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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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群众自动分列两道，一人从外围走来。
高挑的身姿红衣着身，他腰系双剑，含笑而来，花容月貌，风骨超绝。
所有人都为之惊叹、沉迷，他的一举一动似天生带有一股难言的蛊惑，让人如痴如醉。
他不看众人，先是对白菱礼貌地点头微笑，打了个招呼，继而将目光落在那满面喜色的小个少女身上。
“妹妹。”
高贵的凤目温柔地望来，注视着她。
白银被这声‘妹妹’唤的骨头都要酥了，几月不见，红绡美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诱人犯罪啊。
红绡走近，声音轻柔温和地对白银道。
“数月不见，可曾想念？”
白银好不容易见着他，心中欢喜，正欲答话，眼角瞥到那目瞪口呆、一脸痴迷状的武公子时，念头一转，扯住红绡的袖子就改口撒娇道：“令狐哥哥，你可想死我了。”
本就欲借他名头，如今本人站在面前岂非更有说服力？
“令狐公子……”那武公子目光黏在红绡身上就不会动了，一副欲/仙/欲死的梦幻表情。
“武公子。”红绡文雅地颔首，极淡地微笑，“银儿可有劳烦到阁下？”
说着，漂亮的右手亲昵地揉了揉少女的后脑勺。
银儿？要是别人这么唤她，白银会觉得肉麻，可红绡这么亲亲热热地一声，她却觉得这称呼很是新鲜。
瞎子都看得出他言行间的宠溺和放纵。
这臭丫头还真有来头！？这姓白的和令狐世家竟有如此笃厚的交情，到底什么来历？武公子赶忙摆手，一脸的讨好。“没有没有！银儿妹妹天真可爱，我瞧着也很是欢喜！令狐公子真是有福之人。”
折扇往腰带里一插，他殷勤地迎上前两步，“自从上次和令狐公子分别后，我是天天想、夜夜盼啊，只望能再和令狐兄见一面。想来是老天爷都看不下我如此痴心……咳——如今看来你我果真有缘，今日不如去我府上好好聚聚！我还有许多话想同令狐兄说呢！”
白银听得脸黑，这色鬼！
红绡还未表露什么，白银倒是替他迅速拒绝。“不必了。多谢武公子好意，只是我们还有急事要办呢，今日便要出城了。”
那武公子眉头不自觉一皱，不悦地瞪了白银一眼。白银恍若未觉，嬉皮笑脸地给红绡介绍。“令狐哥哥，这是我新认识的姐姐。你看如何？”
红绡笑容依顺，“你中意就好。”
“嗯。对啦。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都忘了问。”
女子垂首，羞涩地脸颊微红，桃花粉面的煞是好看。
“奴家姓何，名……素心。”
白银握住她的手，笑眯眯道。“哦。素心姐呀。你也听见了，我和我令狐哥哥呢，有要事需要去办，不能带上你去玩啦。先前说的买下你是玩笑话，其实只是想同你结交结交，你不会怪小妹我吧？”
她笑得单纯无害，何素心自然明她心意，不会怪她。“妹妹如此良善纯真，奴家怎会责怪。”
“那就太好啦。这里有些银票，你先收着，今个叫你一声素心姐，我俩便是朋友了。若是以后有人要欺负你，你不要怕，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凡事还有我令狐哥哥撑腰呢。”
白银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塞到素心手心里，她面上笑着，眼睛不经意间扫了扫那皱着张脸的武公子。
罢了，白银还亲热地直接上手，搂住红绡的手臂。口中唤地愈发亲昵，“哥哥，好久不见了，我可想你的紧，我们快些走吧。”
看呀看呀，咱和令狐公子这般亲近，叫你也得顾忌几分吧。
红绡斜睨了白银一眼，好笑地刮了下她的脸颊，“好。”
温软的指尖在脸上滑过，痒痒的，白银略后侧了一步，下意识地看了眼跟在身旁的雪衫少年。
只见得他表情虽不变，神色却有些懵懵懂懂的。烟雨笼罩的眼睛自红绡出现后，便倏转清明，似流岚初化，玉石洗濯。
白银的小心脏忽然一抖，手一松，放开了抱着红绡的手臂。
红绡有些意外，瞧她一眼。
“额……”白银一时无话，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
‘解围’的很快来了，“有何急事还差这一两天的，令狐兄今个到了我这武州，怎么的也得赏脸同兄弟吃个饭！”武公子重又摇起那把风骚的折扇，朝红绡挤眉弄眼呵呵直笑。
