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诀》夜雨灯

3、第 3 章

　　（二）旧缘2
　　李斌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
　　“还是什莫也记不得了吗？”李斌抬头看向无忧，在那一转瞬中仿佛看到了隐隐的期待，但是待他仔细看时，无忧依然是平时那样水波不兴的表情。李斌点了点头。无忧饶有深意的抬头望了望李斌，轻轻开口：“那你就先在这里住下来吧，我的一生医术全是跟随我师傅学到的，他老人家居无定所，行踪不定，不喜被人打扰，但是每年端阳这天必会来看望我，你的失忆我没有办法，或许师傅他老人家能治，那你就现在这里住下吧。”随即转头离去。只余下李斌呆呆地站在原地。
　　李斌觉得他看不透这个女子，看见这个女子时莫名地有一种相见如故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倾盖如故？他不知道。他觉得这个女子就像一个谜一样的存在着。但是他害怕揭开谜底。
　　小小的西臣国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大雪覆盖了西臣国的田舍，土地，房屋，自然也覆盖了无忧的小茅屋。无忧早上出门时，雪已及膝盖，她披了蓑笠，背着药篓上了山。
　　“自己小心点。”耳畔浮起出门时李斌的话语。
　　“好。”软软的温和的答语。旋即回头看见李斌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你还有甚么话吗？”
　　李斌涨红了脸，微低着头，像小孩子祈求糖果一样的语气低低开口，那莫胆怯，却异常坚定。道“雪那麽大，今天·······就······不能不出去吗？”
　　她抿嘴一笑，心下了然，明白他是担心自己雪大迷路。
　　“我只去附近的山里，不会有事的。”
　　无忧想着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得弯成了好看的幅度，“还是像六年前呆呆的样子。”
　　她十二岁那年进山采药，看见一骑白马拖着一个小男孩在山里走着，她走过去时，白马嘶叫着向后退了两步，于是她就站在了原地，即未上前也为后退。过了好一会儿，白马大概觉察到她没有恶意，用嘴咬开前面的荆棘，走上前来。她仔细检查了马背上男孩的伤势，伤得并不重，可是男孩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她把男孩带回小茅屋，日日照料，男孩有知觉的时候就讲自己所见的趣闻给男孩听，男孩睡着的时候，就在他耳畔轻轻唤他：“醒来呀，好好活下去，活着就还有希望，死了，可就甚么都没有了。”孩子调皮威胁似的语气。有时，也会在男孩旁边静静的凝视着它，他睡觉时神态安详，长长的睫毛映在眼帘上，分外好看。
　　一月有余，男孩的伤已打好，随即，一群侍卫摸样的人带走了男孩。她记得那是个早晨，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在男孩身上，女孩目送着男孩背影的离去，心里竟有隐隐的失落。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只有师傅偶尔来看过她，她听说过她还有几个师兄妹，然而真正投缘的又没几个。这个可能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他走时她问他；“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会啊，我们是朋友，一辈子。”他笑着对她说，她记得他笑时脸上的两个酒窝盛满了阳光，耀花了他的脸。
　　无忧回忆着往事，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大山的深处。她醒过神后暗叹了一口气，神情又恢复了平素的那份淡然。她蹲下了身子，弯下腰，用手中的树枝刨开路边的雪，开始找药材。“这些药草要是被雪冻坏，就真是可惜了。”说着像捧着孩子一样的捧着那些药材，眼里满是怜惜。
　　当她站起来时，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她惨然一笑，只有先找个地方避避，等雪化了再回去吧。正巧前方有个山洞，无忧走了进去，生了堆火，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取出干粮和一条毛毡子，天渐渐暗了下来，无忧把取出的毡子盖在身上，倚着石壁，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