吧？”
　　听程潜断断续续说完历史悠久的感情纠葛，沈源表示无奈：“程，别说是天晴有疑问，连我外人听了都觉你对那个初恋女友感情不一般。这就算了，反正男女之间的事没个明确，既然明摆理亏你是去道歉，怎么还整到说分手？女的说分手没几个是当真，男的一跟着较劲，话说着说着心一狠就真分了……”
　　“谁能比她狠，说不见就不见，说分手就分手，从不留后路！”
　　程潜再度因情借酒消愁，这让原就对楚天晴不待见的麦家瑞对她印象更差，但他对李清妍也不具好感，总归一句话：前女友就是麻烦动物，珍爱生命，远离前女友。
　　“沈源，你站哪边，没看他已经够烦的，别再批斗！”
　　“我站中间，有理说理！”
　　“好了……”程潜打断立场不同的两个人，“你俩别吵了，叫你们来是陪我喝酒，来，喝酒！”
　　沈源拿起酒瓶对着程潜的碰了下，“别说兄弟不帮你，明天我去趟医院……”
　　“你？”麦家瑞讥笑：“刚没听说人家的前夫在那站岗，你进得去吗？”
　　“万天朗防的是程，难不成还防她前妻的男同事？友爱同事，团结协作，他凭啥不让？”
　　“沈源，谢谢！”程潜由衷感谢。
　　“谢就不必，让你旁边那位兄弟以后对我客气点，哥我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日后有他苦头吃，等着看谁来收拾他……”
　　麦家瑞挥拳向沈源：“死你的去！”
　　沈源是行动派，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借由外出会客户直接杀到医院。楚天晴在医院呆了四天，无聊到要发霉。除了送她来医院那天，林涵陪了她一个下午，后面几天她面对的就是医生、护士加万天朗，她差点没养成自言自语的能力。见到沈源的那一刻，她直想飞身给他个拥抱，可惜崴了的脚不给力，只能把感动化作笑容。
　　“行了，哥我是有主的人，别笑得那么花痴。”
　　抓起床上的杂志朝人扔过去，楚天晴啐骂：“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少恶心我！”
　　沈源捡起果盘里的进口苹果，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下去，问：“你这算工伤吗？”
　　“算吧！”楚天晴莫名其妙，不知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公司的福利待遇啥时上了大台阶，质的飞跃，瞧你这VIP房住的，赶明儿我也来体验一把……”
　　“行了，你有点探望病人的样子，说话酸死人！”
　　这一切是万天朗的安排。她被送进医院那天，万天朗正好来看望客户，全市那么多家医院那么大的地方居然和她撞上，他帮忙找骨科主任，安排住院，换包厢病房，楚天晴那会儿全身疼痛，家人不在身边，顾不上骄傲只有麻烦他。
　　“什么时候出院？”
　　“后天。”
　　“急什么，看你的脚还不好使？”
　　“再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脚踝扭到，在家休息和留在医院没多大差别，手臂是皮外伤，再换次药应该没问题，明天去拍个CT，确认下有没伤到腰骨。在这也呆得忒烦……”楚天晴想尽早出院的另一个原因是不想再依赖万天朗，她亲爱的妈妈又潇洒地随团出游去了，她只能厚着脸皮接受万天朗的帮助。
　　“中！”啃完苹果，沈源站在三分线外精准地将果心投进垃圾桶。
　　秀完球技，沈源准备要走，万天朗正好外出回来，手里拿着为楚天晴买的杂志。两人打个照面，沈源礼貌辞别。从医院出来，尽职的沈密探立马向程潜汇报结果，顺便添加了句题外话，“万天朗热情周到地将他送到门外，自然地就像男主人般”，程潜当下脸色比平日又黑三分。
　　“我后天出院，这些天辛苦你，谢谢！”沈源走后，楚天晴同万天朗说了之前的决定。
　　“伤养好了再出院不迟，你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这里医生护士随时可以叫到人，等好利索了再说。”万天朗把新买的百合插进花瓶。
　　“住够了。医院不比家里方便，我妈过几天应该也会回来，再不行可以请个看护……”
　　“请什么看护，你不是不喜欢外人进出家里吗？”
　　“特殊情况特别对待，没那么多讲究。你和我妈通电话，她有说哪天回家吗？”
　　“那天不告诉你了，干妈她去台湾旅游，怕她担心我没提你受伤的事，老人家难得出去玩一趟，别叫她堵心。”
　　楚天晴欣赏窗外落下的夕阳，说：“我妈哪会少玩，她四处游山玩水，快成旅游达人了，台湾那些景点，转几天也差不多。你也有工作和生活，已经麻烦你很多了……”
　　万天朗深深地看了眼楚天晴：“楚楚，一定要避我远之吗？可以照顾你，我做什么事都不觉麻烦。我们在一起的两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日子……”
　　“是吗？还是因为你同时在和另一个女人制造快乐？”
　　这个污点是万天朗此生最大的错误，是他对楚天晴永远的亏欠。握着搁在病床的手放上胸口，时隔两年想起他们夭折的婚姻，他的心仍是愧疚疼痛：“天晴，我犯了错，活该得到惩罚。可请你相信，至始至终我没爱过其他女人。一如之前所说，蔡宜婷是我们婚前认识的，结婚时我同她断了关系，婚后我没想过要背着你去寻花问柳，后来在不夜城撞上她被几个醉汉欺负，我帮忙解围……”
　　“这一帮忙直接帮到了床上！”没有时间淡化不了的过去，楚天晴平静如水，曾经让她痛哭流泪的背叛，如今只是过去。“蔡宜婷还能强迫你让她怀孕……或许，我们三个都有错，我错在不该对我们的婚姻太过自以为是，蔡宜婷错在招惹有妇之夫，而你错在没有约束管控好你的身体和感情。天朗，在你说爱我却又与蔡宜婷出轨的时候，你的感情就已经打了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