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弟弟》阿醪

25、出局

　　剧组停工两天，第四天早晨，拍片现场外聚集一大堆记者。
　　这几天，火花剧组成为娱乐头条。
　　女二号爆三级片丑闻，男二号，国民弟弟出车祸，生死未卜。

　　东勋开车，离别墅门还有五百米的距离，就被拦截围堵。
　　东勋放慢车速，直摁喇叭。
　　后来索性从车上下来，操了两句国骂。自然是被人拍下来。
　　这两天他是有点抓狂的。
　　瑞雨失踪了，前天早上他醒来，身边就是空的。房间里静静的，桌上是瑞雨留的字条。
　　东勋，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决定回大连了。
　　打开当天的报纸，黑色标题：
　　瑞雨方面透露，已与崔东勋分手。

　　他打她电话，她不接。
　　他跑到她的女朋友那里，她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给她发短信：
　　分手可以，别玩失踪！
　　她终于回了他的电话。

　　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但你不能让我后院起火。你给我回来，呆在我身边，好好的！
　　他把车停下，在听筒里嘶喊。
　　后面的车直摁喇叭。
　　他退出快车道，把车停在立交桥上。听她在电话里讲：
　　我不爱你的。
　　他忽然就平静下来了。
　　我知道。
　　她那边说不出话。
　　那让我爱你好了。让我保护你。
　　瑞雨在电话里长吸一口气：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一晚我并没有去女朋友那里，我是和承浩在一起，睡在一个床上。
　　你不知道。前天晚上，也就是承浩出车祸那个晚上，我去了他的小公寓。我与他说，我只想与他在一起。
　　东勋停了半晌：
　　你这是气我，让我离开你，瑞雨，我不会离开你，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
　　瑞雨，爱情不是人的全部。现在的丑闻，也不会是你的一生。我没说你不好之前，任何人说的都不做数。
　　瑞雨那边的哭声。
　　你是最好的瑞雨，你是为了救承浩牺牲了自己。你是为了保全心中的那个梦，主动选择承受这个命运。你为什么要放弃？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再难也要咬牙挺过去。瑞雨，你给我回来，回来好好演你的戏，好好的做你的人！
　　瑞雨止住了哭声：
　　谢谢你，东勋。我听到了。我会好好的做人，好好的演戏。只是，我不能与你，与你们在一起了。为了你，为了大家。我选择出局。
　　东勋急的大吼，但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好不容易车到门口时还是进不去。被前面的车挡住。
　　那是另一拨记者。
　　有人从车里走出来。
　　打着伞，扶着另一个人下来。
　　那人右手抵着左肋，走得很缓慢，象个中年人，右手向人群挥手打着招呼。
　　那是承浩，瑞宇牺牲自己为之保全，而如今却也支离憔悴的俞承浩。
　　他进门前收伞，转过头，两个人的目光相对。他看他的脸微肿着，满眼的血丝。

　　这时人群又一阵骚动。有人大喊。
　　瑞雨！
　　人群向外涌去。
　　两个人回头望去。
　　细雨霏霏里，别墅大门外，墙壁上贴了一流儿她本人的裸体照片。三点尽露。
　　瑞雨骑着单车从远处过来，身披着草绿色雨衣雨帽。
　　一瞬间就被人群淹没了。
　　几个保安过来，维持秩序，分成一堵人墙，她在人群当中推着车，艰难前行，有人竟扔了一个生鸡蛋过去，撒了她一脸一身。
　　她也不去擦掉，继续的往前走。
　　进门，越过他们两个，往前走。

　　到了室内，主创聚齐，安德烈金宣布，今天临时决定有一个记者说明会。
　　众人始料不及。负面新闻一出，是躲都躲不及的，还开记者说明会，要闹哪样？
　　制片人手里拿着报纸，上面黑色标题：
　　崔东勋女友涉黄片被爆，火花剧组岌岌可危。
　　东勋这时反而不急不躁，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脸的坚毅。

