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诀》夜雨灯

2、(二）旧缘

　　（二）旧缘

　　铁马铮铮，新一轮的战争又开始了。白马上男子的剑锋上淌着血，血顺着剑尖滴落到了地上。这次安息国确实是失败了。三十万大军出城，到现在只剩下几千人做着垂死的抵抗。白色战马上的男子回过头，后面就是他的国家了，但是如果城门一开，他们就真的失败了。男子回过了头，一袭黄袍早已辨不出颜色。他大吼了一声，用剑狠命割向马尾，马吃了痛，疯了似的向敌军里面冲了过去。
　　“大王······”
　　“大王······”
　　············
　　男子身后的将卒在后面疯狂的叫喊着着。但是他慢慢地什么也听不到了，他耳边只传来了小时候和父王母后弟弟们在一起玩闹的声音。还有他14岁是摔下山崖救他的青衣女孩子的声音：“活着便还有希望，死了那便什么也没了。”
　　“真的活着就有希望吗？”他嘲讽似的笑了一下，他16岁的时候便什么也没有了。“活着真累，父王，母后，我好累，我来陪你们了，你们，不会怪我吧。”男子只觉一柄大斧向自己砍将过来。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慢慢地浮出了笑容。那笑容不似大殿上那般狂妄。而好似出生的婴儿般那样干净，明澈。一不小心让人花了眼。
　　时间千年，如他一瞬。他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下坠，全身的五脏六腑仿佛要裂开似得。慢慢的，疼痛消失了，自己好像在云端行走，茫然不知所措，突然，在茫茫的云海中映出一抹绿影，男子不自觉的加快脚步想向前走去，然而那抹绿影却越走越远。
　　“公子，公子........”隐隐约约的呼唤声把他从云端拽回了现实。
　　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世事轮回，变幻了几般光景。堂皇的宫殿已离他远去，喧腾的战场已成为历史。而现在的他身处一小竹楼中，躺在竹席之上，一个蒙着面纱的青衣女子坐在床边。
　　“你醒了。”青衣女子开口道。
　　像唠家常一般，他俩明明刚刚相识，但他觉得他们似乎认识了很久似的。
　　他眉头微蹙，想到底在那里见过她。
　　“姑娘认识在下？”
　　青衣女子疑惑的盯着男子，若有所思，当发现男子也盯着她时，復而莞尔一笑，道：“你受伤了，是我救了你，我是这山中的药师，别人都叫我青衣药师。”
　　“在下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叫...............我叫”男子突然捂住了头，脸上的表情痛苦的扭曲着。
　　青衣女子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快步走到了男子的床边，从袖中拿出银针扎向男子的百汇穴，男子渐渐平复了下来。一双眼睛干净而清澈，但是盛满了满满的谦意，望向了女子。女子望着男子的眼睛，从没有见过那样干净的眼睛，像初生的婴儿一样，毫无杂质。看得她的心也颤了一下。然而转瞬，男子眼睛里的歉意变成了茫然。
　　“你受伤太重了，按你刚才那个情形来看，你应该失忆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你的失忆是永久的还是创伤后的暂时失忆。”青衣女子低下头，仿佛男子的伤是她一手造成似得。
　　男子看着低着头的青衣女子，又是一笑，“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是你救了我的命，怎摸像姑娘对不起我一样。”说着抬起胳膊宠溺地拍了拍女子的头。忽而觉察到太过亲昵，忙缩了手。而青衣女子也是一怔。
　　日子就在这青山绿水中静静的流走，渐渐的，男子的伤亦大好。在这段日子中，青衣女子依旧是天不亮就上山去采药,而男子每天起床就会看见一碗药和熬好的清粥。采药回来，青衣女子就会来到床边查探男子的伤势，然后用新采的草药为男子换药。
　　因为男子忘记了自己的名字，青衣女子唤男子李斌。
　　“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文武双全，那我以后就唤你李斌可好？”青衣女子半仰着头，半咨询的语气，眼神中却带着不容置疑。
　　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女子的眼神总让他无法拒绝，这个女子给他一种亲近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拒绝和伤害。
　　然而不知是世事注定还是其他，最终他伤害的她遍体鳞伤，越走越远。
　　“那你就叫无忧吧，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孩子此生无忧。”青衣女子眼中出现了了难得的黯然。相处了两个多月，青衣女子始终无忧无喜的样子。宛若老者，历经了世事，只留下了一份洞悉一切的从容和淡定。他始终觉得这不是属于豆蔻年华的姑娘该有的理智。
　　还有一句话，此生他都没有说出口“其实是我更希望你此生无忧，无忧。”然终未抗过命运。不知是谁在这里栽了一颗希望的种子，开出了希望的花，然而终未结出希望的果实。
　　“我没有父母，此生无忧可能不能实现了吧，只能祈望来世了。”随即一笑，“你也好得差不多了。今后有甚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