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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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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日升。
长安城外。
晨光初露,劲风吹拂,帅旗卷扬,呼声震天。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如雷战鼓,数十万人马乌压压驰至关前。鼓声雷动,号角齐鸣,奏的非是进攻的鼓号,而是欢迎少帅军凯旋而来的乐曲。
少帅军的围城部队倾巢而出,在长安城外的河原摆开巨大进攻阵势,形成黑压压的一片,令人生出一种覆盖整个河原的错觉,灯火连天,映照着从黄河开进来的近百艘水师船舰,填满漕渠和渭河的幢幢帆影,天上星月亦要黯然失色。
李渊携着李世明李秀宁等一众李系嫡亲将领抵达西城墙头,早先一步来到城首,神色凝重地遥察敌情。外姓将领罗士信、长孙无忌、史万宝、崔弘丹等呆立城墙上,人人脸如土色,目生惧意的瞧着城外声势夺人,犹如铺天盖地望不到边际般兵临城下的少帅军。
长安城头由唐皇李渊至每一个守城的战士,无不志气被夺,迷失在恐惧和绝望中。
秦王李世明和平阳公主李秀宁来到李渊的右手旁,加入观敌的行列。
李渊脸上血色尽褪,尽失帝王仪态,对着旁边的李世明,目光重投城外密密麻麻的围城军,求个心定般低喃道:“窦建德完啦!”
李世明脸色铁青,头皮发麻,无言以对。一旁的李秀宁亦心惊地低声呼道,“窦建德怎会败的这么快?”
李世明身后突破重围来投的前窦军大将王伏宝上前,一脸惨痛地道,“唉,公主和秦王有所不知,夏王,夏王求胜心切,不肯听我们的劝,被寇仲诱进关中平原,孤军深入;夏王长途跋涉西进,战线过长,谁知久战不下,军备粮草又在自函谷关而下的咽喉要道遭到自虎牢而上的一股少帅军阻截,搞的将士们,将士们都思归心切,只得边战边退,退守函谷关,两军对峙之际摆开阵势,哪想那虚行之却不与我军接战,”说话间脸上现出又痛又恨的神色,“想必也是奉了寇仲的命令,让我军从辰时苦候至午时,到我军兵疲将倦,寇仲先遣三百轻骑奔过夏王阵西,扰我军心,然后那虚行之亲率少帅军直扑我军后防,大军随后漫山遍野杀来,如此数度冲杀,唉,导致我军十万大军崩溃四散,之后又乘胜追击三十余里,我军被斩首逾两万级。夏王在将领亲随保护下,败走洛河,结果,结果途中又中了埋伏,均被寇仲手下大将卜天志和宣统生擒,被俘者达五万人,却被寇仲那厮当场释放,让他们各自还乡。唉,十万窦军,十万窦军就这么全完啦!”
李世明脸色难看的听着,目光看着城下旌旗遍野军容鼎盛的少帅军,其实他如何不知窦建德难堪大业,只是想不到也算是一方枭雄的窦建德,事到临头竟会如此不济事,半月撑不到,十万之众,十万之众!竟然落得惨被生擒的下场,否则至少也撑到他掌控住长安内的局面,才好再与寇仲周旋。寇仲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窦建德新胜孟海公,兵骄将殆,请窦建德来援,就是害他来送死。
正在李世明呆愣间,城下沉厚的号角一声接一声急迫的响起,少帅军呐喊示威之声逐渐减退,代之而起的是战士铠甲与盾牌碰撞、整齐划一的声响,对守城的将士形成催命的符咒,四野忽然爆起齐声巨喝,震得大地颤了颤。一杆巨大的帅旗临空而起,帅旗中央金线织就的“寇”字犹如一头猛虎,张牙舞爪,在风中腾跃。
城头上阳光刺眼令人晕眩,李世明脸上一片狰狞,凝目远望,只见帅旗下一人一身帅服,身后的金色劲袍在劲风下猎猎飘动,巍然坐在城下少帅军巨大攻型列阵前空地的一张太师椅内,身后站满高手将领,神情桀骜,不怒自威,却不是寇仲是谁?身后簇拥的则是少帅军最精锐的虎豹骑,卜天志,宣统,任媚媚,陈长林等军队最高指挥均在其内,李唐降将梅洵、冯立本、庞玉等人却不在其中,令李秀宁亦脸色苍白地紧盯着那人,旁边一骑鞍上坐的则是被绑个结实、面如土色的窦建德,战鼓声轰天,马蹄人足踏地之音震撼大地。
窦建德被押在阵前,更令人感到胜利完全掌握在寇仲的手上。
秋风浩荡夹着凌烈杀意,自关前涌过,正卷起寇仲的金色战袍瑟瑟飘扬,寇仲缓缓举起右手,鼓声乍止,倒像是他这一举之势,压下了漫天风云一般。刹那间,战场上,只闻战旗被秋风吹得飒飒而响,还有战马偶尔的嘶鸣。
寇仲一副睥睨天下的气概,状若天神地抬眸朝上瞧来,虽相距逾千步之遥,但双方均为高手,可把对方神情瞧个一清二楚。李世明也正狠盯着他,两人目光接触,有如刀剑交锋,互不相让。
一时间只有刮过原野的呼呼秋风,吹得千百计的火把猎猎作响,不时把零星的人屑送上半空,旋又消敛。
李渊像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热泪泉涌难以站定,如看到自己未来般悲呼道:“夏王!”
窦建德雄躯剧震,却没有答话。
寇仲没有理会李渊,遥向李世明道:“李世明!我可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