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子》鹿头鱼

2、第 2 章

　　沈云扬不理会此时林嘉淳纠结的表情，默默地从包包里拿出一个黑得发亮的笔记本后席地而坐。“明天周末，今天晚上我可以玩会儿吧？”像是恳求一般的语气，林嘉淳缓过神来，傻傻愣愣的点了点头，想到明天爸妈都在家，自己又因为被限制不准出门，这不正是个玩电脑的好机会？“诶，我们一起玩儿吧。”沈云扬抬起头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笑了：“好啊，宝贝说要玩什么呢？”于是林嘉淳就兴致勃勃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光盘，迫不及待地放进电脑，等了片刻，沈云扬本来还有些期待，突然看到屏幕上出现的拳皇字样，原本的一些冲动竟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好好好，你想玩儿我就奉陪到底。”然后两个人就像傻逼一样打拳皇打到十二点。“K.O！”林嘉淳怒吼一声，把手柄甩到了床上，沈云扬还没开口，门就被敲响了。“我说小崽子啊，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呐！”听到母上大人的声音，林嘉淳一下子萎了，赶紧合上电脑，然后用求助一般的目光望向沈云扬。“啊，伯母，我在教他做作业呢，他学到劲头上有些激动，打扰您了，不好意思。”本以为母上大人会就此罢休，哪知她还敲上劲了：“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快开门让阿姨进去。”沈云扬皱了皱眉头，语气依旧客气：“不用了阿姨，我们就要睡了。”林母只好作罢，吩咐了两句就没声儿了，林嘉淳松了口气，学着沈云扬的样子坐到地上：“吓死我了，还好有你。”沈云扬压低声音凑到他面前：“你刚才看我的眼神，真让人欲罢不能呢。”林嘉淳一把推开他，毫无之前求人时候的弱气：“你睡地上，不然绝交。”沈云扬乖乖点头，看着林嘉淳帮他铺好毯子后倒头就睡。“喂，关灯啊。”林嘉淳用脚居高临下地踢了踢他的跨部，手指着门边的开关。“宝贝，再踢我可就受不了了。”沈云扬闭着眼，一副享受的表情，嘴角还带着笑意，可就是不动。“我让你恶心，我让你恶心！”林嘉淳气儿不打一处来，掀起空调被就死死盖在沈云扬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跨坐在他身上压制住他不让他挣脱，看着沈云扬在自己身下慌乱的样子，想笑又怕惊动母上大人，只好嘿嘿嘿笑着。“宝贝，你太心急了呢~”沈云扬突然不动了，模模糊糊听到他大概是说的这几个字，几秒钟后，林嘉淳成功地被压在沈云扬身下。

　　“你给我起来！”

　　“我不起来。”

　　“起来！我要被压死了！”

　　“放心，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忍心压死你呢。”

　　“我要喊了！”

　　“喊啊，让我听听你要喊什么。”

　　“你！拉倒吧，咱都是男的，压一下也无所谓。”

　　“宝贝你太笨了，那天你看的东西不是告诉你男人也可以干男人么？”

　　“哼，那个都是假的！”

　　“哈，你果然看了吧。”

　　“你！”

　　林嘉淳压着声音说话嗓子也觉得难受，又说不过他，只好作罢，任由沈云扬压在自己身上。“宝贝你好香啊。”作为一个女人听到男人这么夸自己自然很高兴，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说香就太无法忍受了。“你以为我是香香公主啊！”沈云扬噗地笑了出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算被我灌输再多也还是有这些纯真啊。”【比比比比比~这里是扫黄小分队，因为这一段无法通过审核所以只好删掉了……好可惜啊我们攻受的第一次诶……大家自行想象纠结的过程，炸毛受不断爆粗口，渣攻不管不顾只顾自己爽还觉得受越骂他越X趣高涨……就是这样~~我留其中一些正经句子吧……】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竟然意外的配合。“宝贝皮肤好好。”，林嘉淳突然挣扎了起来：“放开我，你这个渣子！”沈云扬哪里还管那么多，语言里净是挑逗：“宝贝，多叫两声，我最喜欢看你欲拒还迎的样子了。”林嘉淳咬着嘴唇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喊妈的情绪。沈云扬在幽黄的灯光下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左手从身后的笔记本电脑包中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沈云扬怕林嘉淳喊得太大声，这算是缴械投降了么？林嘉淳在心里暗暗咒骂自己，没想到自己真的发出了这样的声音，真实太可恨了！林嘉淳顾不得反抗，双手覆盖着嘴，不想再发出声音。沈云扬看着被水雾模糊的林嘉淳的双眼，那一瞬间，自己仿佛像磕了药一样失去理智，林嘉淳干脆放开手，带着些哭腔望着有些额头上渗着汗的沈云扬“求我。”林嘉淳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种人求也没用了，便开始压低声音泄愤：“我……qn……mb……你……个……人渣，你个死变……变态，去死啊！靠！你这……个神经病！”骂了半天，在干燥的房间里口干舌燥，林嘉淳决定歇下来缓口气，林嘉淳哼了一声，反正已经死了，舒舒服服死了算了。看开了以后，林嘉淳干脆闭上眼，理智终于也被抛到了五指山外。

　　醒来的时候已经艳阳高照了，身边的沈云扬坐在书桌前边喝牛奶边看着电脑，自己的妈妈还站在他身边，两人一言一语聊得好不热闹，林嘉淳装作没醒，竖着耳朵听两个人聊天的内容。

　　“我们家嘉淳其实很聪明，就是不愿学，唉，不知道怎么办！”

