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力特亚》刺猬城堡

3、第三章 亚瑟王子与浮动的皇宫

　　“亚瑟王子？他也在Forval营地么？”

　　“并不经常，尽管这里是他的领地。”雷德笑着说。“跟我来。”说罢，很自然地拉起了玛丽的手。两个人这时的接触，已经非常自然，并自然得在两个人心中都没有意识到任何陌生或不快。

　　他们回到大厅旁那个镶嵌着巨大玻璃的房间，一个高大的男人已经等在那里。与之前见到的地底人不同，这个男人要高大得多（玛丽粗粗估计了一下，他至少有6尺6寸），肤色也并非纯粹的白色，而是略有些青色。当他转过身来，赤裸上身的他展露出浑身遒劲的肌肉，仅仅是从外表看，就给人一种全然不同的雄壮气势。

　　“A me lor, Jaxon won.”雷德向这个男人单膝跪倒，双臂交叉于胸前。而这个男人——显然则是雷德之前提到的亚瑟王子，微笑地将他扶起。玛丽感觉眼前一花，似乎亚瑟王子的手臂忽然伸长了一截，仅仅是轻轻弯腰，就将比他矮了将近2尺且半跪在地上的雷德搀了起来，而在雷德站起身后，再向亚瑟王子看去，他的胳膊比例似乎又没有任何异常。

　　“Na ni par ma”亚瑟王子向玛丽说着什么，玛丽转头看站在一边的雷德。于是雷德伸出左手，将玛丽的手牵了起来，转头看了看亚瑟。在征得亚瑟的同意后，右手则向亚瑟伸了过去。

　　当亚瑟王子将自己的左手和雷德的右手握在一起的时候，玛丽听到了亚瑟的“声音”。

　　“您好，女士。”

　　“这可真方便。我是说，这种翻译的方式。”两个人一起看了一下站在中间的雷德。雷德微微一笑。

　　“雷德简单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事情。你从天上来，穿透了大海、陆地，以及我们的天空，然后降落到这里。”

　　“严格说来，王子陛下，我认为我仅仅是从地表来到了地壳的深处，也许穿透了莫霍层。但是我不能确定。”

　　“不过你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更宽广的世界，这是真的。以前我们也有过类似的传说，但是从来没有人真实地见过。感谢你的到来。我想我们的大法师麦基会像我一样非常高兴你的到来。”

　　“大法师……你们的社会居然还保留有这样的职能和阶级”玛丽撇了下嘴。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回到这个房间当看到亚瑟之后，玛丽开始出现了困意。她以为这种困意是因为疲劳以及颠簸而引起的。

　　“尽管很失礼，但是我想如果可以，最好能给我一个地方，让我现在就躺下来睡上一觉。”

　　“随您乐意，女士。我很有耐心等您醒来后再倾听您的故事。”亚瑟王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转身离开了。

　　“你就在这里睡吧，我就在这附近不会让别人过来打扰你。”

　　“你是说……在这儿睡？”玛丽环顾房间，几乎没有一个称得上舒服、柔软的地方。只不过，她想不了那么多。“算了，就当做是野外露营吧。”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她的身体就像被催眠一样，顺从地躺倒下去。沉重的眼皮几乎还没有完全阖上，就已经进入了昏睡的状态。

　　一只大手轻轻拉住她，没有让她就这样躺在地板上。

　　玛丽做了一个梦。

　　梦中马克西姆竟然和雷恩吵了起来。两个人争吵得十分激烈。

　　当她醒来的时候，雷恩的脸就在她的眼前。白皙的脸颊上，乌溜溜的一对大眼睛仔细地盯着她的脸在看。玛丽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大厅冰冷的地板上，只是想动一动就像浑身骨头被敲碎了一样，带来剧烈的疼痛感。这种持续的疼痛以及虚弱的感觉让玛丽的探索欲望有所减弱。

　　“天啊，我还是希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甲板上，明白这些都是梦境。”玛丽叹了口气。忽然，她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该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中。

　　“雷恩，帮帮我。”她努力抬起手，伸向雷恩。雷恩默契地用自己的手掌将她的胳膊托住。“我需要检查一下‘雷神号’，而且，我需要做一些简单的考察，以了解目前我自己所处的位置。这些都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现在的你，可能更需要休息。”雷恩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不用着急，你有的是时间。”他顿了顿，大眼珠转了转。“看来，这种休息的方式并不适合你……不管怎样，现在需要做的，是给你找一个可以吃饭，而且好好休息的地方。刚才已经获得了亚瑟王子的许可，他将带你前往皇宫。那里，应该有你可以接受的食物，当然，可能还有可以休息的地方。我以为。”

