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城 [不二周助×越前龙马]》俟散

6、Six

　　不二周助听到这声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但他并不真正惊讶。应该说他从做这件事的第一天起就有了被抓住把柄的心理准备，所以完全可以用相当平和的心态去面对早已想象过的尴尬场面。不过真讽刺，撞见这幕的这个人还是他亲手调配过来的。转过身的时候他如此不温不火地想到。

　　「越前。」

　　习惯性勾起嘴角，看上去不二周助完全是一副「我有什么不对么？」的样子，甚至以很恰到好处的声调打了个招呼。这样一对比，越前龙马的狼狈就被凸出得尤为明显。裸露在外、冻得似乎有点发青的双腿，没有系上排扣的大衣，以及不住上下磕碰的牙齿。不二周助眯起眼睛看向他的学弟，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整齐温暖的着装是不是有些太罪恶了。

　　「有事找我么？」他解下风衣和围巾递过去，语气里却也并没有太多焦虑的成分，「再着急也没有必要这样。先穿上。」

　　他察觉得到越前龙马的目光。不解，怀疑，甚至于，怨毒或者不可置信。情绪不少，但也不能算在意料之外吧。他猜大多数人也就是这种反应。还能有什么呢？不过就是面对一个叛徒而已，一般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类似于「宽斯或者「谅解」的高尚想法。手伸出去一阵子，见矮他那么一小截的人没有反应，不二周助稍微用了点力，把略大些的外套按在了越前龙马的肩上，「会冷的。」

　　木木的简直就像被冻得傻掉了一样。他没什么理由地笑了笑，如同暴风雨来之前的过度平静，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补充了一句，「先去我办公室，要问什么到那里再说。」

　　一路上越前龙马始终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默默跟在后面，在雪地上一步一步重重地刻上脚印。不二周助偶尔回过头去看看他有没有跟上，也不打破沉默。老实说他觉得没什么好心虚的。看样子越前龙马自己应该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如果想隐瞒也隐瞒不了那就干脆实话实说吧。不二周助从来不怕摊牌这种事情，不过讲讲实情罢了，不存在说谎以及圆谎这种麻烦的可能性，倾尽所知而已。

　　越前的盘问么？他无法想出什么会太让人消受不起的套路。会是跟他性格一样，寡言但是犀利的吧。

　　索性开门见山。

　　「问吧，」越前龙马在沙发上坐下后不二周助旋即便开了口，但他并没有看向前者，而是背过身去望向窗外，单单看样子就如同在甚为笃定地赏着雪景，「我知道你有话想问我。」

　　越前龙马不说话。

　　「不开口的话我就自行理解了哦，越前。」

　　「只想知道为什么吧，你。」

　　越前龙马在这个时候无声地抬起头。默认般的姿态。

　　「从哪里说起比较好呢…先问个问题吧。知道我是怎么失去母亲的么？」

　　「不知道？也对，我之前应该从没说起过。」

　　不二周助语气平淡得像在讲一个最普通不过，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故事。

　　「越前你这个应该听说过一点的吧？不二家族很有权势之类的。这是实话。这个地方所有的军火厂都属于不二的家族企业，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打仗用的每一枪每一炮，都是由我们提供的。算是种垄断吧，不过在巴克，确实没有任何一个家族会拥有足够的资本去支撑起这么庞大的产业链。换言之，没有不二家的工厂巴克就打不了仗，所以就算是…政府之类的，在作出重大决策之前也总是要听听不二家主的看法的。所以我在学校的时候，那件一时冲动做出来的事被压下去是理所当然的。」

　　「这样说来我也算是望族出身吧。母亲是和不二家门当对户的大家小姐，这点也很容易理解。」

　　「但是即便她自己也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

　　「她还是没能敌过整个不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