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0：【前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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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九重天，天界的最高点。这里是天界权力的巅峰，众神朝议的九天重华宫和天帝的居所都落座于此。
不同于九天重华宫的庄严肃穆，天帝居住的万宝琉璃城是整个天界奢华极致的存在。
在这座万彩纷呈的城池里，宇文天启的玄色朝服的确显得突兀。一路走过，众多仙君仙子见到他都慌忙退让，向其躬身行礼。
“天启哥哥——”
一个粉红色的身影扑进宇文天启的怀抱，银铃般的笑声让人心生愉悦。
“七妹。”宇文天启扶住小姑娘，脸上的冷酷随着女童的天真的笑声些许的缓和下来。
虽说宇文天启叫眼前的小姑娘叫“七妹”，可是他的模样看起来比起她竟然也大不了多少。这样反而显得天启更加幼稚了。
“天启哥哥好久没有来了，茜翎想你想得可是望穿秋水了呢。”小丫头可怜巴巴的嘟着小嘴，满脸委屈的说道。
“竟瞎说，还望穿秋水呢，谁教你这么糟糕的用词的？”宇文天启轻轻的捏了一下小丫头胖胖的小脸，“再说了，哥哥两天前才来看你的，怎么就‘望穿秋水’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天启哥哥陪我玩——”小丫头耍赖皮，扯着宇文天启的袖子。
“哟，这不是大哥和七妹吗？”
一个带着嘲讽的男声突兀的闯进了两个人和谐的氛围里。来者头戴琉璃桂冠，一身鎏金云纹的衣袍更显天界帝子的威风气派。只是他的一双眼充满的不过是一些浅薄的嫉妒生生的糟蹋了他这一身奢华的气派。
景瑞，天帝第二子，生母天妃舍脂。舍脂的容貌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天生丽质难自弃，完全无须脂粉多余的修饰，也难怪天帝对她的宠幸无以复加，甚至一度大大盖过了天后的风头。而景瑞作为舍脂的儿子同样继承了舍脂优美的容貌和极端的自负，凭着他的身份和母妃的所受的恩宠，在整座万宝琉璃城中鲜有对手。
——可惜宇文天启的存在，使得他永远矮了一头。
小丫头被声音一吓，慌忙的躲到天启的身后。
“七妹，你大哥可忙了，你要是一直缠着他，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就是天打雷劈哟。”景瑞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你胡说！”小丫头炸毛似的叫喊起来，“天启哥哥才没有你这么卑鄙！”
“小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景瑞脸上挂不住，竟顾不上场面立刻翻脸。
“哇啊啊——”小丫头年幼，被兄长狰狞的面孔吓得大哭起来。
“哇噻，现在在本君面前居然也不知道收敛一些，看来父皇最近太宠爱你了吧？”宇文天启把茜翎护在身后，毫不客气的与其对峙。
“哼，都已经离开琉璃城，将为臣籍，还父皇父皇的叫，真不要脸。”景瑞凶狠的斥道。
“呵呵，你又不是我母后的儿子，可按着规矩你还得管我的母亲叫‘母后’，你不嫌憋屈，我还觉得委屈呢。”宇文天启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景瑞咬牙切齿，恨不得往对方脸上招呼一拳，可惜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得敢怒不敢言。
“怎么？你敢打我？”宇文天启一脸狞笑，见景瑞瑟缩，他也懒得跟景瑞磨叽，他回头擦干小丫头的泪水，细声问道。“茜翎，大哥要去见母后，你要去吗？”
“不，不了，大哥找母后肯定有事忙，妹妹就不打扰了。”茜翎摇了摇头。
“怎么，二殿下不恭送一下本君吗？”宇文天启临走前故意发难。
本君是主神对下级的自称，天界的阶级，天帝天后之下便是十大主神，阶位越过皇族，即便帝子地位尊崇，在主神面前也必须行礼。一般来说，主神之位不易获得，通常也不会故意和天帝的妃子和孩子们做对，宇文天启这样，就有故意为难景瑞之嫌。
“宇文天启，你……？！”景瑞勃然大怒，额上青筋暴突，这个家伙竟然挑衅帝子的尊严？！
“哦，你胆子真不小还敢直呼本君的名讳。不过今天本君忙着有事，先不跟你计较这些了~”宇文天启特别满意景瑞暴怒的表情，优哉游哉的一拂袖就翩然离开了。
苍瑶宫，乃天后居所，金碧辉煌的琉璃砖瓦尽显天后的极致尊贵。
绿水瑶池，水榭亭台，一位温婉端庄的女神站在瑶池边慵懒的看着院中的景致，金丝广袖凤尾裙的七彩流光映衬得女神的面容更加的高贵。手中随意的挥洒着鱼食，果然，鱼食落入水中就引来了一大群鲤鱼的哄抢。看着鱼儿们争抢的姿态，女神发出“咯咯”的笑声。那优雅美丽的笑容令最美的云霞都失了色彩。
“儿臣见过母后。”宇文天启单膝跪下低头行礼，脸上充满了尊敬。不过，这一板一眼的动作由孩子模样的天启来做却多了几分滑稽。
“你来了。”天后——漓青回头，见到儿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浓厚，她撒下手中剩余的鱼食，愉悦的走来。
“没能及时来看望母后，真是孩儿的过失，还望母后见谅。”宇文天启真诚的低头致歉。
“看你说的，要是照你说的，那他们都该给本宫抓过来，一个个治罪。”漓青巧笑嫣然，高兴的扶起孩子，“傻孩子，只有我们母子，还行什么礼呢？地上那么凉，要是膝盖受风了可如何是好？”
“儿子哪有这么脆弱……”宇文天启哭笑不得，母亲总是把自己当成长不大的小孩子，这让一向声称自己已经成熟可以独当一面的天启来说非常苦恼。
