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山河》业冥

51、表白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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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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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藏书阁中，书有几言，《蝶恋花》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炎。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已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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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琅清穿着深蓝色的衣袍，朝我看来一眼，欲言又止后把眼神对向车外。
　　从离开琅山王府时，我渐渐能察觉色彩，可以分辨天蓝地褐，草绿衣红，大概是终于脱离痛苦之地，八年来金针的作用消弭殆尽。也有可能是七朽在保佑我，桀笑儿在欢唱，我同琅山王的最后一击。
　　琅清一言不发，他也知道这样掳人成功渺茫，不过他闹脾气的模样甚可爱。撑着下颚，不停的抿唇，看都不肯看我一眼，但眼中海浪涛天。
　　和他说过与我撒谎作假无用，因为我能看进人心，当初他张口便是讨厌我，可眼里的神彩尤如极光美妙难言，今日他还要做这么尴尬的姿态。当日问他祖训和我选哪个，他所答是祖训，可今日所作所为却是丢弃王位和我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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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吃痛的哼了声，看着他。
　　琅清立马看来，“疼，如何了？”
　　我弯起眼睛。
　　他竟瞪我，“梳发喊痛，如今身上那么重的伤，却忍的像什么事都没有，我还能信你什么！”他挪到我身边，将我抱在怀里，重叹。
　　我道，“该忍的忍住，不该忍的不想忍。”
　　他垂眸看我，语气还是不松，“那我呢，该忍还是不该忍！”
　　“按理该忍，但如今我人在你怀里，你问这话又有何意，”我侧头埋进他身体里，深深吸了口药香，叹道，“为什么那么傻，明知跑不了还要跑。”我仰头望着他，见他紧闭唇不肯言语的怒颜，笑道，“你说过不管我做错什么，只要对你笑，你便不计较。”
　　琅清眼中含痛，侧开脸不愿瞧我。
　　“我，很累...”流着泪望着他不肯转脸的样子，“所以你能不能像从前一样爱我，一夜，我不多求。”
　　琅清双唇颤抖，泪缓缓流下，却还不肯回头。
　　“不要这样，我只求一晚上。”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握住。
　　“每天都更爱你，如何能像从前一样，我求你岁岁年年，你却只要一夜，我还有什么话能说，对你而言，我是终要抛弃的人。”他咬着牙不松。
　　我哭，不知该如何辩驳他，“琅清，你能不能忘了我？”
　　“为什么？！”
　　“我有时候，真的没办法去开口解释，你一直觉得对的事在我眼里是错的。”泪滑过脸颊让风吹的冰凉，“不能因为让大多数人幸福就让少数人不幸福，而我就是少数人，你能懂么？”
　　他搂紧我，把脸贴在我耳边，“所以我带你离开，离开我们都无能为力的地方。”
　　泪续断如珠落，“可我不能离开，你不明白，我承担的重量，不能明白我无法回头的缘故，我想要你忘记我，忘记我后离开琅山。”
　　“此生，山河作鉴，痴心不离，”他压抑着呼吸，却不停吸气将我的发丝都抽去，“生生世世我都要你，凝儿...”
　　“那现在...”我连连吸气，“那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坏人么？还恨我杀了图灵岭几万将卒，恨我让你改变，恨我么...”
　　琅清的泪擦在我脸上，哽咽不语。
　　“琅清，我只想让你懂我，从一开始，我就让你试着懂我，”我抓着他的胳膊颤抖，“但是我们真的隔的太远，此生注定我要把你伤的遍体鳞伤，我...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而如今，我能为你铺的路就是让你忘记我。”
　　他压抑的搂紧我，终于出声，“凝儿，不要替我决定将来的路。不要把我们之间当成交易，更不需要承担对我的责任。”他不顾我伤重将我箍紧，“你真的太狠，如何能让我真的触及到你的心底，让我觉得自己伤害了你，将你伤的那么狠！”
　　“你还没本事伤到我，”我拍拍他，低声道，“从你喊我凝儿的那天起，从你斥责我不去见七朽最后一面起，我就猜到你知道真相。而我也没饶了你，这几个月都把你整治过了，你这么痛苦我很满意。”
　　琅清捧住我的脸让我转向他，轻轻吻咬我，带着他的生气。
　　“七朽死后你才知道真相，桀笑儿的事也不怪你，那都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我和他阐述事实，“这场棋局里，你做了我的棋子，也是你父亲的棋子，你没的选择。”
　　“别让我承认自己无用，不能保护你。”他难受的开口。
　　“我何时需要过你的护卫？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你的天资与我不相上下，只是你太好管闲事，不务正业，乱七八糟的都去学，广而不精。”我望着他，沉声嘱咐道，“你那大哥比你父亲难缠许多，他的天资在你之上，从今往后你要积累实力对付他。他会是你将来的障碍，切记先下手为强。”
　　琅清看着我，猛吸口气，“你让我说什么好...”
　　“他的心思读不透，不可不防！”
　　“大哥是想让我和你终成眷属，”琅清摸着我的头发，轻声道，“大哥不会做拆散情人之事，他面冷心热。”
　　真是妇人之仁啊，我瞪着琅清，“他若是不会，当初怎能拆散你和幽姠。不想让自己成为案板上的鱼肉就先要将对方铲除，这才是生存之道！”
　　“那是...”琅清叹了声，“我们不讲大哥，讲讲离开琅山后去做什么？等你伤好，我想带你回趟乌褚，那里有你父亲的家人，然后带你到处游历，带你去见我的故友。”
　　我不应他顾自垂落眸色。
　　琅清总是习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因为他是个医者，总是安慰患者病会好，所以潜移默化他也乐观。而我总习惯把所有后路想尽，这便注定我是个悲观的人。
　　事实会证明我的悲观比他更贴近结局。
　　车行至山脚，琅清就带着我绕道往荫蔽处走去，我在车内已经换了身衣服，现在需要见到孟姬和红潋，还有箴默！要为我最后一步棋做准备，我只有一次机会！
　　这将是一场别开生面的鸿门宴...
　　少数和多数，弱者和强者，决定江山归属的关键，
　　一线天，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