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老树琅钰 ...

  •   第一次天亮时方才醒来。
      琅清还睡着,身肌光滑,呼吸均匀,安静的像平静的湖面。让人不能相信夜里潮起潮退,整晚睡睡醒醒,突无预兆进推不休的人是他, 。
      我不想把他吵醒,就怕他温柔的眼睛打开后又荡漾出幽暗,舒缓繁亢的铺陈后又是顿然而起的浓郁急促,碰到那样的琅清,除了缴械投降,我无计应对。
      他的眼角眉梢微微上扬,鼻子高高挺挺,连睡着的时候都在笑。上天为何这般宠爱他,赐予他生来就笑的容颜,他就像是落在深海中的繁星,梦幻璀璨。他身上有一种令人难以抵御的奇异魅力,温柔的能融化人。他就这么愿意牺牲自己帮助别人,明明很敏感,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计较。他看似温柔平易,却不允许犯错和背弃,固执起来还会发疯。
      这么安静的面容,缤纷五彩让人幻想。八年的色彩全无,八年的不识美丑,让我用想象把一切赋予印记,如今他的神秘色彩,忠诚执着,让我难以平静。上天早已把我丢弃,可他这个众生之巅,这个真正的帝嗣,天地宠儿将我视若掌上明珠,拼尽全力投注感情,奋不顾身将我溺入他的心扉深处。
      诗一样的琅清,梦一样的琅清,明知彼此的结果悲观无望,可他就是不肯让步!让我迷恋他陶醉在幻想的意境中,我该怎么样才能不成为飞蛾,又该怎样抵御他扑火的热情!他可知我从没感受过保护,他的温热对我是多么残忍和腐蚀...
      他又知不知道,我抵抗他的爱是何其难也!
      琅清的一生应该是充满色彩富有想象的一生,他应该有一个温柔多情,亲切温暖的女人陪伴,彼此交融,相濡以沫。不是我这么一个令人沮丧,浑身血腥的残缺填入,我无论如何付出,如何努力都跨越不了那道鸿沟...
      他忍受落空,可我忍受的是再难告别的孤独,忍受的是他的父亲杀害我的父亲...而我不知如何绕开他复仇...
      ...
      “怎么了?”他轻声问我,欲吻。
      赶紧收神换回冰冷的表情,用手挡住他的唇,露出不乐意的表情告诫他适可而止。
      琅清揽过我,眼波似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何一晚上都未听你说出几句话,是不是还在发热?”他捂上我的额头,又来按我的脉。
      我冷哼一声,现在开始担心我发热不发热,折腾的时候我看他挺尽兴的。
      “放我走!”
      琅清蹙着眉头,瞧了瞧我,“大点声再说一遍。”
      “...”我嗓子使不上劲,瞪着他。
      “吸口气,慢慢的出声...”他揉着我的头发,按吻在我眉心,“平时说话就很轻,今日怎么回事,喘息声大过嗓音!”
      我明明听见自己的声音,他是故意移开话题,瞪了他一眼,准备起身。
      琅清猛的掀开被子,先我一步起身,拽过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把床帘一拢,在外面喊道,“来人,把我的药箱取来,准备热汤!”
      我起身拽床帘,他在外面握着连丝缝隙都不肯开!
      “躺着,”他把我压进被褥里,神色严肃,“我看过你常服的药方,你可知自己郁气抑胸,肝气不能通达,一旦恼怒过度肝火盛起就会发热,常年积累滞成了多重的病!”
      我重哼,哑声道,“无恙!”
      “若是你能喊出声,我就让你下床!”
      打开他的手,我撑起身子,要穿衣服。
      “你若乖乖躺着,病好之后我将桀笑儿带来给你,你若任性不依,一个时辰后,君倚王为女子的消息就会从内城一步不住的往外传。”他冲我笑道。
      咬牙!
      “听话,你劳倦过度,往常都太由着你的脾气,往后该吃什么该做什么都要听我的,”琅清俯下身吻落我额头,轻声道,“七朽公走时你不在,我替你送他一程,他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能再让你体虚失养,不听医嘱。凝儿听话好不好,就当是为七朽公。”
      心痛的险些让泪落,闭眼将被子盖过头,我转身背对他。
      “你能这样才对得起他的用心,真不明白怎么想的,去寻箴默也不肯送七朽公一程,他临刑前不忘将你多年来的病状与我一一细数,仰着头盼你去见他最后一眼,”琅清叹了声,“你这阴桀古怪的脾气若不改,不知还要伤多少人心。”
      屏住呼吸,我颤的几乎昏厥过去。
      “你心思缜密,算计用尽想让我丢位却赔上了七朽公的命,我该如何与你说,他其实可以不用死,而你大殿上咄咄逼人,将我推入死路时也断了自己的退路。七朽公未悖逆你,他虽受乌褚王贬黜,可待你之心日月可证,一年写百张药方,八年内为你写了近千张,每一张都好好存着,他不说因怕你烦他。在琅山都煎好药,怕你觉得苦,非得让我给你去寻蜜糖,一天你见他三次,他却为你忙到夜深,可连他最后一面你都不肯见...”