红绡摇头，笑容消减几分，“事出紧急，还望武公子谅解。”
武公子似乎对红绡如此强硬的态度有些无可奈何，眼珠子一转，似在努力思考应对办法。
红绡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凤目一冷，透出三分凉薄无情。
武公子笑容僵硬，蓦然被那眼神骇住。
“小白。”他温柔地唤了声，唇畔的笑容柔美动人。“来。”
白银应了句，回首，朝身后半丈外的少年伸出一只手，展颜而笑。“菱。我们走啦！”
——
大街上三人手拉手串成串的场景何其拉风，纵使白银脸皮再厚也挡不住路人的火热目光，于是她只能遗憾地放开一只手。
一回到他们落脚的客栈，白银蒙头就往卧室冲，菱牵着她的手紧随其后，而红绡稍稍落后几步，不紧不慢地迈入房中，随手关上房门。
白银拎起包袱将其往桌上一放，便迫不及待地朝红绡招呼。
“红绡！给你看样好东西！嘿嘿——”
红绡见她这般眉飞色舞的得意神色，他眉梢一挑，配合地朝白银眨了下眼，作好奇状，“是何物？”
白银笑得愈发肆意，巴拉开衣服堆，从里边取出一只油纸包裹的匣子。
匣子被封的很紧，油纸糊了一层又一层。
她双手珍惜地捧起匣子，举起，送到他面前。
小脸扬起，正色道，“白银不辱使命，为君取得灵花！”语调铿锵有力。
大眼一眨，正经的表情立刻崩坏，她噗地一下又笑了出来，黑亮的眼睛登时光芒四溢，似盛满了星辰。
“我没有食言。呐！给你，姹紫嫣红。”
红绡的目光在眼前之物上停顿片刻，遂移到白银脸上，弯起嘴角。
“好姑娘，果真没有叫我失望。”
轻柔动人的声音听得人心生恍惚。
白银眼神有些飘，晃了下神，才笑嘻嘻地坐到木椅上，支着下巴看他，“我当然不会让你失望啦。不对，是我们！”
她摇了摇头，倾身往旁边一靠，伸指，指了指边上的少年。“我俩凑一起就是一‘文武双全’呐！还有啥事办不成？”
红绡笑望着他们，忽而俏皮地朝白银眨了眨眼，“那加上在下呢？”
白银也跟着眨眼，歪头。“加上你？嗯，那我们绝对是天下无敌了。”
红绡听罢，畅快大笑。“哈哈——好一个天下无敌。”
白银惊了惊，这还是头一次见他笑得这般洒脱放肆，和以往的形象气质全然不同，如果说以前他一直都是温柔秀美地斯文微笑，方才似乎笑得……更男人了？
“为何？”菱突而插话，声色清冷。
白银马屁拍的贼溜，张嘴就来，她笑，“因为你们俩都是绝世无双的嘛。”
菱点头，格外认真地凝视着白银的眼睛，但他的下一句话顿时将白银雷倒在地。
“谁是你的绝世无双？”
白银石化，嘴角抽了抽，一时无语。
这家伙最近都学了啥啊。白银严重怀疑乖巧单纯的小菱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
她无辜地将目光移向红绡，岂料后者也饶有兴味地回望了过来，一脸的兴致。
无人援助，只能自救。“啊……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去吃点什么吧？”白银立马扯开话题。
白菱盯着她，开口。“核桃酥、杂粮煎饼、油炸果子、甜心糕……”正是不久前他们一路吃过的小吃点心。
白银鼓起腮帮，把他往门外拖。“哎呀呀！菱，你现在一点也不可爱了！”
——
数月的时间，似乎并未在他们之间添上分毫的隔阂。红绡一如既往的体贴温和，对他们二人也愈加包容照顾。
只是相处的越久，白银反而越发看不透他，只觉得他恰似那雾中花、水中月，完美无缺到有些让人心悸。
武州城外西行半月后抵达一处，正是横川。
横川，一座颇为繁华的临水小镇，是寻鯈鱼的必经之路，据红绡而言，过了横川行船再不多久，便可接近晴皇山，那儿便是传说中鯈鱼休眠之所。
白银他们刚到横川，稍作休整，便去码头租定船只，可恰好近日大多船只均已离港，留下的几只小船白银他们也一时看不上，便打算在横川暂住下，等过几日大船回港。
横川虽小，却因临水而交通便捷、商贸发达，就这儿恰好也住着白银他们的一位熟人。
当这位熟人摇头晃脑地执着本书回到家中，见到厅堂中的人影时，他手中的圣贤书啪地一下落在了地上。
“白……白姑娘！”
门外呆站着名白脸书生，呆滞的表情很快被惊喜交加的神色取代。
方桌边的少女笑眯眯地回望而去，手里捧着半袋零嘴，朝他熟稔地晃了晃。“哟！李公子~吃了么？”
闻声里屋也掀开布帘，一名头包布巾的妇人拎着菜篮子就迎了出来。
