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联盟》刺猬城堡

4、人物篇——易榕

　　这日李大人上朝，适逢新罗国王遣使者进贡。只见这新罗国使者三人毕恭毕敬将贡品名单呈上，口呼万岁。德宗皇帝命大太监宣读贡品，珍珠玛瑙等自不在话下，单听到有“变脸人”几字时，忽然大感兴趣，挥手叫使者带这变脸人上朝。不多时，使者带上了一支乐队。德宗正感诧异，只见乐队在大殿前驻足，席地而坐，吹拉弹唱起来。鼓乐声中，一名舞女翩翩入殿，在大殿上跳起了舞蹈。这舞蹈乃是新罗国民间之舞，舞动起来别有一番异域风情。再看这舞女，明眸善睐，皮肤白腻，纤腰盈盈可握，竟是个绝代的佳人。一支舞跳堪堪跳罢，忽然这舞女身子向下一蹲，双臂抬起，用宽大的衣摆将身子遮蔽起来。大太监“哎哟”一声，以为有人行刺，刚想高呼护驾，只见这“舞女”又站了起来，众人不禁“咦”了起来。
　　原来这“舞女”站起时，竟变成了一个男子，头戴斗笠，身穿皂袍。鼓乐声忽然一换，配合这男子奏起了欢快的旋律。德宗刚才听大太监一叫，面上也是一惊，待看到这新奇场面后自是龙颜大悦。只见这男子舞蹈较刚才的女子舞蹈更加欢快，不时还有几个跳起后在空中辗转腾挪的动作，可见此人身手极为矫健。最后见此人忽然一个后空翻，长袖一甩，整个人在落地时竟直挺挺地拍在地上。众人还道大殿地上光滑，此人落地未能站稳出了差池，哪料此人再一站起时，佝偻身子，变成了一个老妪。这下连德宗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大殿内顿时欢声雷动。殿外乐队这时奏起了慢悠悠的曲子，但看这老妪在曲子的伴奏下，好似逛市场一般满脸喜滋滋地东迈一步，西迈一步，惟妙惟肖，让看到的人也不禁感到喜气洋洋。忽然老妪走快了两步，一个趔趄便要跌倒，离她最近的武官就要上前去搀扶，哪知这老妪滴溜溜地转了一个圈，再一站稳，又变成了一个老头子。
　　众人只觉这个“变脸人”越变越快，手段也是越来越高，到最后竟矫舌不下，连鼓掌都忘记了，希望能一直看下去。但那老头子也不再舞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大红锦缎，双手高举着，跪拜在德宗面前。大太监结果锦缎，打开一看，原来上面书着四个大字：“永世袍泽”。
　　德宗看到这四个字，心中颇有不快，心道你一个小小从属国，怎么配和我称兄道弟。但念在刚才变脸人精彩绝伦的表演，毕竟拉不下脸来，挥手让太监收下了。
　　那变脸人这才和鼓乐队拜谢下去。正退到台阶下，德宗叫道：“慢着。”
　　众人急忙回过身，德宗问那变脸人：“你究竟是男是女？”圣上这一发问，下面群臣顿时心中暗乐，心想此问确是要紧，转过脸来看此人如何答复。
　　这变脸人不敢抬头，双手拱起，道：“陛下想让小人为男人，则小人即是男人，陛下倘若想让小人是女人，小人即是女人。”这句话出口，声音轻柔，却并不尖细，既可以认为是男人的声音，也可以认为是女人的声音。德宗原以为此人必会将装扮尽数去掉恢复原貌，但听此人如此一说，嘿嘿一笑，道：“难道你生来是男是女这还有变数么？”
　　变脸人道：“生小人者，小人之父母也。小人再生的爹娘，陛下也。陛下说小人是男是女，则小人即是男是女。”对答流利，圆滑之极。虽未正面回答德宗的问题，但却给了德宗一顶高帽。德宗头一次遇到这种回答，料想再问下去也是无趣，而且此人毕竟是使节，自己也不必和他较真下去。于是御手一挥，让他们下去了。
　　群臣自在商议不提。一日，李大人正在太子殿与太子商议事情，只听太子道：“李卿，我与你引荐一人”。李大人心下奇怪，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眼神中暗藏笑意，心中更是诧异。只听太子拍了拍手，后殿转出一人，罗布青衫，头戴皂巾，正是白天在金殿献艺的新罗国变脸人。
　　李大人看了下太子，茫然不知所措，太子拍手笑道：“李卿，这变脸人的技艺你今天在殿上可见识到了吧？”见李大人一脸茫然之色，太子接着道：“这种艺伶技师，父皇那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看得几天便腻了，我见此便求父皇将他赏赐给我。李卿你足智多谋，可知我的用意？”
　　李大人看了一眼那变脸人，想起一事，但不便明言，道：“陛下欲间谍乎？”
　　太子大笑，道：“爱卿果然聪明，你也不必猜哑谜，我正是看中了这变脸人这变化声音、面孔之奇才。今后吾欲设伏兵，此人可谓天赐佳选。爱卿，以后此人听你调度便是。”
　　李大人当日在朝上观此人技艺，便心有所愿，只是其为皇上贡品，自不敢开口擅专。今见太子要得此人，得材之喜见于言表，忙叩首谢恩。太子道：“这变脸人名字太也奇怪，爱卿你即得此人，便给他起个名字吧。”
　　李大人道：“此人擅易其貌，便赐他姓易，叫他易容吧。”易容大喜，上前谢过赐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