　　“你以为？”

　　“因为我也从没有被获准进入那里。但是，从亚瑟王子的描述来看，或许那里是个不错的地方。”

　　“但是，如果你不去，谁来给我翻译。”

　　“这个……我的确没有想过。”

　　雷德抓了抓头，做出一副很头疼的表情。从表情上看，这些地下人的习惯与人类竟然出奇地相似。玛丽感觉很好奇。如果仅仅是从相貌判断，两个不同的物种有相似的外表还可以用共同的祖先来解释，那么，如果连思维的方式，甚至表情、习惯都基本一致，那就只能说明这里面隐藏着更深的逻辑。玛丽猜想，或许造成这两种人类出现进化分支的年代并不那么久远。

　　就在这时，亚瑟王子走了过来。

　　“La kou bes i foun hel.”（她说她需要翻译）

　　亚瑟王子稍稍皱了下眉头，笑了。

　　“La jou dam, na ni gou vec ma.”（这个简单，你跟我们一起走）

　　雷德听到之后非常欣喜，“Na ni seri Me a fami.”（真的么？我可是平民）

　　亚瑟一挥手，说道。“Me va din par a Magi.”（我会向麦基法师解释的）

　　玛丽看着雷德忽然高兴地跳了起来，然后兴奋地俯下身，拉起了玛丽的手。“王子同意带我和你一起去皇宫。”

　　“你看上去很兴奋。”

　　“是啊，因为进入皇宫是我从小以来的梦想。能够阅览到那之中的奥秘，能够亲耳听闻大法师麦基的预言，能够……”

　　“很抱歉打断你，但是我不得不说，我现在很虚弱，让我像来的时候那样搭载‘飞机’可能难度较大。”

　　“你不需要因此而担心。”雷德小心扶起玛丽，二人走到营地门口。亚瑟王子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们。

　　接下来，便是宛如梦幻的一幕。亚瑟王子背后忽然如斯维恩兄弟一般生出了一对翅膀。但这对翅膀下竟然还有一对副翼。接着他张开双手，手臂下忽然生出了类似鼯鼠一般的皮褶，当他双手环绕时，巨大的皮褶将玛丽与雷德包在了其中。一阵强风，亚瑟王子带着两个人腾空而起。

　　玛丽试图将头探出一点，强烈的气流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如果把亚瑟王子与斯维恩兄弟做一个比较，给玛丽的感觉仿佛普通民航客机与F-22。

　　他们继续向着这片神秘的地底大陆深处飞去。这里的“星光”开始有些稀疏，光线愈加暗淡。随着他们的高度升高，玛丽的视野渐渐广阔，虽已看不清地面的容貌，但仍能依稀看到在一丛丛的低矮植物中，间或夹杂着较为高大的植物。

　　“这里没有其他动物么？”

　　“你指……嗯，有一些动物，但是个头都不大……嗯，没有披毛、也没有甲壳或鳞片，可能……是你所说的哺乳类……这个抱歉，确实无法理解你的意思。”

　　“不要紧……对了，等一下能否飞的更高一点，让我看一看‘天上’的那些‘星星’到底是怎样的东西。”雷德将她的想法传达给了亚瑟。

　　“我只能尽量接近。那是神的眼睛，我也没有办法距离那个东西太近。”

　　当他们升空到一定高度（玛丽初步判断距离地面将近3-4英里，应该略低于支线客机的一般飞行高度）时，玛丽忽然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强烈的倦意。她强睁开双眼，努力向前方看去，朦朦胧胧地看到头顶的岩层上密密麻麻地分布着那种发光晶体，但是还有一段距离，无法看清岩层表面。接着，玛丽又一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次，她是被推醒的。

　　“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她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个声音。呜呜的风噪声让玛丽慢慢清醒。她只能向前伸头，看到“袋口”的情况。这时，亚瑟已经将高度降了下来，前方隐约看到了发光的建筑。

　　“应该是王国卫兵。”

　　“王国卫兵能够拦住皇子？”

　　“现在恰巧可以，皇子们争权夺位，老国王似乎正在试图将皇子们驱逐出自己的身边……好的，我们下落了，似乎亚瑟王子另有打算。”

