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1：【宿命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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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盛景的意识渐渐的清醒过来。
他只记得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过去发生的很多事情，母亲的病逝，父亲的骤然身死，异母弟弟的心不在焉，血魔之女的臣服，殚精竭虑的率领堂中众人征战武林，一直到后来高云歌的叛变，甚至还有百里博言挑衅武林大会的场景。
在那之后画面就全部停止了。
夕盛景只记得那时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布满星辰的虚空中飘浮，那里有无数的星，有的星闪耀着强盛的光芒，有的星微微闪烁着，有的星彻底的失去了光彩化作一颗流星坠落到了无底深渊之中。
最后他在一颗星的跟前停下来，这颗星已经燃烧到了极限，不断有破碎的陨石从其中飞出，可是这颗所剩无几的星依旧倔强的燃烧着不肯熄灭，生怕坠落之后将永不见天日。遗憾的是，无论这颗星怎样的努力，都无法止住最终坠落的步伐。
——直觉告诉他那颗星象征着他自己。
夕盛景虚无的心中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无论自己如何反抗，都无法逃脱命运的轨迹。或者说，自己的反抗也不过是命运的一部分罢了。
只此一瞬间，一颗更大的星偏移了自己的轨道，移动到这颗星的上空，大星的力量如此的强横，竟然把这颗脆弱的星生生托出了原本应该坠落的轨道！
“安心吧，暂时，你的命算是保全下来了。”
夕盛景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
夕盛景转身，看见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人，他的头上兜着帽子，只能从帽檐下看见一双冰蓝色的眼和一脸苍白的皮肤。
“……是你？”在他走进的一瞬间，夕盛景觉得冷。奇的是，自己明明在梦中，无形无质，竟然会感觉到冷。
“是的，是我用我的星把你的给牵引出来。”黑衣人开口，话语中没有一丝温度。“但是我这样做也只是暂时把你的命拉回来了而已。”
“为何这么做？”夕盛景警觉起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对方一个陌生人不会这么便宜的给自己这么大恩惠。
“因为宿命。”黑衣人没有在意夕盛景不善的语气，只是淡淡的回答道。
“……宿命？”这是什么理由？夕盛景疑惑了，他从来就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如果真的屈就了所谓的“命运”，自己还会有今天的成就吗？
“人中之龙——”黑衣人低吟了一声：“说不定你的命格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就是为了这个？”夕盛景不相信，关于玄学他在师门下还是用心学习过了，扰乱命运星辰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了，而对方只是因为自己身上那个不存在的宿命——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他下这么大的手笔？
“不要觉得不可思议，事实就是如此。”黑衣人苦笑了一声，“我想完成我的心愿。为此，多么沉重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夕盛景无法反驳，从这个人的身上，他几乎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可是我的命运被你扰乱了，说不定不能帮上你。”夕盛景摇摇头。
“呵呵，原来你知道，那就好办了。”黑衣人轻笑了一声，“无论如何，那颗星都无法逃离它本身的宿命，总有一天它会回到原点。我不过是把这个圈画得更大一些罢了。”
“好计划，把你的心愿也给划进去了么？”夕盛景心中有些恼怒，喜欢掌握主动权的他最厌恶的就是被别人算计。
“你无须动怒，为你延长了性命达成你的宏愿，这不是很好的交换吗？”黑衣人察觉到夕盛景的怒火，冷笑一声说道：“有得必有失，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行的。”
忽然，一道青色的雷光乍然闪现，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带着万钧之力似是要撕裂这黑暗的帷幕！
“？！”这是怎么回事？直觉告诉夕盛景，这道雷非常的危险。如此想着他不由得把目光转向黑衣人。
“九天玄雷……”黑衣人望着雷光闪耀的地方，喃喃道：“是司法天神……我擅自改变了天道，违反了天条，现在他要来裁决我了……”
“……”夕盛景不明白这九天玄雷真正的含义，单从这雷霆的气势，就可见一斑了。
“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要是他来了，你也活不了。”黑衣人知道情况紧急，张开手掌撑开一道光印落在夕盛景的灵体上。
“！！”夕盛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飘动起来，越飞越远，连同意识也逐渐的涣散。
“一定要活着——”在意识消失之前，这句话萦绕在夕盛景的耳边。
虚空中落下九道青雷，雷电的光幕中渐渐走出一个玄色的身影。
“你的动作倒是挺快。”黑衣人的耳边传来一阵轻哼。
“罪神……参见司法天神……”黑衣人脱下了兜帽，在玄色的身影前单膝跪下。
