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十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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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恩雅却是玩得很开心。得到了师父的首肯之后，立刻去柜子里翻出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师傅一直没说，但她知道师父并非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大夫，云南这边可是流传着不少的蛊术，师傅在这里一呆数年，难道真的没什么？
“恩雅小姐，不用这样特地送过来的。”韩海不好意思的道：“我们可以自己来的。”
恩雅摇头：“上次在厨房不就拿错膳食了？姹姹不在的时候。”恩雅狡黠的说道：“结果人主怎么样了的？”
韩海难为情的低下头，恩雅知道自己有点过了，不由得收敛起笑容，只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可是小姐，真的很麻烦你！”
“那就这样吧，麻烦的还少吗？”恩雅一笑，道：“去把谦儿叫过来吧，我先把膳食送进去。”
吕云听到外面的争执，却只是浅浅一笑，听到恩雅开门的声音，不禁道：“还真是变了一个人。”
“什么？”
因为声音太小恩雅没听清楚。
“没什么？”吕云道：“总觉得见到恩雅小姐次数好像太多了。”
“是觉得我很烦吗？”
恩雅放下托盘，撅着嘴，却没有觉得不开心。
“我怕小姐会觉得我很烦。”
恩雅小姐、怎么说呢？吕云心里开始五味陈杂，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破壳而出，他不敢放任，却也找不到理由扼杀。
“我没这样觉得，你放心好了。”这么明显的逐客令，连恩雅都觉得自己的脸皮变厚了，不对啊，自己才是主人，来自己的屋子没有错吧？恩雅想了想，道：“其实人主都不怎么说话，一点也不吵，很安静。我一边做什么都很自在。”
吕云低头一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差点撞上端着羹汤的恩雅。
“有动作要出个声啊！就跟养的猫一样。”
恩雅被吓了一跳，小声抱怨，连忙把碗筷放下，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白瓷小瓶，倒出一粒药丸，雪白馨香，样子漂亮得很。
恩雅伸手给他：“诺，那这个吃了。”
吕云不发一言，接过的时候感觉药丸好像活的一样，可以感觉里面隐隐有什么在蠕动。在手中把玩了片刻，便直接吞了下去，从味道上来看还说还是很甜的。
恩雅就这么看他不发一言，也没什么异议，直接就吞下去了。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么乖？不怕我给的是穿肠毒药？”
吕云浅浅一笑，只说：“小姐没有理由杀我，就算要杀我，也不会弄脏自己的手。”
说的很肯定，却让恩雅又是开心又是难过，也不知道是该发脾气呢还是该高兴，只能转过身去，打趣的说道：“你就这么肯定，说不定我一时不忿，就想把你杀了，你不就------”
“以云对小姐的了解，您不是这样的人。”
一时不查，这句话便出口了。想想即使如世子邸下，恩雅小姐也从未亲自操刀，永远只是借刀杀人。其实还是如之前所说的，恩雅小姐是个很可怕的人，他现在忽然觉得，现在眼前的人似乎更让他害怕了，突然有一种立刻要逃的心情，否则------见着少女明媚的笑颜，吕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在心底叹了口气，虽然此地有良师益友，也有他喜欢的氛围，可是总想赶紧离开。明知是沼泽，就不该泥足深陷。