      “滚!”我喊,攥着被子浑身颤抖。
      刺痛的泪从闭着的眼里涌出!
      滚,统统给我滚,不要再说这些话,不要再撞开我闭合的心,不要...
      不要再提醒我擦肩而过的亲情,不要再提醒我他的父爱,不要再对着我说这些了,谁能看见我心在裂开,谁能明白我生不如死的难受!
      我要带着桀笑儿和箴默立刻离开这里!

      过了午时,红潋和孟姬就回来,红潋被我要求整日在外闲逛,孟姬则费心去寻楼叶,楼叶谨小慎微,正是琅清说的那句,退路!之前杀乌褚孝凌我并非没留后路,想到的是,即便琅清将事实托出,我也可因泽央王储之尊保全性命,继而逼乌褚和泽央同时来要人!
      我不会死,琅清更不会,琅山王何其疼爱他,虎毒不食子!天下不会有第二个淳于侯之!可我机关算尽,没想到七朽成了替罪羔羊,琅山王一击即中!
      而我能怪谁,怪他们琅山祖上受鸾帝荫蔽,得了密探之势,还是怪自己蠢...

      我咽下两筷子东西,看着远处的宫阙屋角发呆,心思犹如恢弘在空的飞檐。红潋不敢叨扰,和孟姬交谈了两句就出门了,孟姬站在我身边一声不言。
      不知如此发呆到了什么时候,那飞檐忽近忽远的开始晃眼,孟姬的指尖在我面前来回,她轻柔的声音传来,“王尊,二公子来看你了。”
      闭上眼我先吸了口气,扶着桌子起身,淡淡道,“淳于见礼。”
      “君倚王莫要如此,听清儿说你身体不适,赶紧坐下吧。”琅钰柔软不争的声音传来,“前些日方才见君倚王风采灼灼,醍醐灌耳之语将琅钰心中金钟撞响,不料转眼出了这等大事,世事难料,君倚王保重身体才是。”
      坐在凳子上点头,我不看他,冷声,“二公子来,何事?”
      “清儿他有事在身,托我来看看君倚王是否安好,”琅钰笑了声,“清儿怕君倚王无聊,还让我多与你交谈,我本想今日天气尚好,邀君倚王出去走走,再到亭子下盘棋。”
      我缓缓抬起眸子,不说话。
      琅钰看着我的表情,尴尬的咧开嘴,目光闪烁。
      “下棋也好,闲着难受。”我冷淡的撇眼他鬓发上的细汗,起身。
      随到亭中,附近树木舒展,疏密合度。
      亭子落在奇石罗布的假山上,白岩上藤萝蔓蔓,生趣盎然,假山旁是处碧水,水浅可见一尾尾小红鲤游动,石水互相拥抱,自然协调。亭子古朴传统,柱子上还有裂纹如百年之久,久经曝晒却依旧铿锵直立,亭边挂着几个鸟笼,里面红嘴玉雀声声欢乐,在浮碧白烟上百年物成亭,鸟鸣鱼游,古新相辅,可谓有趣有意,尤显韵味。
      更妙的是亭中的凳椅,皆根雕所制,构思奇特,天然形态,三分人意七分天工。形状随意如云的桌面低下一方平整,延至四方皆有个缺口,中间摆着大理石棋盘。其余突起之处被巧妙结合成安放茶水的平面,只一张桌子动势静势皆有,琅山果然养人陶情。
      我坐下,看了那棋盘上的残局一眼,再看琅钰。
      琅钰抖平袖子,五指向下示意让我看棋局,笑赞,“此乃父亲留下的棋局,精妙难言,君倚王不如试试。”
      冷哼一声,“二公子拿起一枚棋子,本王教你如何破这残局。”
      “久闻君倚王才学过人,棋艺精湛,今日竟让琅钰随便选黑白一子破此精妙的残局,”琅钰看着我废话连连,但是还是举起一枚黑子,“君倚王若能一招破局,真乃神人矣。”
      废话多的人就是没用,言多必失的道理看来没人教过他。
      ...
      一刻已过
      “君倚王若下不出也无妨,家父这残局确实极难,只是你让琅钰举着一枚黑子已经很久了,不如就此罢了吧,”琅钰笑道尴尬。
      我扬起袖子一扫,把残局弄乱,再无黑白之势。
      “这是为何?”琅钰惊讶看来。
      心叹不止,这琅钰果然不及琅清十一,给他一刻没想明白,我都将棋局弄乱,他还笨的和猪一样,怪不得会迷恋猪一样的莲屿玉玦。
      “二公子,本王问你,此残局就摆了一处么?”
