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桥》追自由

5、意外

　　散魄，是一种常见的迷药。并不厉害。对寻常人或许能发挥药效，但对在毒药中泡大的我与浮尘，却只是一个玩笑之物罢了。
　　我的手在桌下轻轻握住浮尘的手，示意他暂时不要动。而对面的马夫却突然站了起来，从腰间扯出一物。是一条绿色长鞭。
　　原来这马夫是使鞭的。
　　而快要走到我们跟前的妩媚女子，见到马夫抽出了长鞭，竟生生停住了脚步。眼中泛出忌惮。看样子，这男子的功夫，似比她还高上许多。
　　“竟有个会功夫的。”妩媚女子说完，眼神无意瞟过我的浮尘的位置，叫我俩都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后，心里微微放心。又想着自己有好几十个壮汉子，说话的底气也足了起来：“会功夫也不碍事，解决了就是了。”说完，向后面的一众男人招了招手，示意大家一起上。
　　后面的壮汉看见了女子的手势后，皆低头说了一句：“是，大当家。”说完，一群壮汉便举起武器，冲马夫而去。
　　马夫见此情况，也毫不犹豫，直接冲了上去。若是今天不杀了这些来捣乱的蛮汉，也就杀不了神教师，就完成不了教使者派的任务了。那么，后果……全家陪葬。
　　我埋着头装晕，左手紧握住浮尘的右手。过了一会儿，刀剑相撞之声愈发激烈，我耳朵微动，听起来，两方人马应该已到了白热化阶段了。于是我把浮尘握得紧紧的手的手扳开，食指划过，在他手中写下几个字。这种写字的游戏我与浮尘常玩，没想有一日竟也能派上用途。
　　写完，浮尘的手紧紧握了我的手一下，随即又松开，表示明白了我的意思。得到回应，我便把注意力专心集中在听外界的打斗声上。
　　不久，土匪那边已死伤大半，而听着马夫愈来愈重的喘息声，想必也受了不少伤。
　　是时候了。我坐起来，伸手在菜碟中拿过一粒花生，对着马夫的右手，弹出。
　　马夫本以为我与浮尘早已被迷药迷倒，也就对后方没怎么在意，谁知偶然一转头，却看见我面带微笑地，用手向他发送了一个暗器。躲避已来不及，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暗器，直直打入自己的右手关节处。一阵疼痛袭来，拿着鞭子的右手禁不住地颤抖。
　　看着马夫愈发颤抖的右手，浮尘与我，皆很高兴。而显然，对面的土匪，更高兴。
　　为首的妩媚女子心里一阵激动。本以为这个男人只是稍微棘手了点，没想到，怎能只算是“稍微棘手”，而根本是她做土匪这些年来遇到的最厉害的人。还以为这条老命就要交付出去了，却突然发现角落那桌上的男女两人竟好好地坐在那儿，丝毫没有中毒的模样。而同时也发现对面男子的挥鞭之态渐渐狼狈起来。看来，这对面男子与桌上那两人并不是如表面那般平静，更像是落井下石的样子。不过桌上那女子的脑袋着实聪明，不仅骗过了所有人，还利用对面男子对后方的放松，一举便伤了对面男子最重要的攻击肢节。但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想知道，只要能拿下这三人，就行了。
　　见大当家面露喜色，招式也越来越激烈密集，而那马夫已经节节败退。我便知道，我成功了。我偏过头看向浮尘，发现浮尘也正看着我，笑得一脸明媚。我也回应微笑，笑得开心。
　　开心，是因为，我与浮尘可以过一段开心的日子了。游山玩水，观阅古迹。虽总有一日会被教使者抓住，但我也满足了。想来浮尘应该也会满足的。这，便算是我送浮尘的十八岁诞辰礼物吧。
　　没过多久，我如期听见一声闷哼声。想是，马夫倒下了。
　　我转过头，看向他们打斗之处。果然，马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只见那马夫胸前竟有一大片血渍，原本握在手上的绿色长鞭，此刻也被那大当家拿在了手中。显然，马夫受了重伤。
　　“我见你，倒也是个人才。不如，跟了我？”那大当家向前走了几步，低头对着那马夫说道。而那马夫，竟也有几分骨气，并不回答，只是冷笑了一声。这也算是个回答了。但显然，这个回答，那大当家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