恩雅突然想笑，可是又不想在吕云面前表露出来，只能装作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又道：“不问我给你吃了什么？”
“总不会是害我。”
吕云似乎明白恩雅心里所想，也跟着笑了起来。其实没什么感觉，但左不过伤药一类的吧？他记得恩雅小姐的一位师傅就是专门捣鼓着这些草药的医师，既然如此，那治病救人的人，总不会弄一些莫名其妙的药吧！
“嗯！”
恩雅撅着嘴巴点点头，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也就不再计较，只说：“日后再告诉你吧！效果会让人大吃一惊的。”
说罢实在忍不住笑转身，心里乐滋滋的出门。遇到谦儿的时候高兴的捏了捏他的脸，把孩子弄得莫名不已。
其实云还真想错了，焦老最喜欢的就是捣鼓一些奇怪的药方，这云南的蛊术也在其列。吕云吃的，便是焦老研制出最完美的一只蛊。恩雅可不是爱恶作剧，反正她也吃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道演示完最后一遍剑术，再看吕云，居然化剑为刀，期间行云流水分毫不差。不禁拍手称叹：“天才、天才，这孩子就是个天才。”
“可惜人家是有师傅的，你再眼红也没用。”
焦老吐着西瓜子儿，毫不留情的打击老道。
“你就算了吧，这老牛鼻子正在兴头上，再说也是丫头的朋友，教教嘛，有什么的，丫头不也乐在其中。”
老铁无奈的和声。只是这倒是激起了焦老的疑问：“我到现在还搞不懂清楚，瑾丫头怎么会------她之前不是老在意这事儿了吗？”
焦老叹了口气：“开看了呗！丫头从小就要强，做什么都要-----唉！算了，她能这样不好吗？咱们就别穷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长辈们能插嘴多少呢？更何况还是徒弟，又是个主意这么大的女娃，总得顾忌一些。
“大师父、二师父。”
恩雅带着兰芝跑过来：“哎呀，每次都弄得这样，师父们能不能注意一点，姹姹啊打扫起来很麻烦的。对不对，姹姹？”
“对，小姐说的都对。”
姹姹木木的点头。
恩雅气的打了她一脑袋：“说什么你都觉得对吗？”
“为什么？我有说错吗？”
姹姹很是委屈。
听得恩雅一愣“算了算了。”一边拍了拍姹姹说道：“反正我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兰芝叹了口气，看到摆的一团乱的棋盘，好奇的多看了一眼，随即抿着嘴摇头。不管大的小的都没个正行。
“小姐，夫人来了。”
绿衣的香卉小跑着过来，急忙禀报。
恩雅手上一抖，连兰芝都是很奇怪的神色。
“你让母亲过来的吗？”
“没有啊，我都没跟她说。”兰芝急道：“姐姐，先去接母亲吧！”
“怎么了？”
“哦，二师父，母亲过来了，我和兰芝去看看，你们-------嗯，把这里收拾干净。姹姹，知道了么？”
恩雅吩咐了一遍，拉着兰芝匆匆走了。
别院还叫锦园，是个独立的南方小园林，虽然小但颇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格局跟温府的很像。这座别院是瑾芝十五岁的时候自己置办的，后来一直会过来住一阵子。温夫人记得那时她和老爷来过，老爷还大大的称赞此园之妙，说是依山依水。这里既然为园，自是院林就特别的多，门口都是一溜小矮树，旁人见了还真不当着里面有座宅子呢！
温夫人被请道正厅的大堂，见着丫鬟上茶忙里忙外的，突然见这个眼熟的，便喊着问：“我记得你，你叫满月是不是？”
那丫鬟受宠若惊，规规矩矩的给行礼，答道：“难为夫人还记得，我是叫满月。”
“哦！”温夫人点头，瑾芝从那边带过来的丫头就两个，一个是姹姹，整天跟前跟后的，倒是这个满月不怎么常见，只是偶尔见过一两次，所以孩子身边的人也不多，所以记得很清楚。又道：“姑娘们在哪里？”
满月道：“都在后院呢！夫人等一会儿便到了，小姐们定在赶来的路上。”