　　亚瑟稳稳落地，摊开双臂，让玛丽与雷德走出他的怀抱。随后，他背后的巨翼以及手臂下的皮褶又缓缓收回了他的身体中，恢复正常状态。

　　眼前的遮挡去掉，玛丽眼前一亮。只见一座气势恢宏的飞船悬浮在他们面前。与Forval营地截然不同，这艘巨大的飞船虽然也是通体漆黑色，但是要大得太多。双翼展开一眼看不到边际。舰船主体为不规则地矩阵形状，下层相对较宽，上层相对较窄。飞船周边环绕着白色光环，自上而下一圈圈地将飞船包在其中。光环的亮度并不十分刺眼，但由于周边地区相对较为黑暗，因此，灯火辉煌的飞船甚至在距离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

　　“如果这就是‘皇宫’，那可距离我所想的差得有些远了。不过，这么大的家伙，没有听到任何发动机的轰鸣声，也没有看到任何助推气排放，它是如何保持悬浮的状态呢？”玛丽总是充满了疑问，丝毫没有注意到另一种威胁。

　　周围十余名王国士兵一字排开，挡在他们与“皇宫”之间。亚瑟走上前去，与卫兵进行着交涉，而雷德则和玛丽站在后面，并对玛丽进行着实时的翻译。

　　“亚瑟王子告诉他们，你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可是卫兵则宣称国王已下达命令，在禅让的决定作出前，任何人禁止接近皇宫。王子似乎只是希望能够给你网开一面，至少让你能够得到休息……”

　　“那倒也不用如此……”看到让王子如此为自己求情，玛丽感到有些歉意。“如果不行，我们换个地方也可以，只要有可以吃的东西……”

　　但是另一面，亚瑟王子的自尊心似乎被王国士兵的言语刺激到，他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这之间尽管雷德没有尽数翻译给她，但是她知道那些王国士兵说了一些触怒王子的言语。随即，这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王子终于忍受不住，巨大的双翼再次展开。这一次，这双翅膀看上去和刚才又完全不同，两翼的翼骨前方多出了一对爪子，看上去有些像是蝙蝠的翅膀。

　　那些卫兵看到更是吃惊，一个扭身就向后跑，似乎准备呼叫援军，另外几人则是抓紧了手中的黑色棍子（这个对于玛丽而言是熟悉的），一步不敢挪动。

　　亚瑟大吼一声，右臂向外侧一挥，只见他的胳膊就像忽然充气了一样，瞬间变得格外巨大。几个卫兵身材本来较为高大，但是在这忽然挥过来的胳膊面前，他们就像是一个个棒球一样，被一根巨大的棒球棍瞬间击飞。亚瑟随即展翅追上逃跑的那个士兵，那只巨人般的右手轻松就将那个人攥在手心。

　　“Par ma fa won, Jaxon ma a zu.”（告诉国王，亚瑟求见。）

　　那个卫兵显然被吓坏了，当亚瑟松开手放他下来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站立起来的力气，一下瘫坐在那里，连滚带爬地向“皇宫”跑去。

　　亚瑟向天大吼了一声。声音充满了野性与狰狞。随后，他的右手如同漏气的气球一般，慢慢缩小成为正常的尺寸。

　　“Me a bon sor de me soul.”（我为我的粗鲁感到抱歉。）“Mis na ni bou jerk hom.”（希望没有吓到您。）

　　“不不，应该是我感到抱歉……”玛丽看到这样，自然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跟随着这个略带狂躁的“绅士王子”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皇宫”的正门离地面大约20英尺高，但是让玛丽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在不借助任何力量的情况下，踩着看不见的台阶逐级走上了宫殿。宫殿，或者说这个飞船的大门呈对开，打开后的门口宽约30英尺，一边一扇大门各有15-16英尺宽，高度超过20英尺，像一堵看上去可以活动的墙，足足一米厚。玛丽尝试着敲了一下大门，非常沉重的声音仿佛是由实心的金属铸就。单单是这两扇大门，估计就要两、三千吨重量，而整个庞大的战舰要想悬浮于空中所需要的能量将可想而知。

　　也许是改造自飞船的缘故，皇宫入口大厅并不十分豁亮。当然，造成这里更加拥挤和狭窄的原因则是这里密密麻麻的王国卫队士兵。也许是知晓亚瑟的威力，大厅中尽管士兵堆积如山，但是仍没有一个人敢踏上一步阻住亚瑟等三人的去路。

　　然而就在这时，亚瑟忽然站住了脚步。对面的人群中，自然闪开了一条路，在士兵的中央，走来一位看上去十分严厉的老者。这位老者与其他人一样须发皆无，仅仅透过其松弛的皮肤感觉到他的年龄。不知为何，玛丽想到了自己家养的那只斗牛犬。

