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山河》业冥

29、小路相聚

　　...
　　“君倚王！”一声恨。
　　我侧头不转身，冷哼。
　　“王尊果然厉害！先将莲屿玉玦遣走，继而将宝压在二公子身上！是啊，琅清囚禁王尊，自然是不能掌控之人，换成了二公子娶得莲屿玉玦，做上琅山王的尊位，必然要对王尊感激不尽。王尊一举同收内外城，指日可待...”
　　“谁说二公子是本王傀儡，你这说法好生奇怪。”我冷声。
　　“你！”
　　我瞥她一眼，“本王被囚在此，四下皆是琅清的耳目，说起来，本王才是名符其实的傀儡，你倒是会把罪名安在本王头上。”我微微眯眼，“倘或是你有意让周围的密探听到你的阴谋诡计...”乌褚孝凌即刻闭嘴，含恨瞪着我。“这么看着本王作何？你以为自己配当本王的棋子么？”
　　“难道你不是将本宫当垫脚石在用！”她恨声道。
　　“本宫...”我颤笑两声，“在本王面前你也敢以如此自称，本王不过是看在你献计的份上，可以与你说几句话，你却当自己是个人物。”
　　她那双眼里的灰水渐渐盛起，带着腐烂的气息，欲将我淹死！
　　向她走近一步，我寒声，“乌褚孝凌，你听好，莫说琅清你觊觎不得，就算是莲屿玉玦，你想让她死，也要先问问本王答应不答应！”扬开袍子，我鄙夷她，“不过，本王今日可实现你一个愿望，毕竟你助本王走出困笼有功。”
　　“你什么意思！”
　　“一夜...”我靠着她耳畔，吐露蛊惑之音，“本王可以让琅清陪你一夜，算赏。”
　　她牙齿打颤，是恨极，亦是羞怒之极！
　　俯身，“乌褚孝凌，此处皆是密探，洞悉你我一言一行，你若真想得到你所要的，就要依照本王所说的去做，”按着她的肩膀，我言如吐息，“琅钰是个废物，你还没看明白么...莲屿玉玦对本王情深非常，本王若是图这内外城的势力，为何不亲自动手，要假借废物。正是不得不走，而你与莲屿玉玦比，更识时务，更容易与本王步调一至，所以才陪你做这么久的戏！”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里灰水大动。
　　我笑，“你刚才激动之时，是不是想威胁本王，你会告诉别人同本王曾经密谋过什么！可你太蠢，蠢的不用脑子，四国兴盛由琅山一手把控，这密探的能力有多厉害，你不深想想...就在你说完阴谋诡计的第二天，不仅是琅清，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也知道本王毁了你的鳏寡！”随着她大口大口的吸气，我摇头笑道，“所以本王看不上你，你不配做本王的踏板，但没的选，这只有你可用，所以，今夜你要与琅清行鱼水之乐...”
　　她浑身颤抖，捏着拳头的模样格外生动。
　　“你还有选择么...身为本王拿捏之物，从来就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我再凑近她耳畔，“机会，本王只给你一次，依琅清的性子，碰了你，就会给你名分，至于你能不能当上琅山王妃，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只是错过今夜，琅清就会把你逐出内城...”
　　“你这魔鬼！”
　　“呵！本王若不是魔鬼怎么与你打交道，往前走，见到红潋后跟着她走。”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
　　我蹙眉，“因为这里只有一条路，你不往前就往后，往后是回大殿喝酒！”