她闻言坐下，只说：“别院里还有什么客人么？”闺女们有阵子不着家了，大人总得过来问问。温夫人让跟着的丫鬟把手里的食盒放下，带了孩子们爱吃的点心。她之前听说瑾儿病了，急得很，可是兰儿又死活不让她过来，怕过了病气，还说到时候两个一起添乱，真是有的没的，都拿这些孩子没办法。温夫人这样想着，就见着满月吞吞吐吐的不好开口，心里有点奇怪，但仍是和颜悦色的问道：“怎么了？到底是谁啊？”
不敢把小姐的事乱说，又不敢对夫人撒谎，只能犹豫的说道：“是小姐的师傅来了。”
原来是这样，还当什么呢！温夫人心里好笑，觉得这孩子过于胆怯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笑道：“原来是这样，他们几位常过来的，和瑾儿感情极好。是他们我就放心了，满月啊，你去看看怎么还没过来。”说着偏过身子往门口瞅了瞅，要是空空荡荡的，只有两柱铁树立在那里。
“是，夫人。”
满月一溜烟的跑出堂屋，心里着急，小姐怎么还不来？
一边，恩雅忙的手忙脚乱。
“你快一点，哎呀，我的头发！”
“你就别添乱了，难道让母亲看到你这副样子。之前就说你野的连家都不知道在哪里了。这回看到你这样，非得把你给拖回去不可。”
兰芝一边说一边给恩雅攀上玫瑰扣，手指翻飞，很快就把上衣襟给弄好了，一边看着恩雅还在捣鼓，只能抱怨：“被在弄你的头发了，赶紧盘好就行了。我帮你把香盒系上，你别乱动。”纤细的手指从红木盒里取出蝴蝶型的镂空白玉翡翠香盒，往里面填好牡丹花的花瓣。细心地在粉色的腰带上挂好。
“好了好了，母亲该催了，我们赶紧去。”
这时满月过来禀报：“小姐，夫人让我来找两位小姐呢！”
“你听！”兰芝白了她一眼，只说：“走吧！”
堂屋里，温府总算盼到了自己久违的两个女儿，笑着接受她们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温夫人见到女儿安然无恙，笑着嘴巴都合不拢：“我总是担心你们，便过来看看，看你们两弄得这么大阵仗。来，这是我给带的糕点，记得你们两个小时候就爱吃这种，两个人老是抢来抢去的。”待二人坐定了，温夫人才吩咐打开食盒，露出里面白绿二色的糕点，精致的莲花状看的非常漂亮，香味传了老远，让人食指大动。
恩雅伸头看了看，正想偷拿一块，被兰芝一手拍掉。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这样。我听说你的师傅也在，总得先孝敬过师傅们之后再动手的。”温夫人嗔怪，换来恩雅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和的说道：“你们在京城的朋友敏如订了人家了，知道么？”
恩雅和兰芝面面相觑，看来母亲这次来的不是这么简单啊！
“奥，我们知道的，正商量是不是她成婚的时候去贺喜呢！”
兰芝小心的回答，仔细看了温夫人的脸色，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心里更是奇怪，不会就来告诉她们这件事吧？
温夫人放下茶碗，仍旧笑着说道：“那得快点动身了。其实我来是要告诉你们，老爷也要去京城，你们是不是打算一起走啊？”
这不啻惊雷，父亲向来讨厌京城，当年为了一件事闹得愤而致仕，此生不再踏入官场，自那以后也不曾再去京城。怎么这回，总不会是回了给敏如庆贺吧？八竿子打不着的，父亲一向不喜欢满人。两人对看一眼，心里的疑问不言而喻。恩雅想了想，找了个借口，开口问道：“母亲，父亲年事已高，老说自己受不得舟车劳顿，怎么这回突然要去京啊？”
温夫人倒是没觉得，照实以告，只是脸色却是惋惜下来：“你们还记得你们四叔么？”
兰芝道：“四叔？父亲要去看四叔么？”
四叔并不是他们真的四叔，是父亲同科出身的举人，名叫赵宥四，字嗣韫，早年淫浸奇巧异术，对风水五行都很有研究。和父亲关系极好，常来家中与父亲聊一些山水之事，对三个孩子也是颇为喜欢，后来因着父亲的玩笑，便都叫他四叔，搞得外人还真以为父亲有一个排行老四的弟弟呢！