　　“Ma lor Jaxon won, na ni dar shuk icho en kun!”（王子殿下，你怎么敢在皇宫门前施展你的力量）老者率先发话了，略带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但即便刚才气焰张扬的亚瑟也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口，安静地听着老者那似乎是训斥的声音。

　　“他是谁？”玛丽悄悄拉起雷德的手，小心地问。

　　“我也不清楚，但从称谓上看，这个人也许就是大法师麦基本人。”

　　果然，亚瑟走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个动作玛丽曾见到雷德在遇见亚瑟王子时使用过）。“Me far Magi, bon sor de me suit.”（麦基老师，请原谅我的无礼。）王子的语气顿时客气了很多。“Esa mis sow na ni vu de ma kon-jes, est me bou jank soul en de ma wais.”（请您看在我们的客人的份上，我不希望因为卫兵的怠慢而伤害了她）

　　麦基法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玛丽，轻轻摇了摇头，向亚瑟招了下手。亚瑟随即起身走到麦基的身旁。

　　从麦基的眼中，玛丽预读到这个老头对自己的不友好。她甚至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惹得这个老头如此地恼怒于自己。

　　“别担心，我想，他的愤怒应该与你无关。”雷德随即安慰道。

　　玛丽向他笑了笑，但是她隐隐感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她看到麦基虽然在与亚瑟说着什么，但仍时不时地向她看上一两眼。

　　“他们在说什么？”

　　“听不太清，但是似乎是在讨论什么巨大的……灾难，天呐，为什么他们的话题忽然让人有些听不懂……世界之树的预言……”

　　亚瑟似乎也有些彷徨，但当他回过头看到玛丽时，忽然又坦然了。

　　“亚瑟王子似乎是在说你，是说以你的力量无法动摇……嗯，理应如此，啊我是说，麦基法师一定因为看到了什么不好的预兆，而把这些和你的到来联系到了一起。但是事实上……”

　　“事实上我什么也没有做，也完全没有能力去影响你们。”玛丽似乎明白了麦基不友好的原因，并开始有些恼怒。“真是愚蠢的可笑，你们居然用这种原始的方式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么？看来这里的确不欢迎我。”玛丽扭头就向外走。

　　“等，等一下，麦基法师似乎有话要对你说。”雷德在拉住玛丽的同时，看到麦基法师向他们招手让他们过去。

　　对于科学的严谨让玛丽从未与“占卜、预言”获得半点通融，特别是当她看到这个满口预言的干瘪老头居然想要见她时，她忽然转过身，与麦基对视着走上前来。她一定要给这个老头点颜色看看，亲手拆穿他的骗局。

　　麦基向玛丽伸出了干瘪的手，看架势，玛丽判断麦基应该是具有和雷德同样的心灵沟通能力。于是，她痛快地将手递给麦基。麦基轻轻用食指的指尖触碰了一下玛丽的手掌心。玛丽只觉眼前一花，随后感觉周围事物除了眼前的麦基外，其余都瞬间被黑暗吞噬了。她惊吓地想要叫出声来，但是自己似乎又连嘴都张不开。浑身上下丝毫动弹不得，更遑论将手抽回来。

　　“不要慌，我只是暂时剥离了你对其他事物的视觉和触觉。”玛丽的脑中传来了麦基的思想。“你现在只要安静地回答我，当我的手指离开，你将依然完好无损。”玛丽只得同意。碍于无法点头表示，她只好在心中默默地念了几遍。

　　“我并不了解你那边的世界，但是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关于你的未来，也是关于我们伊利特一族的未来。”玛丽这才知道这些地下人类的名字。

　　“我们与你们是如此近似，也难怪你会有如此多的疑问。有一点你是对的，你所见到的这些战舰的创建者的确是存在于我们之外的另一种文明。从我所知道的来看，这个文明是我们共同的祖先。”麦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玛丽。“老实说，我很想和你就我们的本源问题进行更加深入地讨论，毕竟，数百年来，能够与我一起就这个问题进行交流的人始终是凤毛麟角。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在这里不被欢迎。”

　　“因为你那可笑的占卜？”

　　“不是我的占卜，而是世界之树的预言。很久以前，我的前任就曾经告诉过我，将会有一个外来的生物突然闯入并破坏我们的世界。而这也是世界之树三大预言[SD1] 中，最重要的一个。”

　　“你怎么能够确定神树说的就是我？更何况一棵树又会说什么？”

