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越前龙马×佐藤安]》俟散

3、Three

　　相处下来彼此之间慢慢也会了解到很多事情。其实佐藤安无需刻意去打探些什么。虽说她向来对这种事情毫不关心，但因为他是周围女生一直兴趣满满的Handsome Guy，她确实也会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不少细节。毕竟再怎么管教严格的学校，再怎么优秀的学生，女孩子们在这方面的八卦天分也永远不会被磨灭。虽说沉寂了不少时间，不过像「美国青少年网球四连霸」这样的历史还是会被翻出来，然后自然而然又会被仰慕一番。

　　从另一方面来说，之前越前龙马对佐藤安的了解倒是少得可怜，只是知道班里有这么个跟自己来自同一国度的人，并且从初中就过来念书而已。过了一阵子才算是熟悉起来，性格方面也逐渐能够摸得清楚了。

　　感觉上…佐藤安就是一个典型的乖乖学生。在美国画着妆去上课其实很正常，不过她永远是一张素面朝天的脸，顶着一头柔顺的披肩发。着在装方面，相对而言她也是偏向于保守的，虽说也是一样的短裤短袖加上板鞋，不过细节上很明显还是有所不同。比方说领口开得比较高，或是裤子的颜色比较暗之类。学习上也是一样，完全好好学生的作风，上课好好记笔记，放学了再认真写作业。虽说课题讨论什么的永远安静坐在一边，不过既然一直优秀的成绩都放在那里了，老师也很少会对她的沉默多说什么。

　　大抵还是保留有亚洲人的做派。

　　这点越前龙马倒是深有体会。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跟佐藤安在这点上还是很相似的。波士顿算是学术型城市，世界名校多得很，但这并不意味学生们就都像佐藤安一样，都是安安静静念书的类型。派对之类一群人闹作一团的场合，在这里也算得上是很常见。这个时候越前龙马就总会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毕竟，在吵得几乎能把人震聋的电子乐背景下，跑到舞池里去载歌载舞，这种事情他还是很难做出来的。但是实际上，他也并不反感这种游离于群体之外的独处，相反甚至还可以说挺享受。也许是从小到大都太过耀眼，因此也慢慢习惯，逐渐便成为生活常态了。

　　所谓高处不胜寒。

　　佐藤安实际也是一样，处境和越前龙马并没太多区别。不过从表面上来看，她跟同学的人际关系却比他要亲密得多。在这方面她更为圆滑聪慧，看上去似乎和所有人都嫩融洽相处。有人讲笑话的时候会适时地掩嘴，合影的时候被拉过去也不会拒绝，很多同学给她的评价都是两个字，So cute。这样的状况…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是个在白人圈子里混得非常不错的亚洲小姑娘，能够在全然不同的环境里如鱼得水也算是不简单了。

　　不过这也就是，「看上去」，而已。

　　起初越前龙马也是这么认为，但相处久了才发现，佐藤安根本就不是他先前所想的那样。她不拒绝别人的邀请，但这不代表她就会对一切活动热情参与。到场，然后提着嘴角冷眼观之。如果要归结一句话出来，那么佐藤安对大多数集体活动的态度便是如此。

　　越前龙马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他确实很佩服佐藤安的定力。试想在一片昏暗之中，以电子舞曲作为背景音乐，窝在沙发上看有关人格分裂的专业书…反正这种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就算是在日常生活之中，如果仔细观察，其实还是能看出某些端倪，证明佐藤安并不如常人所见的那样合群，或说热情。甚至还能称得上是冷淡。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换教室的时候抱着笔记本默默穿过走廊，一个人在太阳落山时穿过操场走回宿舍，一个人挂着耳机坐在木质长凳上看书。那么多的「一个人」，那么长久的独来独往。其实越前龙马相当奇怪为什么之前会没有人注意到。

　　她每周三下午过来给他补课的时候也是一样，态度很好很耐心，但很明显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并且这种想法已被光明正大地摆到台面上来。一开始的时候佐藤安就放过这样的话，「越前你的成绩究竟怎样我可不负责哦…我只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而已，并不能保证什么，你最好也不要把希望全寄托在这方面。」当时越前龙马出于条件反射问了一句为什么，她挑了一下眉毛，依旧语气淡然，「一直尊敬的老师托付的事情我当然会好好做，但纯粹只看过程不重结果。」

　　一开始的越前龙马对此不甚习惯，不过时间一久也就习以为常了。很多时候佐藤安并不会主动讲解什么。最常出现的情况是他捧着前者扔过来的一本书，然后自己慢慢吞吞地看，女生则在一边挂着耳机写作业。虽然之前说过「有问题随便问」，不过越前龙马确实很少主动和她交流。一方面是懒得开口，另一方面确实也没什么值得问的。佐藤安给他的东西一般她自己之前都已经看过，所以就算他一时半会儿看不明白，她在一旁用极细蓝色水笔写下的批注也差不多能够解释清楚了。

　　然后就任由沉默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