兜帽之下，是一头如瀑的黑发，不过他似乎常年没有接触阳光，黑色的发丝已然褪成了银色。绝代风华的容貌也过于苍白，只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倔强的光。
“哦？这么快就认罪了吗？”宇文天启咯咯一笑，说道：“通常在本君座下迅速认罪的神仙，通常都认为自己没有罪过呢。”
“……”黑衣人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肯吭声。
“月苍奚，齐望舒给我的折子上面写着，你救下的那条凡龙可是会给月华宫带来灾难的祸首。他把这个案子郑重的交给了本君，你说本君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月苍奚的脸色在听到“月华宫”三个字的时候变得惨白如纸。
“而且你擅自修改凡间星辰的轨道，也是一条重罪——”宇文天启没去看月苍奚神色的变化，继续说道：“你说说看，你这是要挨青龙台上多少道雷啊？”
“还请天启殿下高抬贵手……”许久，月苍奚才开口求饶。
“啊……我确实很想高抬贵手的。”宇文天启微微偏头，看向那颗脱离轨道的星，“只是天妃舍脂他们可是等着抓我的把柄呢，我要是有什么错处他们可是会在陛下面前不遗余力的诋毁我呢——你知道那些个目光短浅的蚁蝼吧？明明一无是处，却借着父皇的恩宠在我的母后面前肆意妄为！”
月苍奚低下头。皇族斗争残酷激烈，自己没有亲身经历，但是也有师君的口中略知一二。即使对方是执掌天条的司法天神，帝后之下，万神之上，也仍旧如履薄冰，防着来自兄弟后妃们的明枪暗箭。
自己是逃不掉了……
“本君给你两条路——一条就是把那条凡龙的星辰推回去，那样的话本君就只当你是一时糊涂，便不与你计较。另外一条，就是自己到青龙台去领罚，该挨几下，就挨几下。”
宇文天启的声音冷酷无情，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
“罪神甘愿领罚。”月苍奚双膝跪地，对着宇文天启匍匐屈身。
“这个人当真就这么重要？”宇文天启倍感惊奇。他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倔，明明天堂有路，却选择万劫不复。
“天启殿下不会明白罪神这种心情的……”月苍奚坚定异常的回应道。
“不明白？不明白最好。明白了本君也做不成这司法天神了。”宇文天启扁着嘴，不高兴的说道：“既然你心甘情愿，本君也无须用‘缚灵绳’绑缚你了。”他最讨厌的是别人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看！
“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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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盛景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夕盛景转动眼珠，周围一片明亮，朝阳的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他坐起来，发现自己现在就在旅店的客房里。
——原来自己这命算是被救回来了。
只是刚才自己遇到的人和事都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何会这么清晰呢？
“……堂主？”
孟若菲推开房门，看见夕盛景自己坐起来了，她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若菲……”夕盛景的甫一开口，只觉得喉咙里干渴异常，发出的声音也嘶哑破碎。
“堂主还是先躺下吧。”孟若菲压抑着心中的喜悦，面色如常。说着，她为夕盛景到了一杯温水，递到他的面前。
夕盛景只是恍惚的接过属下手中的杯子，怔怔的说道：“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了过去，也梦到了我的宿命——本来我是要死的……”
“？！”孟若菲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方，几年的血雨腥风的并肩战斗让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种绝佳的默契，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夕盛景这么颓废的表情。
“呵呵，如果昨晚我死了，夕言堂的仇人必定会蜂拥到我的灵前屠戮吧。不过我死了，我们之间的契约也就解除了，这样的话，你就自由了，咳咳——”
“……”孟若菲眼神复杂，夕盛景说的一点没错，自己又何必心酸呢？
“你有多少次可以杀掉我的机会？每一次在我发病的时候你完全可以轻松的杀掉我……你看到了，我不是最强的，你也说过你只跟随最强的人。若是你想，你随时都是可以离开的，咳咳咳——”夕盛景说得激动，肺里一阵血气翻滚。
“堂主无需多言。”孟若菲不自然的别开头，“堂主只是堂主，不会变成别人。”
“是……这样的吗？”夕盛景的眼神变得迷离，他看着孟若菲，又像是透过她的身上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堂主这是累了，还是好好的休息吧……”孟若菲苦涩的开口道，她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只是无法忍受这种压抑又诡异的气氛，她很想逃离……
孟若菲起身，逃似的离开了。
夕盛景只觉得自己的面前刮过一阵风，他怔忡的伸出手，想抓住那一缕绯红色的风，而这绯红色的风却带走了他的神采。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1：【宿命与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