“义儿，你可算回来了！你这几位好友可等了你不久呢。”妇人笑呵呵地上前，拽住书生的腕子就往屋里拉。“来来，快先替娘好好招呼这几位客人。娘去地里摘些菜，去去就回。你可千万不要怠慢了人家！”
李母眼睛一瞟，意味深长地往白银身上多看了几眼，又补了句。“尤其是白姑娘，姑娘家更要细心照顾些。听懂了么？”
白银面色不变，依旧笑眯眯地往嘴里送了块枣糕。
而李君义却满脸通红，有些尴尬地低喊了声。“娘，你不要……”
李母没听见似的，朝桌边的二人和蔼地笑，“唉！白姑娘、白小公子。那你们好生玩着，要是义儿招待不周，等回头就告诉我！我给你们好好整治整治他。”
“嗯，好。伯母，我记着了。您快去快回，我们等您回来哦！”白银从座位上起身，乖巧地扶着李母，将她送到门外。
看着妇人的身影渐远，白银倏地侧身，朝一旁的书生展颜一笑，“我们来找你玩啦。李公子，可有什么好招待的呀？上次那顿践行宴我可破费不少呢。”
“这……”李君义一愣，有些措手不及。
这呆书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实。
老实人可不好总欺负，白银也不逗他了，摆手笑道。“开玩笑啦。”
李君义这才堪堪松了口气，面上赧然，先前刚褪下不久的红晕很快就晕了上来。
二人说着话，正回到厅堂。
方才李君义注意力几乎都在白银身上，对她同行的另一人并没有细看。也怪道那人太过安静，似乎从自己回家进门起就没发出过一点声，这才让人忽略了他。待回过神李君义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便欲向对方道歉。
可目光刚落到屋内人身上，李君义便不禁屏息怔住。
那堂中的少年静静坐着，眼睛半闭，气韵恬静疏懒，沉静漂亮的似冰玉雕琢而成。
白银顺着李君义的视线看去，弯了弯嘴角，走到白菱身边。“哦，忘了同你介绍。他是白菱，我的青梅竹马，至交好友！”
李君义略惊异，“白菱？”这名字……
“嗯。”白银点头，心道，这呆书生一定想不到当初那只他怕得要死的狐狼‘菱’就是这个白菱。
李君义压下心中惊异，朝白菱拱手行礼，“白公子，小生姓李，名君义，字子山。初次见面，招待不周还望白公子海涵。”
白银推了推菱，后者这才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睁开眼，朝李君义迷迷糊糊地看过去。
菱盯着面前的书生，停顿了片刻，才开口。声音冷硬，没有感情地回了个字，“嗯。”
谁料到对方态度如此冷淡无礼，与外表反差太大，李君义抹了抹额头的薄汗，一时无言。
白银瞪了菱一眼，正欲说什么。
一道男声才后知后觉地慢慢补来，“我，白菱。她，白银。”
白银无语，好笑地瞥了他眼，你这熊孩子说话能别停顿间隔那么久么。
书生紧绷的表情这才有些放松下来，也不知为何，自己和这少年说话竟有几分如履薄冰？更奇怪的是，他明明没有见过这少年，却总觉得有似曾相识之感。
目光掠过那张精致冷艳的脸孔。
瞳孔倏地放大，这印记……
他强压下心中异样，“白姑娘，小生有一事……想请教姑娘，还望姑娘和这位白公子能原谅小生无礼。”
白银听出他声音中惊异大过惶恐，也猜到他要问之事，脑中迅速组织好应对的话语。
“没事，我们不介意，你问吧。”她满不在乎地笑，将一块枣糕递到白菱嘴边。后者张口，十分自然地叼住了糕点，咬进口中。
这般举动实在有失体统，可这二人一个喂，一个吃，都十分坦然自在，没半分旖旎暧昧。李君义虽觉得不妥，却竟也觉得不那么别扭了。
书生咽咽口水，忐忑地开口，“当初跟在姑娘身边的那只家犬……可还好？”
本欲问那同样名字为菱的野兽是否额头有枚青印，话到嘴边怎硬生生又变了。哎……李君义神色颇显懊丧。
白银挑眉，水润的眼睛灵活生动地眨了眨。“嗯。好的不能再好了。”
白银想了想，又补了句。“哦。小菱知道你这般关心他一定也会很高兴的。他也惦记着你呢。”
最后这句却听得李君义浑身颤了颤，他干笑两声，慌忙扯开话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
“白姑娘、白公子，这是来横川游玩？”
这白菱公子额头的印记说不定就是瞧着好看才纹上的吧，和那只畜生多半是没有关系的。书生只得如是安慰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第八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