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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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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真真无聊。
每日都不能像往日在景府那般睡至辰时,而得在卯时就早早的起来,和阿佑一起去给爹娘请安。虽说爹娘待我不错,和和气气的,但终究我和阿佑这桩亲事是利益居多,我在心里还是不大待见他们,但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没有半点逾矩。吴府不似景府,景府毕竟是我娘家,那儿的规矩约束不到我,吴府可就不同了,我是嫁过来的,规矩自然得好好遵守,这就显得规矩特别特别特别多。压得我心里好生难受。
左右如今我也没原来那般自在了,要出门不行要找人玩没有。我便喜欢上了一个有益身心而又不失礼节的运动——睡觉。
而我这般嗜睡不过几日,却有一帮子仆役们在背后私下议论三少爷刚娶过门的三少奶奶是不是有喜了。
在这个普通的适合大睡一整天的日子里,我正欲上床睡觉,却看见阿佑急急忙忙的进了我房间,极为迅速的把门窗一关,开口便是:“雨兰,你近日身子不爽么?”
我被他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没有啊,只是最近太无聊了除了睡觉我实在不知道干嘛了。”
阿佑走至我床沿边坐下,看着我,半响才说出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我很奇怪的问他。
阿佑轻轻的摸着我的头,把我搂进怀里:“最近因为要准备去辰梨城的事,家里就有很多事情需要我来打理,待我把家里事情处理好后,我们就可以去辰梨城了,你那时便不会这般无聊了。”
辰梨城……是啊辰梨城!这几日无聊日子过的我差点都忘了!
“你你你你你你搞定了?”我激动的很,从他怀里抽出来,用力的抓着他两袖。
“是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阿佑笑着理了理我的发,“近日你好好收拾收拾,三日之内便可启程了。”
“那爹娘那边……”
“不用担心,我已同爹娘说好了,爹娘也只当我们是休个小假。家里的生意也有我那几个兄弟管着,我们可以放心的去。”
“可是……”
“傻丫头,虽口头上说是休假,但我们既打算在那儿住上一段日子,便不会这么快回来,最少也要在那儿待上个两三年的。”
我开心的又钻进了他的怀里:“为什么我要说什么你都知道啊?”
“因为你是个小孩子,”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你近日也是越发的懒了,早上向爹娘请完安后就把头发给散了,整天这么披头散发的。”
“这样舒服嘛,”我在他怀里蹭了蹭,“反正我又不出门,就只在房间里面睡觉。”
“也是,你还小……还贪玩……这里那么多规矩束缚着你,是不大好……”阿佑像睡着了一般低声喃喃着,轻轻的拍着我,就像在哄婴儿睡觉,“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陪着你……到处玩的……”
现正是暑气最盛之时,而我窝在他的怀里,却一点也不觉得闷热,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一抹清凉。
现在抱着我的,是我现在,将来,一辈子的夫君。从此以后,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抬头,看着他温柔的眉眼,不自觉地伸出了手触摸他的眉角。
他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低着头,让我就这样静静的触摸着。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温柔。
我心口暖暖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貌似明白了为什么那日娘亲在出嫁前十五日那天看着我时,满眼都溢着阳光。
两日很快便过去了。在吴府同爹娘告了别,又差了一丫鬟递了封信回景家告诉我爹爹和娘亲我们将动身去辰梨城,我们便上了路。
此次因打算久留,行李就略多,马车都准备了两三辆。但我们并没有带很多仆从,仅仅是我带了画冬阿佑带了一从小跟他到大的小厮远明罢了。
两三辆马车和三四个人,还有我偷偷塞进车内的鸽子,我们的辰梨之行便这么开始了。
墨州邻近我朝都城,地处繁华一代。辰梨城便不同了,处在荒凉的西南一带。我们这次赶路虽说不上慢,但终究是费了上上下下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才到达。
辰梨与墨州差别很大。虽已入秋,辰梨城却依旧有着温温热热的气息。这儿较为荒凉,走了半个时辰也不过是见到那么七八户人家。
而且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明明是大白天的,家家大门还紧紧闭着。再往里行了两三盏茶左右的时间,才勉强到了一个较为热闹的地方,我们便在这儿找了家客栈歇了脚。
辰梨城可并没有什么我们认识的人,我和阿佑左右商量了下,觉着还是赁屋较为合算,找了几天倒也找真着了。
屋子不大,但好歹有一小院可以种种花草,加之画冬远明打扫的也干净,还算不错。
一路上赶路赶得甚是劳累,把我最初的兴奋扫的一干二净。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便拉了阿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虽说辰梨城被举国上下传的邪邪乎乎的活像个鬼城一般可怕,但我自过来到现在二十来天不到,却根本没觉着有多乱,一件新奇的事情都没发生,心里便有些小小失落。
可我的小小失落还没来得及加剧,便看见街上行人个个行色匆匆,一打听才知道辰梨城中心处月高楼今日有武林奇侠太贰辽与江响一决雌雄。
太贰辽……这名字真有个性。他爹娘想来也是一代奇葩,居然起的出这种名字。
嗯,看来做人不应该过早失落,我终于盼到新奇一点的事情发生了——比武,墨州可从来没举行过。
不过要说武林奇侠吗……这二位我却从未听说过……应是他名气不太大传不到我们墨州那去……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儿个有热闹凑啊!我太久没凑过热闹了!
