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风景》林原安眠

5、美人如刀

　　白凤再次见到少司命是在十三日之后，那时候阴阳家接到帝国命令，儒家私藏叛逆一事已被落实，大司命被星魂派出去清除儒家余孽。现在已经失去联系有十二个时辰。

　　听闻儒家三大当家在上一次与六剑奴一战中已经死了两个，剩下的这个是儒家的三当家——张良张子房，剩下的大都是些武艺不精的儒家子弟，不足为惧。不知大司命为何会去这么久？

　　少司命不明白星魂大人为什么那么镇定，她只想与大司命尽快取得联系，知道她在哪儿，然后去帮她。少司命刚准备出发时，身后蓦然传来问话声：“喂，要不要我帮你？”

　　那是她熟悉的声音。

　　少司命转过头，半空中停着白色巨鸟，巨大的翅膀扇动遮天蔽日般在地上投下阴影。少女站在一片阴影中向他望去，白衣男子逆光而立，脸上的表情恍恍惚惚看不真切，却依旧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投在她身上，骄傲，带着漫不经心的感觉。他的身后，万里青空一望无垠。

　　“你放心，这次不会再把你颠下去了。”

　　白凤看少女似乎有些恍惚的样子，有些好笑地开口。却见少司命郑重其事的摇摇头，她朝他伸出手，一双紫瞳仿佛有升腾的雾气浮动，好像在问：“你要带我去哪？”
　　白凤愣了愣，他犹豫片刻，伸出手将她拉上了鸟背。

　　巨大的凤凰载着两人飞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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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凤与少司命赶到的时候，大司命正与张良正僵持不下，带着寒气的凌虚剑被一双暗红色的手架着，其上隐隐可见丝丝缕缕的绛色雾气缠绕纠结，仿佛正一点一点的吞噬活人的生命。张良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少司命见状想让前去帮忙，被白凤一把扯进藏身的枝叶中，“等等！”白凤低声说。

　　少司命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两人靠得极近，加上刚才由于惯性，冷不防整个人几乎撞进进了他怀里，白凤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呼在少女耳边，她不安的动了动。袖间绿叶无声无息的出现，又无声无息的隐了回去。

　　她低下头去看被握住的那只手，白凤感觉到她的视线，怔了怔，放开了，“附近还有人，看看情况再说。”白凤别过头，与她拉开了距离。说话间，只听得外面“噗”的一声刺破血肉的声音，一把弥漫着妖异红气的巨剑横空出现，整个贯穿了大司命的身体，穿胸而过。

　　铁锈味儿的血液霎时在树林里弥漫开来。少司命愣了愣，眼睛蓦地睁大，几乎在即将冲出去的瞬间就被白凤一把拉了回来。他们靠的更近，比刚才更近。呼吸相闻，她在他怀中拼尽全身力气挣扎，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箍着她，仿佛也用尽全身力气般。他捂着她的嘴，她在他怀中无声落泪。

　　大司命依然保持着抵抗灵虚剑的姿势，胸口不断有汩汩的血液流出，仿佛是开在地狱里极尽艳丽妖娆之至的花朵。她的眉眼间是如刀锋一般的冷漠，看着仍把凌虚剑架在她手上忘记拿下的张良，她向他伸出手，五指弯曲成诡异的形状。

　　那只血红色的手。

　　张良退后半步，来人一使力，剑锋又贯穿进身体半寸，女人高挑的身体晃了晃，脸上还凝固着习惯性的冷笑。双眼睁的大大的，眼珠呆滞。那只向张良伸出的手终于无力垂下，指尖紫红色的丹蔻仿佛快要剥落的旧漆皮。

　　白凤清楚地感受到指间冰凉的湿意，他知道她在哭泣。他第一次看见她哭。可他不能放她出去。现在出去，无疑是送死！

　　来人一巾白发在空中猎猎飞舞，他蓦地抽出大司命身体里的巨剑，女人的尸体没了支撑，缓缓仰面倒下，罩在身体上的长袍单薄而脆弱，胸口清晰可见流着血的伤口。鲜血四溅。

　　张良愣愣的注视着大司命的尸体，有几滴溅在他脸上的血也没注意到。卫庄慢慢擦拭着鲨齿上极淡的一丝血痕，脸上没什么表情：“子房认识她？”

　　张良怔了怔，似乎才感受到脸上的湿意，他抬起袖子缓慢擦去。卫庄看向他。张良的脸部抽搐了一下，露出僵硬的笑意：“是啊，我认识她。阴阳家的大司命嘛，怎么可能不认识？“

　　卫庄点点头。刚要将鲨齿放回剑鞘，听得旁边树丛中一声响动，弥漫着妖异红气的巨剑一瞬间指向左边：“谁？”冷厉的声音弥漫着丝丝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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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中不断挣扎的少女突然慢慢安静下来，白凤从背后搂着她，下巴搁在她头上，鼻端是她发间极淡的清香。两人就这样维持着姿势不变，静静地拥抱着，明明是极短的时间，却仿佛产生了地老天荒般的错觉。

　　“我放开你，你别动。”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白凤凑到她耳边，放低声音。他等了一会儿，怀中少女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不是触手的温度，他都要怀疑她是否还有一丝生机。白凤试探性的慢慢放下捂着她嘴的那只手，少司命没动，他迟疑了会儿，松开了另一只手。

　　几乎是在松手的瞬间，一片绿叶从少女袖间飞出，带着凛凛的杀气直冲肩头而来，白凤没躲，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在绿叶飞出的同时少女向外冲的身体，同时飞快的点了她的穴道。

　　少司命一瞬间失了全身的力气，身体倚着树干慢慢往下滑。面纱可能在刚才挣扎的时候掉了，脸颊上清晰可见未干的泪痕，整个人犹如失掉灵魂的木偶般，精致而毫无生机。那样惨烈而绝望的姿态。

　　白凤看着她，这才感觉到肩上刺骨的痛意，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凌厉的质问，空气中也仿佛布满了剑拔弩张的杀意。

　　白凤最后看了她一眼，无声张口：等我回来。

　　他拔下钉入肩膀的绿叶，身影晃了晃，就在少司命面前消失不见了。所以他没看见的是，少女缓缓闭上眼睛，一颗硕大的泪珠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