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武士同人）》贪嗔痴念

3、第一章（下）

　　恩玉难得的享受山间的清风和新鲜的空气，或是饮上一杯清茶，都是让人身心愉悦的好事，不知道还能享受这些多久。
　　“知道么？我听说，前几日世子邸下出宫巡查的时候遇上了刺客，受了很重的伤呢！”
　　恩玉放下茶杯，说的是很恐怖的事，她却显得很轻松。
　　恩雅在心里暗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那群刺客只会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对这种上殿就跟……道：“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难怪最近感觉父亲都沉默了很多，想来是非常的忧心吧！”
　　“也是。怕是会耽搁下来了。”
　　“耽搁？”
　　“是的。”恩玉苦涩的一笑，道：“不知道么，已经下了禁婚令了，很快会遴选新的中殿娘娘。”
　　恩雅很奇怪，问道：“殿下已经是天命之年了，可是如果下禁婚令的话，两班家的小姐们-------”大多是待嫁的少女，这实在是有些不配。
　　恩玉点头，说道：“所以说，会耽搁下来，不过也不是什么，算了，喝茶吧！”
　　恩雅知道姐姐想说，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坏消息。若是真的遴选正妃，恩玉姐姐是最有可能的吧！她一直不喜欢沉闷，喜爱山间的自由，可是------
　　“姹姹，就在了这么点么？还有糖果么？”
　　就在恩玉在一边感怀的时候，那边的恩雅吃的不亦乐乎。
　　恩玉不由得暂时放下伤感，为妹妹孩子气的举动好笑，问道：“这么好吃么？平日里没见过你这么爱吃糖。”
　　事实证明恩雅不是单单爱吃糖。
　　“嗯，这个霜花糕真好吃，还有这个药果也很甜。哇，姐姐还带了花茶，真是丰盛，可惜量太少了，多点就好。”
　　“这丫头，平时学的礼仪都用到哪里去了？吃的满嘴都是。”恩玉爱怜地用手帕给她擦去脸上的碎屑，道：“平日在家中时没见过你这么爱吃，今天怎么胃口这么好？”
　　刚来金家的那段时间，这孩子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据说和母亲求医时候遇上了强盗身亡，那孩子似乎也在现场，只是命大活了下来。父亲那阵子很忙，母亲对他们金家来说可以算是废人一个了。接手这孩子的是她。
　　或是因为父亲的命令，或是因为些许的同情，她以极大的宽容对待这个可以说和她毫无关系的孩子。那阵子恩雅的情况很是不好，连半夜里做梦都会惊醒，日复一日，只好给她准备昏睡的药，可就是这样也不管用，噩梦还是经常做，吓得整夜整夜睡不好觉。她只好带着这孩子一起睡，吃的也很少，有时侯根本不吃东西，哪怕是硬灌也只能喝上一两口米汤，饱了便再也不开口，一句话也不肯说，气得她真想打她小腿。
　　就这么相处着，感情便真如亲姐妹一般，在那些可以说是枯燥的日子里，有恩雅这么个爱哭爱闹的孩子，似乎也是件开心的事。
　　“我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胃口特别的好，可能是姐姐说了有趣的事吧！”
　　恩雅抬头一笑，但愿远在皇宫之中的世子邸下和殿下可以也有这么好的胃口。
　　当晚，姹姹过来禀报，满月的父亲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
　　“小姐，今天不是很累了吗？要不要明天-------”
　　恩雅饮下一杯茶，神色凝重的说道：“不，我现在心里全部都是这件事，不搞清楚的话是不会就寝的，你不要声张，把韩忠志和满月悄悄地带到院子里来，再叫两个家丁拿着木杖等我。”
　　夜长梦多，这件事事关母亲的遗命和那个，若是不能完全搞清楚，她怎么好睡得着觉呢！
　　“小姐，饶命。只要都说出来就行了吧？我劝过父亲了，他会说出来的。请小姐给他一条活路吧！”
　　恩雅端坐着，道：“你让我给他一条活路？”
　　“是，求求小姐，小姐的心肠一向跟菩萨一样，一定不会眼看着父亲和我被赶出去的。”
　　满月也知道这件事小姐会很为难，但是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自己最清楚，一旦离开金家，父亲很快不是饿死就是因为偷盗被人打死。
　　“满月啊！”
　　恩雅叹了口气。
　　“是。”
　　满月急切的看着恩雅，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心里也明白这有多为难。
　　恩雅道：“从你说的话，满月你知道么？我是多么想给你父亲一条活路，甚至给了他不止一条活路，可是满月，你知道吗？到现在为止，他一条也没有要，这你让我怎么办呢？
　　满月眼泪慢慢的流了出来，拼命摇头保证：“不会的，小姐，不会的，我父亲这次是真的痛下决心要做一个决断的，他真的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
　　“那好吧！”恩雅自坐垫上站起来，道：“既然都这样了，我想再相信他一回，姹姹，带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我们去看看满月的父亲。”