　　安德烈金先发言。他义正辞严：火花是干净的剧，谁制造负面新闻谁走人！
　　话筒转到东勋这里。
　　因为他早上的国骂，娱记已经对他有怨念，几个记者在下面叫嚣，导演如何看待瑞雨事件？两人是否真的分手？
　　东勋沉着的等下面尘埃落定。
　　他缓缓却异常坚定的说：
　　我从不在媒体面前谈个个隐私，我只谈剧组的负面新闻。
　　瑞雨事件发生在一年前，一个女演员要是想出名而拍裸照和三级片，应该马上公映公开才对。象甘露露一样，惟恐天下人不知不是吗？但这些照片和光碟为什么一年后，在瑞雨已经担纲做一部人艺大戏女二号的时候才在坊间流出？
　　记者群里立即有人冷笑：
　　有人求名，有人只求财而已。别忘记了那时瑞雨还在三里屯夜总会里唱歌。
　　另一个记者跳出来，做机智状：
　　现在一脱二卖的嫩模如过江之鲫，当年脱后即死的三级片女演员数都数不清。现在是不是炒
　　冷饭也说不清啊。
　　众人哄笑。
　　这时有人拿起话筒：
　　崔导的一番话是出于一个导演对于剧组演员的关照和维护。就我了解，崔导和瑞雨之间是清白的。其实一直是瑞雨单方面追求崔导，而崔导一直都抱定独身主义的。大家知道，崔导作品等身，在圈中颇多威望。有几个小明星追求也是蛮正常的。
　　是沈恩庆。
　　谁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替崔导摘清关系。
　　包括安德烈金在内。
　　然后是瑞雨。她站起来，立即下面又递上无数话筒，她抱着这些话筒，两手几乎要抱不住。
　　只听她说：
　　两年前的事情，我百口莫辩。此时此地，也不想再辩。
　　只是人言可畏，有人咬死，我拍裸照和三级片是为了曝光度，为了名利，为了当明星。
　　我一个人无所谓了。但我不想连累剧组，更不想连累崔东勋导演十几年的艺术清誉。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由于个人原因，我退出火花剧组！

　　一言既出，胜败已定。
　　有人鼓掌，有人沉默，有人唏嘘。在众声喧哗和注视里，瑞雨一个人离开了会场。第二天的新闻标题是这样的：机关算尽鸡飞蛋打，瑞雨被火花剧组清除出局。

　　从那天起，瑞雨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她也再没有回东勋的别墅。
　　东勋和剧组试图联系她。
　　有人说，曾在北京火车站看到过她，坐夜车已离开北京。
　　又有人说，她已回到大连，和过去的搭档小七一起，唱她的二人转去了。

　　《火花》换角事件，象颗石子落入大海，转瞬即逝，除了亲近旧交，没有人再提起，据听说，仁琪的新角色的获取又是英雄逐鹿，安德烈金又睡了不少绝色。最后才指定索拉，姜索拉出演。这些也都是传闻，较不得真。
　　日子照过。只是麻烦的是，仁琪与民才的戏份要重新来拍，承浩与索拉重新来演。
　　承浩参加记者发布会，进入剧组，与新对手磨合，重拍相关剧集，应付各种记者采访。
　　这一年里，火花杀青，战绩平平，坊间更有对他演技的非议。
　　他在facebook里说：不久前收到了非常多关于演技的指摘。我明白自己终于进入了用实力定胜负的成人们的竞争世界。
　　承浩返校后，与学校男生群殴，后转学去了101中学。在那里，度过了自己十九岁的生日。
　　没有人知道，这一年里，这孩子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镜头前或哭泣或欢笑。
　　其他时间做高中里的三好生。
　　他的话越来越少，强叔很是担心。俞妈说，也许，忘记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强叔却偷偷的打听到了小七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