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理发师陶德（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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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剩下的我自己会做的。”陶德擦完药将瓶子放在了桌子上，这时艾拉如此对他说道。
然后陶德起身出了卧室，艾拉又挽留，“等会陪我聊聊天吧，我疼得睡不着。”
陶德看起来欲言又止，看了看艾拉虚弱的苍白的脸孔，和眼神里的一丝祈求，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用绷带给自己包裹身体的时候，艾拉对着小小的四格窗自言自语：“真是愚蠢的绅士风度，就那么信任我吗？还是认为这样的我没法对你做什么？笨蛋本杰明！一直都是个笨蛋！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你就应该把我甩在一边，不要理我！为什么要妥协？笨蛋笨蛋！
这样我才可以骗自己把你拽进我的生活不是个错误。
不要一直这样迁就我啊……笨蛋！
我会任性的，会想要一直呆在你身边的，这样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正站在地上，往身上套睡裙的艾拉歪着头反问自己。
“为什么不可以？”艾拉的脸上展开了一个奇异的危险的笑容，似乎在想着某些阴谋。
我喜欢陶德先生，喜欢叫他斯温尼时他脸上无奈的表情，喜欢他做作的叫我洛薇特夫人时那挑高的眉梢还有高挺的鼻梁，更喜欢他疯狂时那燃烧着火焰的眼神。
他是本杰明，又不是本杰明，我会心疼他作为本杰明时的遭遇，可我也同样被现在的他——斯温尼·陶德所吸引。
为什么不能一起，一起复仇，一起沉沦黑暗。
啊~这样矛盾的心情真是让我快乐！艾拉捂住了心脏跳得太过激烈的胸口，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握住了脖子上的吊坠，这才平静了下来。
“斯温尼！请进来。”艾拉发出了邀请。
陶德推开门看了下卧室内，艾拉正盖着薄毯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看着门口。
他搬了一个高背椅坐在了离床差不多3米远的地方，双手交叠在腿上，正经得像坐在歌剧院的大厅里。
“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艾拉带着懒洋洋的语气说道。
“交换过去，或者交换未来，敢玩吗？”
陶德只是摊了一下手，示意她接着讲下去。
“我先来吧。”
“在和你的妻子结婚之前你是否有过爱人？”
“……没有，我只爱过我的妻子。”
“啊——是吗？”
“该我了。你的名字是否一直是艾拉·洛薇特。”
艾拉转了转眼睛，回答道：“当然……不是，事实上，我从前的名字是艾拉·福克斯。”
艾拉·福克斯？陶德在心里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该我了。报完仇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
“不知道吗？还是根本没考虑过？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不去看看乔安娜呢？虽然被特平关在屋子里，但是远远望一下也是可以的吧？不想你可爱的女儿吗？”
“哈啊~”艾拉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她可是出落成一位漂亮的姑娘了，跟你的妻子可是不相上下啊。”
“好吧，你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现在该你了。”
“你跟特平法官有什么仇恨？”
“特平？当然是跟你一样的仇恨了，他只判了你流放，却判了我的爱人死刑。这些年受着利益的驱使他诬陷过多少无辜的人！杀了他，简直就是为民除害不是吗？”
“我很遗憾。”
“这没什么？没有告诉你这些，是身为你的搭档的我的失误，不是吗？”
“不过，我以为你会问我未来打算怎样呢？我都已经在心里想好答案了，你都不问我，真是太可惜了！”艾拉委屈地向陶德眨了眨眼。
“又到我了。你曾经有杀过人吗？”
“没有，从未有过。”
“是吗？”
“但我现在不会有任何犹豫，我想杀掉那些曾经陷害过我的人，想要马上让他们的鲜血四溅。
那么，艾拉，告诉我，在岛上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提到你的妹妹？”
“妹妹？”艾拉疑惑地想了想，马上反应了过来，他在说她曾在岛上编的谎话。
“哦，是的，我的妹妹，朵吉——那当然是因为我见过她，她在疯疯癫癫的时候念叨过你的名字，本杰明·巴克！然后我就想你们一定有关系。唉，原本还以为你曾是她的情人，谁知你只爱你的妻子？我可怜的妹妹哦！真是错付了芳心！”艾拉假装哭泣地捂住了双眼，发出了悠长的假意的感叹。
“行了！别再假哭了！”陶德有些厌恶地说道，他总是看不惯这个女人装模作样的样子！
“好吧，那么现在该我了吧！”
“既然受伤了，就赶紧休息，我也得上楼了。”陶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想再让这个毫无意义的游戏进行下去了。如果再信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的话，他就，他就不是斯温尼·陶德！（先生，你本来就不是斯温尼·陶德。）
“哦！斯温尼！你怎么能丢弃我这个受重伤的女人不管！快回来呀！”
听着男人的脚步渐渐地消失在远处黑暗的房间中，艾拉突然爆发出了大笑声，连带着弄得她背上的伤口都被扯痛了。