　　“是的，小姐。”
　　姹姹收起一个包袱样的东西，跟着恩雅走了出来，眼神不时担忧的看了眼满月，虽然同情满月但心里却是无可奈何，这时候甚至觉得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也并非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希望经过这一次满月的父亲真的可以收敛一点，她早就说过了，小姐可是真的生气了啊！
　　韩忠志被绑着跪在院子里，出于对他的厌恶，姹姹特地挑了两个身强体壮且吃过韩忠志亏的人，若是小姐-------不管了，虽然对不起满月，但哪怕回到母亲身边嫁人，也总比继续被父亲拖累的好。
　　“小姐，我、我什么都不敢隐瞒，小姐，你要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如果我再犯，不对，我再有隐瞒，就砍掉我的手。”
　　韩忠志赌咒发誓，可是配上他现在落魄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可笑。恩雅都有好好地嘲笑一番的心情了，人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方才还气的要死要活的，一会儿就可以饶有兴致的观赏他人的苦难了。
　　“砍掉你的手，我可舍不得啊！”恩雅呼了一口气，道：“我也就不多说了，你知道的这几日我也猜了个七八成。姹姹，把那个给他！”
　　恩雅一个眼神示意，姹姹立刻把手上的麻布包袱丢给韩忠志。
　　韩忠志吓了一跳，满月干脆是哭出了声。
　　“打开。”
　　恩雅道。
　　颤睽睽的布满老茧的手慢而又慢的把包袱打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小姐既然把包袱给他，难道不是让他走人的意思？谜底揭晓的一刻，韩忠志愣住了，不是他的破烂衣服，里面是一件家里奴婢穿的衣服，上边是两个银元宝，足足有十两重，最上面的，居然就是自己那日偷得那块配饰。这不是那位大人给了自己很多钱要自己偷得么？
　　“小姐，这个不是……”
　　韩忠志张大嘴，满眼的不可置信。
　　就连满月也没料到小姐会在包袱里放这些东西，跪在外面迷茫的问道：“小姐，这个意思是-------”
　　“不是要这个东西么？把它给那位吧！信封里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银票，里面的数额是你这辈子都偷不到的。那位给你多少钱，我十倍、百倍的给你，够不够？”
　　“不是，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姐，您这是……”
　　“是我说的不清楚么？”恩雅道：“我要你做完原本该做的事情。”
　　“小姐，小人不、不明白。”
　　恩雅挑了挑眉，看向满月一眼，那眼神让人骨子里顿生寒意，接着道：“放心，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小姐，那个配饰不是您很在乎的么？”
　　等人走了，姹姹追着恩雅很不解的问。小姐平日不是最宝贝那样东西的么？怎么心甘情愿的把东西交出去了呢？不会是脑子糊涂了吧！歪着脑袋想了一阵，觉得还是确认一下的好，外一小姐真的是------呸呸呸，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恩雅笑了笑，似乎明白她的用意，却也不打算瞒着，只说：“是啊，所以当然要好好保管的。”说罢从小衣的暗袋掏出一个红色绣银线的锦囊，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黑色的配饰，姹姹定睛一看，正是方才那块配饰。
　　姹姹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手空荡荡的举在半空，半天才知道合上嘴巴，问：“怎、怎么会？小姐，你不是把它给满月的父亲了吗？怎么这里还在啊！”
　　“我请人做了一个一摸一样的，不过阴沉木太难找，只有用乌木代替了。原本还怕不够像，没想到木匠店的师傅手艺真是太好了，连我都差点分不出来呢！”恩雅抬头边看星星边跟姹姹炫耀：“看，我做的不错吧！”
　　姹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问：“那个，小姐，你什么时候多做的啊？”她似乎从来没见过，如果小姐吩咐的话，她不应该不知道啊！就跟一个什么都不瞒着你的人，突然有了自己的秘密一样。
　　恩雅无所谓的说：“那天不是让你去买头巾嘛！正巧路过木匠店，便想起来，顺道就做了一个，聪明吧！”
　　姹姹无语：“那个，不是故意把我支开的吧？”
　　“算是有这个意思吧，”恩雅耸了耸肩，道：“你那是可把满月担心的紧，我可不想惹麻烦，没有满月出力，能这么容易说服她那个胆小鬼父亲吗？”
　　“这么说，小姐是故意瞒着我了？”姹姹火大：“小姐，太过分了。”
　　这回换恩雅没心没肺的笑了：“过分，我没有觉得，你觉得我过分了嘛！唉唉，姹姹、姹姹，不要这么嘛！姹姹，哎呦、快停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