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So overdue I owe them ...
-
我只知道我一无所知。 ———苏格拉底
潮湿，阴冷。骨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噬咬咀嚼，浑身湿漉漉的，像爬满了粘腻的面包虫。
“Mr.Bond，what did you say？”
—
对面的男人挑了挑眉，翘着的二郎腿像极了扭捏的贵妇人，他流利地操着一口浓重口音的英语：“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告诉我，……”
他所说的后半句被淹没在了浑浊的听觉中。Bond想稍微动一下清醒他的脑袋，却发现连喉头处都被加上了禁锢。他皱了皱眉，语速缓慢：“I'm sorry，who are you？”以及我为什么会待在这儿？
对面的家伙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刺耳难听。他过去拍了拍Bond的肩膀：“当然你并不知道我了007先生。像我们这种小家伙，能将您请来就已是难中之难了。”又是一阵难听的大笑。Bond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对方收回的手掌上混着血和刺鼻的辣椒味。
他的眼珠尽量向下，瞟到了自己袒露着的上身和上面的血迹，与烂糟糟的伤口。痛觉，又一点点地爬上湿漉漉的神经。
对面的男人突然抬起脚，一记侧踢踹进了Bond的腹部。“Mr.Bond，欢迎你来到我的王国。或许你到现在不明白其中因果，当然，在之后我们相处的日子，我会一点一点慢慢讲给你听。不过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你的旧敌人与好伙伴Silva，还是我该说...老相好？”他捕捉到Bond阴沉的目光后反而显得更加愉悦。
Bond抬起头，口喉中感到一片甜腥，在考虑着要不要吐他一脸时却强咽了下去，冷笑道：“能这样对待客人，您也真不是小人物。”King勾了勾嘴角：“我会把它当成您对我的赞美，Bond先生。那么，开始进入正题吧。你和Silva在那只苍蝇那里待了多久？”
Bond无言。
King嗤笑：“我本来不想使用强制手段，希望您别给自己找麻烦。”“时间太久，我忘了。”“这倒是个好回答。"King冷冷地说，“ 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知道。但你应该学聪明点，我是在给你活命的机会。”
他却又被自己逗笑：“当然，我也不会轻易杀你，毕竟你还是有点用。但是你见多识广，一定知道什么是比死还令人难受的吧？”
--
Eve看着眼前金碧辉煌气势似皇宫宫殿的架势，不仅瞪大了双目（时间线倒回，详细前情在18章和28章），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那外表破败不堪的小楼里竟是如此一片风光。
刚才的计策也是为了延缓时间，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拦截住他。硬生生的话肯定不行，自己会被扔到河里喂鱼吧？
“您怎么上来了？”后面响起Barry的声音。奇怪的事他的语调不像之前那样开朗轻快地上扬，而是略显低沉，皱着眉头看着她。Eve立即展开一个甜美却略显惆怅（配合之前的演戏）的微笑：“在下面我有点等的不耐烦了，就上来看看。没想到这里还挺大的...”说着，Eve伸出手摸了摸墙壁上的这片金色，Barry却突然大惊失色：“不能摸！”Eve被吓了一跳。
Barry可能也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激动，强咽下一口气，又恢复了之前谦卑的态度说：“您下次就在下面等我吧。这里...不太方便人进来。”Eve点点头。
“Eve。”冰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Eve的心也提了起来。那家伙不会走了吧？“你要小心，我们好像被发现了，那个买家不简单，他背后有人。你也有暴露的可能性。尽量避开人群，独自出赌场，可以的话争取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条件下与目标近距离接触或掌握资料，若有情况，以人身安全为主。切记，单独离开，你从现在起，不要再和赌场的工作人员接触，每一个人都可能有危险...”耳麦里传来的“兹啦”“兹啦”声将同事不讨人喜的声音湮没了。
“女士？”Eve猛一转头，却不知为何觉得Barry脸上在灯光下的笑容显得有些奇怪，或许是刚才同事的话所致的心理作用，让她觉得Barry看她的目光有点像看案板上的鱼肉。
Eve硬着头皮。“那么，请吧？”他微笑着，Eve却怕他从后面给自己来一下子，却又不得已地牵走进电梯里。在狭小的空间人的防御系统和紧张感会提高不少，奇怪的是半个小时前还聊得其乐融融的两人现在却相对无言。那么，应该是互相识破了吧？这个发现使Eve的手不禁想伸向腰间，微微低下头，碎发遮住了眼中闪过的光。