笑过之后，她温柔地摘下挂在脖子上的挂坠盒，打开它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然后盖上它，将它轻轻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吹熄了蜡烛。
她静静地趴在床上，闭上眼睛，哼起了熟悉的童谣，那是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歌。
“小男孩是由什么做的？
青蛙和蜗牛
还有小狗的尾巴”
“小女孩是由什么做的？
糖和香料
都是那么的美好”
黑暗里，并未离去的陶德就站在卧室外的门后，听着艾拉浅浅的歌声，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嘴里隐隐和着艾拉的歌声在唱着同一首歌。
“女孩是什么做的？糖和香料！都是那么美好！”
伦敦这一带的街道总是干净整洁一些的，而特平法官的别墅就建在这里，这里是贵族和大人物住的地方。当然，这里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人。
比如正在这里寻找工作的安东尼：棕色的头发还是那么凌乱，眼神是温暖的绿色，单纯而充满朝气，是和洛薇特夫人，陶德先生完全不一样的人。
坐在长椅上的他，忽然听到了一阵清亮而悠扬的歌声，就从头顶上方的屋子里传出来。
美丽的女人，不，也许只能说是年轻的女孩，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和娇小的红唇。她正看着笼中的小鸟唱着囚禁的歌。
笼中的鸟儿逃脱不掉，她也同样，只有靠飞扬的歌声去感受窗外广阔的世界。
十几岁的少女居然从未出去见过外面的世界，这是何等不合理的事情，她的心里又该是如何的渴望。
单纯，年轻，渴望冒险，渴望自由的女孩，被囚禁于家中的女孩，正如笼中的小鸟，无法翱翔于天空。
少年安东尼被这样的歌声，这样美丽的女孩所吸引，他只能呆呆地望着小小的窗户，透过玻璃看向少女，绽开了一个有些羞涩的温柔笑容。
女孩也看到了窗下的少年，棕发的少年有着英俊的面容，穿着破旧却干净整洁。
但是，美丽的少女还有一个严厉的养父，就是他从未允许她下过楼，只能呆在狭小的卧室里，和那些大马士革地毯，刺绣，剪纸为伴。
他通过墙外的小洞窥视自己日渐长大的养女，窥视着她的生活，窥视着她日渐发育成熟的身体，窥视着她和她母亲同样美丽无缺的脸庞和那一头柔顺的金发……
他准备着精美的服饰，看着它们为她美丽的身躯更加增添一份诱惑。
哦，人类为什么要发明衣服！当然是为了让男人脱掉它！
他贪婪的眼神就这样透过小小的畸形的洞投射在乔安娜的身上，让她每日不得自由，不得安宁。
让她越发地想要逃离这个囚禁着她的牢笼。
无论是谁都好，她希望有人来拯救她，她想离开这里，想离开她的养父。
她可以不要这温暖的房间，不要这华丽的服饰，不要这安定的生活。
只要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只要让她离开她的养父，只要能让她逃脱这个笼子。
安东尼失落地看着离开了窗户旁的少女，背着背包在她住的楼下徘徊。
讨钱的乞丐婆婆告诉了他，那是特平法官漂亮的养女，被他锁在楼上从未出过家门，而且他还打伤了所有想追求乔安娜的男人，任何对乔安娜有企图的男人都不会得到好果子吃。
可这阻止不了他渴望她的心情，他知道她的心情，他知道她渴望自由的心情。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哪怕被殴打，哪怕被威胁，他还是想帮助她。
哦，多么纯洁的爱情，丘比特的箭已经射中了他！
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使对方开心，渴望着和她（他）永远在一起，希望对方幸福，当然，更希望那幸福是自己带来的……
这是爱情吗？
当然是！
可是，阻挡在他们面前的障碍太大了，现在也只有祈求幸运之神的关照，也许能让这对小青年逃脱特平法官的控制，真的在一起了！
另一边，正外出办事的艾拉，收到了消息。
“那个女人最近又在特平法官的住宅附近徘徊，而且还和一个棕发的高个男人说过话。”
“说了什么有听到吗？”
“没什么，还是那一套，说被特平法官囚禁的乔安娜的事。又是一个被乔安娜的美貌吸引的倒霉男人！”
艾拉静静地想了想，才对小男孩说道：“好了！你继续去监视她吧，别让她妨碍我的事就好。”小男孩看起来有些气呼呼地撅起了嘴，闷声闷气地说道：“艾拉，你非得帮那个坏男人吗？还要帮他照顾他的妻子，为什么不干脆让他们相聚算了！”
“我喜欢陶德先生，才不要让他们团聚！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巴！”艾拉装作生气的样子掐了掐男孩的脸颊。
“可我也喜欢艾拉！不想你和他老呆在一起。我会吃醋的！”
“行了！别撒娇，我还有事呢。快点回去吧！”
“你不信我！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你和那个坏男人在一起！”小男孩抱着艾拉的腰就不撒手，嘴里嘟囔个不停。
艾拉头疼地抚了下额头，在心里叹气，这群折磨人的小家伙！
艾拉弯下身，吻上了男孩的额头，轻轻地说道：“我爱你，艾弗里。”
她的眼神真实而温暖。
“我也爱你，艾拉。”男孩安静下来，红着脸回吻了艾拉的脸颊。
“告诉他们，我爱他们。”艾拉再一次吻了一下男孩的额头，说出了自己的爱意。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理发师陶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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