      琅钰望着我,眼神就像一株巨大的老树,上面有枝桠乱长,还有许多鸟巢。他开口道,“家父爱棋,好几处留着残局,幼时我与清儿常费心破局,渐渐的,清儿学医,这棋局就只留我一人苦思,倒是也有几处破之,只是家父闲来再落一子,琅钰便要多多费心了。”
      我嗯了声,“所以琅山王才让琅清即位。”
      琅钰睁大眼,先是惊愕然后落落寡欢,带着些许无力与不悦。那老树上的鸟巢纷纷飞出无数乌鸦傻鸟。
      “坐在此处举棋不定,何用?”我把眼光放远,淡淡道,“这棋局限了你的心,你眼中只有棋局已是不对,更何况还是残局,你若不明白道教自然洒脱之本,也该明了佛经中执着为苦,二公子,你父亲已经告诉你何处不对,你却一再困在死局边举棋不定,不累么?”
      然后那老树上的鸟巢纷纷落地,打碎无数鸟卵!
      琅钰眨眨眼,惊呼,“原来如此,君倚王果然见识过人,琅钰受教!琅钰以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今在君倚王身侧更明了,时时拘束在内城十分不妥,一定要将目光放远,不能拘泥在一方格内!”
      他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在对牛弹琴么?蹙眉看着他,我和他说的是不该举棋不定,他回答我的是应游历天下,笨的没救了!
      “下棋!”我恼道。
      ...
      突然琅钰开口,“三尺之居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
      我白了他一眼,顾自落子。
      ...
      “白黑纷乱兮,于约如葛。杂乱交错兮,更相度越。”他笑着看我。
      我让他吃我一片棋子,然后望着他。
      “妙哉妙哉,君倚王以退为进,琅钰佩服兮。”
      无奈摇头,我继续落子。
      不一会,他又开始摇头晃脑,“不妙啊,深入贪地兮,杀亡士卒,狂攘相救兮,先后并没,没想到此局看似简单却步步藏计,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此处诱敌深入,此处反受其殃,琅钰该如何落子呢。”
      我要落下的子停在半空,冷声道,“你还有多少话要说,一次说完!”
      “棋局瞬易,利之时为强,险之时为弱,不知前路为何,这话怎么能跟着说完,君倚王难不成成竹在胸能赢琅钰,可琅钰觉得不然...”他摇摇头。
      果然是个废物!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琅钰即刻抬头,“清儿!”
      我怒,“二公子,你是在下棋还是在吟诗作对!你如此三心二意,明知棋局乃战场就给本王认真点,让本王教,也得你肯学!蠢成这样,你真以为现在是尧造围棋,以教丹朱么!你这...唔...”我的嘴被后面的手捂住。
      “二哥在下棋,怎么也不与清儿说,寻了你们好久。”
      琅钰被我骂的面红耳赤,讪讪的放下棋子,“棋艺不精让君倚王见笑了。”
      “哪里的话,这局势分明各自皆有机会,白子多却如牛羊,黑子杀气盛行,这局二哥的黑子占尽优势,可见权谲!”琅清从后面抱着我笑道,我因坐着脑后就是他的胸膛,觉得温热舒适直接往后靠。
      琅钰看着我,示意让我继续下。
      “二公子,你赢了!”我无奈,只能挑明了告诉他。
      “君倚王谦让。”
      他这话一出,琅清先笑了声,我黑着一张脸算是彻底败了!废话么不是,这么快我就输给他,自然是我有心让他...他笨的连举棋不定的意思都揣摩不出来!我还能赢他让他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他怎么学我去赢王位!
      丢开手里的棋子,“你们俩不是一个娘胎的吧!”
      琅钰惊的把手边的棋盒都蹭落!
      还真不是...
      闭上眼我叹,“二公子,淳于方才随口胡言,见谅!但下棋之道,首先要心静。棋局如战场,你为将,手中一百五十枚棋子为卒,卒落棋盘为你舍生,你怎能如此浮躁心有旁骛...其二,棋品如人品,互弈之时本王是你的对手,更是你的弈友,输棋不输人,你这是将本王置于何地!你若要请教他事,自然是棋局落定再言,如此心浮气躁如何成业...其三,棋局三百六十一道,道道周天之度数,你即便是成竹在胸,着法了然,也不该将形势时时言明!”
      “她烧热时火气也大,以后这恼人的事,还是清儿来受...”琅清抓着我的肩赔笑,“二哥切莫往心里去。”
      我冷哼,琅清慈心佛口让琅钰死在无痛之中。琅钰和我坐下没多久,他就匆匆忙忙赶来阻止,怕的就是我激起琅钰争夺琅山王位的野心,心计这么深重,琅钰那猪脑若是能明白也真是难为他了。
      琅钰根本没赢琅清的可能,天资所定!