看着那茫茫人海,我不禁在心里默默的笑了——钻人海这问题可难不倒我,小时候天天和哥哥野什么没干过。我扯着阿佑一挤二撞三跳跃很轻松的便挤到了一个绝佳的观看位置,站等好戏看。
“咚——”锣鼓一敲,那是比武正式开始了。
只见一黑衣一黄衣男子立于比武台上。黑衣手持双刀,潇洒帅气;黄衣手拿折扇,略显骚气。二人抱了个拳,便正式进入了比武:只见黑衣朝那黄衣就一个扫荡腿过去,力道强劲,足以将黄衣踢出比武台。可那黄衣向后轻松一跃,竟给躲了开去,身手相当之敏捷。他打开折扇轻轻一摇,便是一股强大的气流兴起,生生将那黑衣给弹开了三尺之远,手中的双刀也掉落在地。那黑衣不甘的起身,操起双刀一施轻功至那黄衣面前,一刀捅去便使那黄衣男子左臂染血。
“承让。”黑衣男子退后一拱手。看那青衣男子的伤势便知,他那一刀分寸拿捏的相当好,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功力来,诚然他是想点到为止。
“哼,我还没被你打下这比武台,太兄就想结束么?”言罢那黄衣男子掏出一把粉末,向前一洒,那黑衣男子见状,一个轻功便飞上了月高楼的扶栏上。
“好快的反应,不过,没用的。”那黄衣男子奸邪一笑,轻摇折扇,忽然邪风骤起,黑衣男子腿一软便从扶栏上直直的坠了下去。
阿佑见状,赶紧一个空翻翻了过去,正好接住了那黑衣男子。我也急忙一个空翻跟上。
“不好,是玫砂粉!”阿佑皱眉。
玫砂粉!我心头一惊。这可是在江湖失传多年的毒药,此粉末一粘,只需一阵风便可立即发毒,一勺的量足以致死。粘此粉末者,哪怕只有几粒,骨骼也会顿时酥软,双目无神,嘴唇发紫,而眼前这位黑衣男子看起来确实是个修习已久的高人。骨骼想必已是酥软了,否则阿佑也不会那么轻易便接住了他,但他的双目并未失神,嘴唇也只是微微发紫,了不得。但此粉失传已久,根不知有无药可解,这男子内力再强,也只能保住一时啊。
我很不爽的冲着台上那黄衣骚包大喊:“喂,不就比个武嘛,你至于用这么狠的招数吗?放毒是江湖中人该干的事情吗!”
“哟,哪家的野丫头口气不小。他太贰辽准砍我的手就不准我放他的毒?再何况,你算老几,敢管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情!”
我还欲再言,却被阿佑给止住了,阿佑开口道:“拙荆说的并无道理,看这位兄台的伤势,便可知道方才这位仁兄那一刀根本没有发挥出几成功力来,况且这位仁兄本想结束比武,可兄台你非但不见好就收反到下此毒手,着实理亏了些罢!”
“我道是这位公子是谁啊,原来是个野丫头的丈夫!你们倒也真是一个鼻孔出气啊!”那骚包声音尖锐,听起来好生恶心,“反正我这扇子好久没有饮过鲜血了,不如就从你们二人开始吧!”说罢便一跃跃至我们二人面前。
众人纷纷退避,那厢阿佑赶紧找了个角落将那男子放好,而这厢我和黄衣骚包已经打了起来。
那黄衣骚包想必是身手不凡,几个回合下来我居然只能稍占上风,打的有点吃力。
正在我有些疲乏之时,阿佑一袭白衣已挡在我身前。他手无任何武器,仅用双拳便将那骚包打出一丈之远。
“好厉害!阿佑你怎么做到的!”我激动的问他。
“小心!”阿佑抱着我向后一跃,只见那骚包已冲了过来,手中的折扇扇出阵阵邪风。
“我没有那么弱的!”我很不开心的叫道,从阿佑怀挣脱了出来。轻轻一跃,便朝着那男子的心口踹去。
这男子本就受了伤,加之我这心口一踹可是足足用了七成的功力,立马踹的他口吐鲜血倒地。
我正欲再补踹一脚,这时,一着桃红广袖曳地裙的婀娜女子步履轻盈小跑着过来了。她朝着我大喊道:“手……脚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