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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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么？”
“平镇的事儿？”
“对！太吓人了。这世上还真有妖怪啊。”
“可不是嘛。听说那个妖怪长的还挺好看的呢。”
“呸！那妖女骗的就是你这种色鬼。漂亮个鬼啊！我表舅说啊，他亲眼见着那女的突然就变成了一只野兽！全身都是毛啊！还长着尖牙，眼冒绿光呢！就像啥来着……他说就像一只母狼！可是那东西比母狼还大的多……”
“啧啧！好家伙！还好我前些日子腿摔坏了没去平镇，不然八成得被那女妖给吃了。”
“现在去也是死！你不知道，听我姐夫说，那儿又在闹瘟疫呢！死了好几个了！”
“你不会是在吹吧？咋都是听说的……”狐疑的眼神。
“爱信不信！”
……
一名气质寡淡的素袍青年听了那二人的对话后眉头微拧，清和平静的脸上露出几分疑虑之色。他又坐了片刻，凝神细想着什么，最终在桌上留下几枚铜板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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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
动人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如春风拂过流水般温柔。
白银托着下巴望着前方，条件反射地贫嘴玩笑道：“想情郎呗。”
夏末初秋的夜风很是凉爽，祛除了夏季的浮燥闷热，沉淀下几乎静谧的微凉。
红绡闻言失笑，在白银身边坐下，他斜睨那娇小的身影一眼，柔声打趣道：“哦？小白心中之人不是在下么。”
“噗！”白银一呛，瞪圆眼睛不可思议地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依旧笑吟吟的柔美模样，心思一转，长叹一口气，也跟着咧嘴一笑。“红绡大美人，先前人家向你表明心意的时候叫你没啥表示的。现在后悔了，迟了吧！”惋惜状。
“哦？小白这话的意思是心里又有别人了？”红绡似笑非笑地觑了白银一眼，伸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复又笑道：“这可不行，说话不守信用的小妹妹可不讨人喜欢。”
白银摸了摸鼻头，眼神游移地干笑。不然那能咋办，红绡非但不是人类，还是雌雄同体的类族……性别是哥哥还是姐姐至今也弄不清楚。况且自从知道红绡并非人类后，白银对他的感情似乎起了变化，并没有当初那般迷恋了。如今除了心里一时空落落的之外也没有多大心痛的感觉。
红绡侧头往白银身边搜寻了一番，没见着那形影不离的那雪衣少年，他微笑道：“白菱呢，怎不见他？”
“他早睡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觉……”白银翻了个白眼，略惆怅地抱怨了句。
二人随意闲聊了几句便又纷纷沉默下来，惬意地坐在青石阶上静静享受这静美的夜色。寂静微凉的夜，秋风拂面，美人作陪，氛围很是怡人。
白银仰望星空，却似乎有些心事。
她打破了气氛，带着疑惑的口吻开口，“红绡……你说为何这几年兽人都跟疯了似的到处伤人，他们就不怕受天谴么？我总觉得有什么大阴谋似的……”
小脸迎着银白的月光看似忧心忡忡。
未等红绡有所回答，她又絮絮叨叨地说下去，“照前几天我们遇到的那俩姐弟说的吧，三年前在扬溪似乎就发生了类似事件，可我听族长说兽人不能故意杀人，否则会受到百兽的追捕猎杀。这些早已是不成文的规定了，可这两年怎会突而爆发如此之多的异变……”
不知道狐狼一族如今有否变数，她最近担心狐狼族的频率大大上升了呢，甚至偶尔会闪过回部族看看的念头。这样可不好……她该担心的不应该是人类么。
似乎并不指望红绡有所回应，她只是想找个倾诉的对象。顾自开口又顾自望着星空发了会呆，随后才又说下去。
“你知道么。我真的很喜欢人类，连做梦都想变成人类……可如今残杀他们的却是兽人，而我自己便是兽人。这些日子我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里总有点不舒服，对将来迷惑的很。”
少女乌黑柔亮的长发被夜风带起，遮住了她的面颊和右眼，巴掌大的小脸藏在黑缎般厚厚的头发后，仿似在躲避着什么。
听到此处红绡侧眸斜睨了她一眼，自上而下的高度，显得那潋滟的凤目有几分冷傲和高深莫测。
白银未有所觉，顾自迷茫地望着繁星。“说实话我既然出来了，就不想再回部族。最初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与人类好好相处，过我下半辈子。可现下细想又不知道该如何奋斗，离了狐狼族，我能有什么，我有什么能力在人世存活呢？”
不过如果厚着脸皮从族长那再坑些银两，带上能打又养眼的白菱，打个猎，劫个财啥的貌似也都不是问题。有白菱在还怕什么？想到这儿，她自己又笑了起来。心头似霎地拨开云雾被温暖笼罩了一般。
白皙的小脸忽而展颜，眉眼弯弯，唇角翘翘，清秀可爱地像朵沾了蜜糖的向阳花。只是脸上残留的几点浅色的小小疤印显得有几分违和。
“想到解决的法儿了？”红绡笑看她。