　　“住口，世界之树的权威不容人类的质疑。”

　　“我为你们的愚昧感到抱歉。”

　　“总之，我将派卫兵将你暂时囚禁起来。直到世界之树给了我们新的答案。”他似乎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一抬手指，玛丽的直觉迅速恢复。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来到了一个纯白色的房间中。原来站在她身旁唯一可以依靠的的亚瑟和雷德已经不见踪影。麦基和几个卫兵站在她的身后，见她睁开双眼，便退出屋外，并“咔嚓”一声，用什么东西将房间的门卡住。

　　“你没有囚禁我的权利！你们这些愚昧的原始人！”玛丽哭喊着拍门，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门拉开，但是全都无济于事。“亚瑟王子！雷德！”玛丽又大喊着那两个人的名字，但依然得不到回应。她将耳朵贴在门口，竟然一点外面的声音都听不到。从敲击墙壁所听到的回声判断，这里的房屋结构显然与皇宫大门采用了相同的材料与技术，她应该仍旧被滞留在皇宫之中。

　　既然还在皇宫中，玛丽放松了下来。她确信这些生活在高科技的舰船中却依然刀耕火种的原始人不会让自己太难堪。更何况，以亚瑟王子的骑士风范，必然会带领雷德等人营救自己。她对此深信不疑。

　　放松下来的她，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与其说这里是一间“囚房”，倒不如说这里更像是一间传供人休息的卧室。玛丽用脚丈量了一下整个房间，长约8码，宽7码，如果按囚房的标准衡量，这里已经非常宽绰了。整个房间中，无论是墙壁、天花板、地板，还是放置在其中的两张怪床，均是纯粹的白色，房间光源来自四周的墙壁。尽管光线并不强烈，但是白色的室内布置还是让玛丽刚刚适应黑暗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

　　她微微睁开眼睛，走向怪床。这张床底部呈椭圆状，上半部分则似乎是被削平了一块，刚好够躺下一个成年人的大小。奇特的是，仔细观察床底，玛丽发现就连这张床也处于悬浮的状态。她试着用力去推这张床，但这张床就像下部被一根轴固定在地面一样，只能沿着这根看不见的轴转动床体的方向，但是却不能让床位置发生任何改变。

　　“不管怎么说，算是有一张床了。”玛丽坐在床上。出乎意料，感觉并不像这张床的外表看起来那么硬。玛丽分别敲击着床的四周，以及削平的部分。床帮部分的声音略显厚重，并没有金属质地的回声，感觉更像是敲击树干。削平的部分则触手柔软，像是垫了一层致密的硅胶垫子。

　　“以这种材料实现磁力悬浮显然不可能。”玛丽摇了摇头，又俯下身敲了敲地板。“除非在内部额外装有磁悬浮装置。”

　　玛丽以手为枕躺在床上，观察着周围的墙体。但无论是从墙壁，还是从天花板看上去，整个房间光秃秃的，即便是墙壁的连接处也没有一丝缝隙，就好像是被整体铸造而成的。地板与墙壁有一条隐隐约约的细缝，那是她进来的门口位置。

　　也许是被白花花的光线晃得心烦，疲惫的她躺在床上仍然睡不着。不一会儿，她的小腹忽然有一种感觉。

　　“嘿！”她跑到门口，用力拍打着房门。“有人在听吗？拜托你们能够为淑女准备一个带卫生间的房子吗？”门外毫无回应。

　　天呐，我可不愿意在这样一个房间里解决问题。玛丽只好顺着墙壁摸索着。“希望真正创造这艘飞船的人除了睡觉以外还懂得上厕所。”她希望能够在这个卧室中找到什么机关能够让自己找到隐藏的厕所。

　　当她摸到面对着门口的这面墙时，墙体表面的光线微微出现了一点变化。当她的手指在墙体表面划动时，墙体表面的光线开始随着她手指划动的方向移动，当她手指离开后，移动的光线随即停止。

　　让我想想，玛丽心说。如果创造者不是铁杆的苹果电脑的手触屏粉丝，那么，这里面必然藏有机关。于是她尝试着用手指在墙体任意地划动，墙体的光线也开始忽明忽暗起来。当她刚好在墙上画了一个圈的时候，光线忽然暗淡下去，紧接着，墙体上浮现出一行怪异的文字。

　　找到了！玛丽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了。无意中，她竟然发现了新的文字，而且她确信这个文字不属于这些地下的伊利特一族，而是一个很久以前科技水平就已经远远凌驾于人类之上的远古文明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