　　乌褚孝凌一走
　　孟姬立即过来，看着我问道，“王尊和她说了什么？”
　　“本王...”
　　“淳于子澄！”一声娇喝打断我。
　　这个莲屿玉玦怎么这么讨厌！这么缠人！
　　“王尊，是否要孟姬挡着她！”
　　“不用，此时避开反而欲盖弥彰，你与红潋先下去安排，本王随后就到！”
　　怒气冲冲的人影飞速奔到我面前，一双眼瞳里有两朵盛开的红芍药，张扬炽烈！
　　“淳于子澄你这个小人！你趁着我不在和我爹说了什么！你这心肝脾五脏六腑都被狼吃了的天下至极病秧子王八蛋坏人！我恨死你了！！清哥哥为什么非要把你留在内城，不把你赶的远远的，最好把你撵到天边了去！让我永远此生此世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我就这么让你讨厌让你烦么，你胡乱起什么誓言，你这活该天打雷劈的混蛋下流胚子，不得好死！”
　　我吸了口气，眨眨眼，蹙眉。
　　“你说话啊，你刚才在大殿里不是口齿伶俐么！你刚和乌褚孝凌不是亲亲我我么，你和天底下所有不是我的女人都有那么多话可以说！你连和王妃都能弹琴和词，头头是道的说那么多诗词歌赋，怎么碰见我就一句话都不说啊！啊！啊！”
　　我吸了口气，眨眨眼，蹙眉！
　　莲屿玉玦拉着我的袖子摇晃我，不管不顾的撒泼，“你告诉我！为什么偏不爱和我说话，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发誓说我不喜欢你，你就这么怕我喜欢上你，你明明懂我对你...你到底怕什么！”
　　“我...”吞了口唾沫，她说话这么快，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舌头打结。
　　“说啊，你说啊...”
　　头疼！望着她，我道“莲屿玉玦，本王是为了你好，本王有不能喜欢你的理由，而且本王不想让你淌这浑水，就算本王对你心软开恩，这么说满意了么。”
　　“什么不能喜欢我的理由，我哪里不好了...”她的气势一下退去，眼里红芍艳花收拢，橄榄浓绿席卷而盛，格外漂亮。
　　我笑了声，“论年岁你比本王还大两载，心智却像个孩童，”拍拍她的肩膀，我缓声道，“莲屿玉玦，不是你不好，是本王没有办法喜欢你，注定不能喜欢你。但你这脾气个性也算是本王的克星，本王应允你，不管何时再失神，一定将你认出，即使你死，也保你名声！”
　　她眨眨眼看我，傻乎乎道，“淳于，我觉得你变不一样了。”
　　我放冷脸。
　　“好了，我明白你不喜欢我，可你也别这样，冷的渗人...”她转身揉着衣角，下巴抵着胸口，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就算我比你大两岁，就算我不讨你喜欢，可我也比清哥哥好，他是男子，你也是男子，你们没结果的...而且清哥哥那么不要脸，绑架你的桀笑儿和箴默，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混蛋，我想说，你若是...若是娶我...”她猛的抬起头，不顾我僵冷的面色又开始幻想，“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是因为想帮帮你...假如你肯娶我，琅山一半都是你的，到时候你想离开就很容易了，琅山不止一条路能进来的。”
　　我白了她一眼，冷哼。
　　“你瞧瞧，内外城有多少商铺在卖四国的东西，清哥哥若是砍了绳桥就断了琅山与外界的联系，那琅山不早就大乱了，他们进出都不走那条路的，我可以替你去查出来。”
　　“废话...”我重哼。
　　“你都知道啊！”她嘀咕，“也是，你那么聪明！”
　　“说完就走，琅清还等着和本王说话！”我把眼神放远。
　　莲屿玉玦猛然转身，下一刻就抓着我的袖子，激动喊过去，“清哥哥你出来干嘛，回去吧！淳于说他不想见你！”
　　琅清摸着自己的额头，叹了声，“玉玦别闹！”
　　“你们俩不可能的！你干嘛总打淳于主意，你要是喜欢他的样貌，我让爹给你寻千百个给你挑！你要是喜欢他的臭脾气，我给你找块大石头，你娶石头不就好了！你干嘛对他不撒手，他是男的！”
　　“玉玦，清哥哥告诉你，今时今日，莫说他是男的，就算他是石头，是鬼魅，我也要娶她！”琅清笑着一步步走来，“你该回外城了。”
　　“我不！”莲屿玉玦弯下腰大喊。
　　我冷声道，“你们俩怎么不在一起，发起疯来不相上下，真配...”
　　“清哥哥是假装好人的！”莲屿玉玦激动的喊，“淳于！你才和清哥哥相处几天，你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他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以前他为了学针灸就拿针扎我，扎完我还说是为我好，他偷偷和小武出去逛过伎坊，还买了一大堆下流的书藏在屋子里！”
　　“玉玦！”琅清猛然喊，天那么黑都能看清他赤红的脸。
　　“你不要脸，你还想骗人！你看着待人和和气气的，其实谁碰了你，你都嫌三嫌四，一回屋子就搓搓洗洗，就像全天下只有你一人爱干净！你这个疯子，还拿药汁擦手！连大叔碰你，你回屋都要洗手，我都看见了！我才不要嫁给你，每天看你洗手都看疯了！”
　　我看着琅清皱起脸，“怪不得全身药味。”
　　“不是那么回事，你别听玉玦胡说，她失心疯...”琅清也会说这样的话。
　　“我失心疯，你才失心疯呢！那时候你说你做了个梦，梦见在池边见到个仙女，然后就开始刻你的玉牌牌，”莲屿玉玦拉着我大喊，“清哥哥可不正常了，他以后不会抽出时间陪你的，他一会要出去游历四国，一会要蹲在屋子里雕木刻石，还要琢磨满满一柜子的药经，每月初一、初五、十五、二十还要去四处施医，他忙的要死，琅山大叔都骂了他多少次，他脑子里一点国策兵论都没有，你跟他在一起没有话聊的。”
　　“你善情爱诗句，也不是不能理解了。”我望着琅清。
　　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歪着嘴看着玉玦，捏着她的脸拽，“不许说了。”
　　“本来也没觉得你是个老实人。”我淡漠道。
　　他笑的眼眸如星，乐道，“我也没说自己是个老实人，从来都不是。”
　　“琅山尊道教，天道承负乐生好善，逍遥乐观返璞归真，你一个人身上就诠释尽了，我还能说什么。”我看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睛，无奈道，“怪不得琅山王这么偏爱你，他大概是看到道教先祖在你身上显灵了。”
　　“真聪明！”琅清笑捏着我的鼻子摇晃。
　　我拍开他的手，隐约明白他为何第一眼就喜欢我，那时候我巧在沐浴，他那句没头没脑的傻话：琅清没见过姑娘这样的女子，眼中宁静，世间俗事都与之飘渺无关...
　　大概是将我的心死理解成了纤尘不染...
　　服了他！
　　“你们俩个去死！”莲屿玉玦猛然大喊。
　　我和琅清转头去看她。
　　“我不会放手的，琅清！”莲屿玉玦竟然指着琅清的鼻子，直呼其名，“我莲屿玉玦和你势不两立！有我在一日，你就休想让外城听从你的号令！你困着他，我就让外城困内城，我们走着瞧！”
　　“真的？”琅清笑道，毫不介意。
　　“是！”
　　“那作个赌，她若娶你，清哥哥就把内城送给你，她若嫁清哥哥，玉玦就把外城送给清哥哥，可好啊？”
　　我呼出口气，心叹他们可真是有一套，将我当赌注，还当着面，究竟是他们太傻，还是我对他俩太好...
　　“他要是会嫁外城就送你！淳于就算是女人，也不会嫁给你！”
　　我弯起嘴角，没想到莲屿玉玦人头猪脑，这句话倒是不差！非要我选一样，的确会牺牲莲屿玉玦以保我君倚王之尊，大不了拿下一切后，再把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