白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算是吧。不想啦。越想心里越烦。”
“傻姑娘。”红绡失笑，探手抚摸着白银的发顶，语气亲昵宠溺地对她说：“怎会无法存活。有我在，岂会让你无家可归。”
修长白皙的手指将她的长发理顺，“尽管住在令狐府，以在下之财富，养你一生足矣。”
白银眼睛倏地发亮，仿似看着堆金山一般炽热地盯着红绡。“红绡~~~~~~”
美丽的凤目多情又蛊惑，“凡我所有，皆可予你。”
“那可以带上白菱么？”白银得寸进尺，立马凑上脑袋摇尾巴，明亮的大眼快要迸出火光。
红绡捏了把她的脸颊，依顺地哄道：“好。都依你。”
“我不会吃白食，以后会拖着白菱帮你干家务活的！”
“这些自有别人去做，小妹妹只需好好打扮就够了。”红绡替她捻开挂在唇边的发丝，视线扫过白银的眼睛，继而浅笑着提议：“不过你若有心，不如替我办一件事。这件事也只有你可以做到。”
“哦？什么事？”白银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不多深想。
“今后你若回狐狼族，可否替我于招拦山顶摘得一株灵花？”温柔的声线带着几分平日不曾有过的期许，一镜的湖水微澜。
“上招拦山？”白银腾地一下后撤，吓得不轻。您这是要害咱么！
白银面露难色，“不经类族允许私上招拦山的话……”话语一顿，惊，世上最后一只类不就近在眼前么。
提起的小心脏又轻轻被放下，白银立马嘿嘿傻笑。“行啊。我尽力！”不就摘朵花嘛，应该……没啥难度吧。“那花长什么样的你明个儿画下来给我吧。”
红绡点头望着她，笑得温和柔美。
提到招拦山，记忆一闪，白银忆起一事，“对了！红绡，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先前白菱未经类族许可私上招拦山，可之后他却并没有丧失羽化的能力。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绡耐心地听她问完，解释道：“言灵忌早于三百年前就已经消除了。”
“恩？三百年前？难道是那场……劫难？”
“正是。”红绡点头，缓声道明真相：“当年类族大难，遭人类屠杀。为得狐狼族护佑族人便解除了言灵忌……却料不到狐狼一族始终因惧于咒术不曾上山一步。”
天生带笑的唇角微微地弯着，美丽的侧脸在月下仿似抹上了一层薄霜。
白银心里一阵疙瘩，有种替狐狼族背债的莫名负罪感，也不知红绡心中究竟如何看待狐狼族……
心念一到，她立马握拳表态，一张小脸板的一本正经，“红绡，那什么花我一定会替你取来的！相信我。”不过回族的可能性可不太大，要是回去了她和菱也就完蛋了。
红绡看着她，浅笑道：“不必勉强，尽力就好。”言罢拉过白银的一只手，握住。温软白皙的左手将她的小手松松握在手心中。
白银没有了以往的脸红心跳，只是露出诧异的神情。
红绡近日来似乎同她愈发亲近了。以往他绝不会主动同别人有什么亲昵的肢体接触，白银甚至觉得他其实对于同别人的肢体触碰有些反感。可最近他的态度似乎真有些说不出的变化。
凤目含情，薄唇浅画。
红绡轻笑，似浸在清酒中的桃花，带着点迷人心醉的风情。他伸臂揽过白银的肩膀，抱了她一下。“夜深了，回去睡吧。”
白银晕晕乎乎的跟着站起来，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似吃下了一片熏香的花瓣。
月华如纱，轻盈地落在二人的肩头。
白银走在前头，在推开房门之前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小白。”
白银回头，流银满地，晚风似水，那一袭红衣的秀美少年站在屋檐外温柔地笑望她。
“招拦山险峻，唤上白菱吧。”
白银一怔，点头，“……好。”
红绡颔首，背着月光的嫣红身影在夜空与银月的交织下秀挺闲立。他笑，“好姑娘。”
慈柔的嗓音夹带着三分宠溺的笑意。
如果他们已足够熟悉，不知他还会不会解答自己的那个疑惑。今夜气氛过于和谐温馨，白银的胆子也大了许多。“红绡。”她抓了下衣摆，声音下意识的放轻，随后问出了一直疑惑于心却不曾问出口的问题。
“为何……当年令狐家家主可以离开招拦山？我听族长说类族受山灵眷养，离山便会灵力衰竭而……我想知道你现在身体要不要紧，会不会受到影响？”
生怕又戳到对方的伤心事，她赶忙补充了句。“当然，你可以不回答的。我就是好奇问问。还有就是有点……担心你。”
相识以来，红绡一身都是秘密。若非他自己坦白，他们怎么也猜不到他的真实身份竟会是上古类族的后代。
白银对他的感情很复杂。红绡强大，貌美，又体贴温柔，白银不否认自己最初曾迷恋过他的外貌和家世，但如今对他却在有着除了同伴的熟稔之外的几分依赖和亲近。因此就算没有了男女间的念想，即便作为朋友，白银也想更了解他一些。
红绡静默了片刻，秀美无双的面容隐在阴影中。
白银紧张地瞅着他的反应。
红衫飘动，风扫青台，高挑的身姿在干净柔美的月光下显得纤美而刺目。“类族依山而生，离山而亡。令狐家主能够摆脱招拦山，必定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哀，一如既往的温和柔婉。
“至于我——”他顿了顿，侧了下身子，半张带着秀雅微笑的脸在月下曝露出来。“多谢小白挂心。如今……我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七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