四叔在父亲致仕之后，倒是官场得意，只不过父亲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反而常常来往，后来哪怕屈居云南，也经常通信，聊一些五行八卦之事。四叔似乎和父亲同为翰林院学士，最近参与编录四库全书，这回父亲上京，难道纯粹是思念之情，想去看看四叔？恩雅在心里想着，四叔往年休沐之时来过几次，但时间都不长，总是把一些收录到的奇书匆匆放下就走了，说是留给父亲赏玩。那确实是一些难以寻觅的孤本。
“你们四叔出事。”
温夫人叹了口气，见两个孩子脸色陡然突变，心里也很不好受，说道：“前几天才送来的信，你们四叔修书的时候，也不知怎的，害了重病过世了。”说这话温夫人都有些哀音，老爷和赵大人的感情极好，这个打击可怎么受得了，也难怪要匆匆上京。
恩雅一愣，那个才华横溢温润风趣的四叔没了？不禁悲从中来。
兰芝已是早有了抽泣之声，这些年虽然见得极少，但一直有四叔的消息，突然间有这么个消息，心里一下子就乱了。
“四叔害了重病过世了？”
还是恩雅先反应过来，所以父亲要回京祭奠四叔。
“嗯。”
温夫人点点头，算是肯定了。
凭两人的交情，父亲这么做却是无可厚非。恩雅点头道：“父亲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月初十。”
温夫人道。
两人俱时一愣，暗想这不就剩下五天了？这怎么来得及呢？
“可是，父亲是打算一个人出发么？”兰芝问道：“五天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准备的。”
温夫人叹了口气，道：“老爷的意思是他先行，我们一家在跟着去，你们两人可以应个话儿，毕竟赵大人疼你们一场，他无儿无女，你们的哥哥也回到，三个人算是为他哭灵送终如何？”
“这是自然的，我自是得过去。”恩雅道：“母亲放心吧，我们现在马上准备。很快就能动身的。”
温夫人点头，道：“你们这般最好。”一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说道：“师傅那边告给歉，把事情都置办妥当了，然后快点上京吧。噢，这是老爷让我给你们的信。”说罢温夫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封上火漆的信交予恩雅。
直接让母亲传话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特地让写封信呢？恩雅心里奇怪急了。但还是收起信件。见母亲心情极不是很好，便道：“母亲，还没用膳吧，正巧是开午饭的时辰，在我们这里用饭吧！”
一边兰芝也赞成说道：“我让下人去开饭，母亲稍等便可。”
“哦，也好。对了，瑾儿，我还没见过你的师父们呢！正巧他们都在，也是该见见的。”
温夫人想了想觉得这样礼节上说不过去，应该见见孩子的师傅。
兰芝和恩雅不知道该劝阻还是如何，师傅们这个样子，怕是会吓到母亲的吧？难为的看着兰芝让她赶紧想办法。
“母亲，姐姐的师傅是极为豁达之人，难免有失礼之处，还是以后再见吧！”
兰芝小心的说道，心里也是很无奈的。母亲是大家闺秀出身，总不好合着师傅们胡闹吧，可是母亲那一关实在不好过啊！
恩雅心里想着或许该先给师傅们通个信儿。
“有才之人难免如此，母亲也不是没有见过的。”
温夫人很是坚持。
恩雅勉强笑道：“这样我去见师傅们，让他们来这里。”说罢就要动身。
温夫人赶忙阻止：“哎呀，怎么能让你师父过来呢，应该是我去拜见才是啊！别忙了，我跟你一块儿去。”
兰芝倒抽一口冷气，无奈的笑了笑，对着恩雅小声道：“没办法了，带母亲过去吧！”
“你也知道师傅们是什么德行啊！”
恩雅又急又无奈，再说，那里还有-------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十章（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