　　“您看，这是昨天晚上我给他做的练习题，错误我已经标出来了，待会儿他醒了我会教他改正，您不用担心。”

　　“唉，真是太好了，我们家嘉淳能有你这么好的朋友。”

　　“哪里，是我应该感谢他肯做我的朋友才是。”

　　“哎哟这孩子真乖，我们家要是有你一半我就满意了！”

　　一直等到母上离开，林嘉淳才动了动，沈云扬合上电脑：“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呢。”林嘉淳想起身，却发现腰酸背痛怎么也动不了，而且睡衣睡裤完好的穿在身上，那些个杂七杂八的液体也没有了。“别看了，在你妈进来以前我就收拾好了。”沈云扬站起身，“对了，你今天大概是下不了床了，好好躺着吧，你妈那边我交待好了。”话罢，沈云扬把电脑什么的装进包里，确定门外没人以后，走到床边迅速亲了林嘉淳一下：“我妈给我打电话了，我走喽。”这算什么？跑到酒店与许诺要娶的情人共度一夜后又不负责任就离开的领导？“呸，我们连情人都不算！”林嘉淳摇摇头，“就当被猪拱了！”

　　学校突然少了三千多人，莫名冷清了一些，不过这也只能算作心理作用，毕竟平时高中部几乎是不与初中部来往的。这次事件之后，只要是与那个人有关的消息林嘉淳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虽然那一晚的确很销魂，可是不过是被一头猪拱了，有什么好怀念的？而且那个人居然也没上□□，偶尔自己上线的时候会收到那个□□发过来的垃圾信息，大概是被盗了吧，真是活该。至于手机号码，反正拉了黑名单，管他呢。听说高二那个牛/逼的年级第一因为统考成绩滑坡被军事化管理了，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猪啊猪啊，叫你瞎拱别人，倒霉了吧？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转眼中考也结束了，母上大人说暑假可以去澳大利亚，林嘉淳兴奋地三天睡不好觉，顶着熊猫眼上了飞机，手机也干脆没带，放手玩到八月底，回到家中差点被家里的味道感动到哭。这才想起被冷落了近两个月已经沾了灰的手机，然而就在手机开机完毕的那一刻，就开始疯了一般震动起来，林嘉淳吓了一跳，把手机扔到桌上就到书房玩电脑去了。吃过午饭后，林嘉淳回到房间，手机已经停了下来，打开一看。“天呐……”除了一些广告和10086的消息以外，晃到眼花的N条短信和电话几乎都来自于同一个人——沈云扬。

　　“宝贝，我想死你了，在哪儿呢？”

　　“怎么不回短信？”

　　“出事了么？”

　　“不管怎么样，吭个声啊。”

　　“听说你旅游去了？”

　　“宝贝，别把皮肤晒坏了哟。”

　　“回了么？”

　　就是像这样的短信，好不容易删完，手机又震了起来，是一条新短信。“下来吧，听说你回来了。”既然人家已经来了，还是下去吧。林嘉淳不明白自己此时的想法，居然有些莫名的感动？一定只是错觉。天气渐渐转凉了，披上一件衬衫薄外套后林嘉淳跑到了楼下。沈云扬的头发比三个月前长了一些，长相到没什么变化，他主动迎上来，开口就是：“好久不见。”搞什么？这是在拍言情剧么？林嘉淳被他这一句话弄得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回了句：“好久不见。”然后沈云扬微微笑了起来，与那个时候充满邪气的笑容不一样，这个笑容十分正常。沉默了半天，僵局终于被林嘉淳打破。

　　“你给我发的短信好多啊。”

　　“对不起。”

　　“嗯？”

　　“我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上想问题，那天的举动伤害到了你，所以你不理我我能理解，对不起。”

　　“啊……你说什么呢……”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想当面道个歉而已，过几天要上高一了吧？加油哦。”

　　“我会的……”

　　“嗯，再见。”

　　如果没想错的话，他今年要上高三了吧？记得以前听他提起过，他好像不是本地人，只是因为父母工作关系来这里上学，也就是说，高三他会回老家去上吧？林嘉淳突然不想追究他的所作所为了，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喂，你要上高三了，你也加油。”对着他的背影喊出了这句话，林嘉淳举高了双手，希望那个人能转过身看自己一眼。可是他好像完全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继续往前走着。“喂，别忘了我们是朋友！”就算他没有看见，林嘉淳还是挥动着双手，看着他离开。快要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沈云扬总算还是回过头了，但也只是一瞬间，林嘉淳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就加快步伐跑了出去。高三之后就是大学，这个人，算是真的离开了吧？

　　正如林嘉淳所想，伟阳中学的高三档案库里再也没有出现沈云扬这个人，他回到另一个不算远的城市，寄住在外婆家开始了自己地狱般的高三生活，不上□□，拔掉电话卡，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过去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只有当初从某人嘴里抢过来的鸡腿的味道还飘在脑海里。不知道从初中到高中算是怎样的转变，林嘉淳这个臭名昭著的学生居然进了年级前十，告示栏上搞破坏的学生名单里再也没有出现他的名字，161cm的小个子也窜到了178cm，高一这个不算成熟也不能被称作孩童的时候，究竟能改变什么呢？林嘉淳默默努力着，对他来说，除了学习以外唯一清晰的就是三个字——沈云扬。

　　一年时光说快就快，说慢也慢，那要看过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态了。对于林嘉淳来说，一年过的浑浑噩噩，对于沈云扬来说，除了偶尔怀念那个人，他没有精力再关心多余的事。一年，过的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