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故人》Clotho

4、第4章

　　是教我明心功的师父，总是憔悴病中的模样，没有想到，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去了。临行前，他撑着将毕生功力尽传于我，然后，撒手。我来不及伤心，明心功必须要尽快化为我有，否则就会消散。匆匆闭关，一坐半年。
　　再出来时我觉得整个人像换了似的，明心明意，脱胎换骨。
　　爹骄傲的看我，道：“清泠这次是大成了。”
　　我笑，却马上想起心心念念的那人，不由问道：“爹可知宇文世家的独子？”
　　我的父亲显然愣了愣，才道：“你说的是，宇文约曙么？他在几个月前，就没了。这孩子，自小身子就弱，养到这么大也是不易了。难怪你不知道，那时你还在闭关。问他做什么呢，清泠？……”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
　　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
　　心如飞絮，
　　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
　　……
　　我没有看过你的脸，我没有跟你说过话。我与你的关联，只是有一次，我看到了你的字，只是有一回，我远远看过你一眼。从此深陷，无法自拔。我是因为你的笔，而爱上你的人；我是因为你的影子，而爱上你的灵魂。
　　但是以后，就再也不能与你有任何关联。人世苍茫，浮生冷漠，我要再到哪里，才能重又寻回一个同我一样孤独寂寞又渴望温情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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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事，我已不记得了。周围的人，来了又去，去了还会再来。我把往事全部埋在我够不到的地方，我将一切遗忘。
　　我把一切都忘了，我只隐隐觉得，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有青青的草原，有某个秋日的惆怅。
　　但是今天，我面对着这个光辉明亮的年轻人，他说：“永生最大的痛苦就是，你心爱之人，不能活得和你一样长。”
　　岂止是不能活得和我一样长，他连普通人的生命也没有，他死在最该年少轻狂的时候，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去了，他从来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朝如青丝暮成雪，我看着一瞬变白的头发，突然明了：天若有情天亦老，天如此，人亦如此。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