      我欲起身离开,对琅钰失去信心。
      “受教,”琅钰猛然抬头道,“烂柯一梦欲何求,凌厉行棋落子柔,琅钰看着君倚王白子谦让之时就该顿悟了啊...如此凌厉王尊落子柔和,就是要告诉琅钰两句话,对弈诸般如世事,心闲气定是良谋,确实是琅钰太急躁。”他瞧着我笑笑,“想琅钰平静多年实则是在死局中煎熬,若是如君倚王挥手间棋局重起,方是尽心之举。多少年心之困厄,情关难破,忍气吞声被人看做举棋不定,悲哀啊...”
      我心道,好吧,你彻底赢了...
      琅钰起身对我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念道,“倚天自视枭雄首,胸中有计走貔貅!君倚王气势壮哉,今日激言让琅钰了悟,纵是一死也要壮哉!”
      “二哥,你想多了...”琅清咳了声。
      琅钰一甩袖子,扬起头往亭子下走去,嘴里还念道,“烂柯一梦欲何求,凌厉行棋落子柔...枰上无言驱虎豹,胸中有计走貔貅...倚天自视枭雄首,落地多为壮士头... 对弈诸般如世事,心闲气定是良谋...壮哉妙哉...棋品,品棋......”
      琅钰越走越远。
      琅清猛然笑出声,胸颤的撞着我后脑勺。
      “很好笑么,我怎么不觉得!”气哼。
      “不好笑么...二哥现在还觉得你是男子,这话甚酸...”琅清压着我的肩让我贴着他,呼呼的笑,“纵使一死也要壮哉,可不是在吃醋,你啊...连二哥都被你逼出气性了!”
      我脸僵,“迂腐刻板的书呆子,狗屁不通!”
      “胡说!”琅清又捏着我鼻子晃,“二哥是好脾气之人,虚心求教,对你无礼之言心无偏颇,今日换做是我未必可以这般忍辱求告。你可知玉玦已经对你表明心意,二哥与你博弈自然是要有所表现,却被你气的要去壮哉...”他笑声朗朗,直冲亭外。
      拍开他的手,我心怒,都不是正常人!
      “坐对面,继续陪我下棋!”我道。
      琅清弯下腰用脸蹭我的脸,“还烧么,药乖乖喝了没...”话落落吻。
      亭外忽然开始下雨,淅淅沥沥。
      琅清从后面揽着我的肩,捧转我的脸舌探入我唇内,浅尝不止。我一动不动看着他,他也不阖眼,笑意浸润地望着我,唇齿纠缠。
      雨渐渐大起来,细针穿连,逼出外面草香水氲,亭中古柱被湿透,鸟声也乱了,琅清越压越沉,越缠越深...
      他不会想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念头才起,我立刻扶着桌子不让自己往后倒,黑白子夹在指缝一下全乱!
      “琅清!”我气道
      他笑了声,“再大点声!”
      “...”
      有时候他真让人无语!
      “外面在下雨,”他见我不语,顾自笑道,“会加重病势,怎会...”
      我呼出一口气。
      “这棋局已乱,我们先回屋,再与你下。”
      重哼!回屋?就他现在眸子里散发出的幽光,回屋会肯罢手...他真是不觉得累,就算那样很舒服也不能毫无节制!用胳膊挡开他,我看着弄散的棋局,冷淡道,“我可以摆回去,你坐对面去。”
      琅清笑的无奈,“为何?”
      什么为何,明知故问!谁要回去陪他辛苦,在这里下棋消消他眼里的热气!再说刚才那棋局他一眼识破,自然与他下才有意思,白了琅清一眼,“你持黑子。”
      琅清转身坐在对面,撑着下巴看着我不放,笑呵呵道,“凝儿,问一事。”
      垂眸摆棋,我轻嗯。
      “为何重用孟岚孤乌楼五人。”
      “你问了五个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我不抬头。
      琅清笑了声,“如此,下棋吧...”
      抬眸看他的眼睛,一道深不可见的潭渊,我开口,“也问你一则事。”
      “好...你问...”琅清笑弯眼睛,一身绒袍显得格外美好。
      寒声,“杀了乌褚孝凌后什么感觉?”
      那潭渊竟然裂开,往下再深百尺,清朗温柔的声音飘来,“棋局好了,果然不错一子。凝儿,下棋时莫要说话。”
      我微微蹙眉,他才看了一眼就知道不错,看来琅清不是天真,而是深藏不露。乌褚孝凌死后他安静太异乎寻常,不应该的,不应该这么平静...
      ...
      “凝儿,认真些...”
      琅清笑的温柔...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