“不过你来得刚刚好呢，百花仙子昨天还进贡了花茶来，你来尝尝，味道很清香的。”漓青说着，就亲自动手烫了一个茶盏，捏起夹子从银质的茶盒里夹出一朵灯笼似的干花，放到杯子里，热水一冲，紧缩的花瓣一层一层的展开，藏在花瓣里的香气也渐渐扩散开，进入鼻翼，一阵芬芳。
“很甜淡的香味。”宇文天启认可的点点头，从母亲那里接过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入口芬芳，果然是好茶。”
“你喜欢就好了。”漓青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对了，母后……”宇文天启开口问道：“您见过新晋的风神了吗？”
“怎么了？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漓青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面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惊讶。
“为何父皇会无端端的晋封一个女仙为神，外面的传闻有点不太好听……”
“那个女仙名叫白宁。”漓青了然，“这个女仙倒是和你的一个同僚挺像的。”
“……谁？”宇文天启心中隐隐的猜到了一个人。
“猎神月苍奚。”
“果然是他——！”宇文天启惊呼一声，“儿臣手上有一个卷宗就是他的，只是情况有些特殊，儿臣不知该如何处理……”
“月苍奚和白宁都很像一个神呢。”漓青吹开了浮在水面上的茶沫，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那个时候陛下还没有登上天帝之位，我也没有成为天后。她也是一个女神，冷傲出尘，遗世独立，她是冬神，名叫霜雪。”
“她可是冥神墨青岚最挚爱的女神，为了她，他可是敢从冥界杀到华音陛下的御座前呢。可惜，霜雪最爱的是华音陛下，华音陛下所爱的却是风神齐舒夜。”
“齐舒夜？”宇文天启玩味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
“齐舒夜是齐望舒的妹妹。要怎么说呢？其实这个齐舒夜一点都不如霜雪优秀，她唯一过人的地方，就是有了齐望舒这样的一个了不起的哥哥。这关系就像现在的光神和他的妹妹一样。倒是现在的洛浠莲还有霜雪当年的强势。”
“不过那个时候，你还小，不记得这些事情也很正常。”漓青看着渐渐长大的孩子，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笑意。
“……流纤羽？”宇文天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任性娇蛮的小女仙，那个小女仙着实令他不敢恭维，前任的天帝竟然喜欢这样的女仙，真的很不可思议。
“你觉得不可思议吗？当时你父亲也是这么觉得——”漓青看着儿子脸上表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不由得笑起来，“当时神宵还问我：‘陛下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仙呢？’”
后面的事，宇文天启也略有耳闻：墨青岚误杀了霜雪，霜雪魂飞魄散，百年之后墨青岚收了一个徒弟，这个徒弟大家都知道他是霜雪的转世，墨青岚也非常的重视他。
天启当然还记得，那个时候墨青岚兴高采烈的拖着自己去看襁褓中的月苍奚。唉，眨眼间那个婴儿长成了爱恨分明的神明，可自己却还是只有豆丁一样的大小……
“那，这个齐舒夜呢？”宇文天启想起了这个不怎么优秀的女仙。
“齐舒夜和他的兄长大闹了一场，最后还是华音陛下在一起了。”
“可是，天后的书册上并没有记载她的名字……”
“因为还没有多久，就开始打战了。”漓青的目光渐渐悠远，“那场战争很惨烈，墨青岚战死，齐望舒九死一生，连华音陛下都牺牲了，战争之后，谁也没有再见到齐舒夜了。”
“不过，也有人说，她怀上了华音陛下的孩子，生下了孩子隐居了起来。”
“那个孩子……”宇文天启总觉得真相就差一步之遥，他的心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悬起。
“我也不知道。”漓青理解儿子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谜底的心情，很遗憾的是，这个谜底她自己也不知道。
“是这样的吗——”宇文天启叹了一口气。
“这和父皇晋白宁为神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白宁只是一个饵，吸引墨青岚的一个诱饵。”
“墨青岚真的没有死！”宇文天启不知道自己该震惊还是该高兴。
漓青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事，即使是和天帝共掌权柄的天后也不能多加干涉。
“母后，这百花仙子进贡的茶的确好喝，儿子能不能讨要一些？”见伺候的仙女过来，宇文天启把话题移到了杯里的花茶。
“你啊，来母后这儿就是来挑零嘴儿的？真是越大越不乖了！”漓青佯装发怒，脸上的笑容确实温柔慈爱的。
众位伺候的女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刚刚谈论的事情，全部牢牢的记在了宇文天启的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0：【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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