Barry带着她来到前台，突然鞠了一个躬而后就这样弯着腰说话：“十分抱歉！没有能够留住您的丈夫！他急匆匆地走了，我只是个服务生，连这点小忙都帮不上您...”Eve连忙将他扶起来：“不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谢谢你。”她苦笑了一下。接着Barry带她取回了行李。在走向赌场门口的一段路时，她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已经做好在经过门口要跨出那一步时与Barry进行搏斗的准备，却没想到什么都没发生。她虽然心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却表面还是没有流露出什么。而Barry在和她热情地说完“欢迎您下次光临”之后，转过身时笑容一下烟消云散。
Eve去约定的地点集合时，没有看到声音不讨喜的同事，只看到当初和她一起进入赌场、那身黑衣裤还没有换下来的同僚沉默地接过她手中的箱子：“二组似乎中了埋伏。美术画应该会被转移到下个地方，看来所有经手的买家背后都有那一个人在撑腰。”接着，同僚死死地盯着她，半晌，冒出一句：“你能活着出来，真的很不容易。”
夕日欲颓的光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相对巨大办公桌而坐的男人女人面前都摆着一盏精致的茶杯。
“Hm...这种情况，我的确不知该说什么好。”Mrs.White久违地与她的“老朋友”Mallory同坐一桌。她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向上挑，虽然眼尾有几道浅纹但还能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但薄薄的嘴唇里吐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动听：“你的一个小特工听说烫伤挺严重的，怎么，你们MI6人手这么稀缺啊非要那种菜鸟去执行任务。还有，听说去中国的任务也出事了？没全军覆没吧，我算算...噢，还有五六个呢。但听说直至出事之前，你还对形势'挺满意的？”
“现在可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Mallory冷冷地看了她一眼，White却不怎以为然，也冷冰冰地回敬他：“早就警告你让你还好管教手底下的人。上次你的下属做了些像耗子一样去跟踪人家的事儿，蠢得像15岁时的你。”
“-----------那么，我们来统一一下战线。”Mallory强忍着气皱着眉，“你是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能说一个下午？而且你所谓的我的小特工其实修养之后已经能工作了，我派他去作监视工作。”这种尴尬的问题，淑女都会装作没听到。于是White迅速地展开关于合作的话题。
“关于这次美术画被窃事件的计划上次我们已经讨论过了，看来还是对敌方的资料控制太少，才导致这次你们这次的惨败。他们身后的人一定要查出来，而且要查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如果你们愿意，MI5已经向上面申请，需要你们的签字支持，这边可以提供与你们数量相等且尽量互补的精英团队。”White夫人伸手接过红茶，“那么，我们定一个日子来详细地说一下这个问题吧？”
Mallory的指尖轻轻叩着桌面，却瞥了她一眼。眼前那家伙讨厌的性格几十年来都没有变过，自己出事时冷嘲热讽的嘴脸和帮忙时上扬的语调还是一样。
--
Bond终于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这个男人的样子。黑色的西装里面是圆点白衬衫打底，他眯了眯眼，对方的肤色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总感觉有点像白种人和亚裔的混血，眼窝深陷，嘴角上扬，长条脸，狐狸眼里嵌着琥珀色的眼珠，以及撸起西装袖子而露出的大写字母K的刺青。
联系起之前获得的情报和动机，他明白了。
这就是King。
说句良心话，这次刑讯逼供的手段还真不是最残忍的。Bond不是在给自己找虐，他的意思是除了一开始那男的踹了自己的一脚、不怀好意手沾辣椒水地拍肩膀和身上大大小小的鞭痕以外，对方还真没用什么竹签挑指甲盖、前苏联刑讯逼供水这种招数。
当然，如果自己的嘴再这么硬的话，就保不准下面会是什么情况了。
“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Bond仰起头。King挑了挑一边的嘴角，耸耸肩，同情的说：“那我们一个换一个也可以。亲爱的特工先生我想让你知道，我也不愿意平白无故伤害你，因为以前我可是很仰慕你的威名，但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竟会是这个形象。好了，切回正题。我同意，但如果我问的问题你不回答或者回答错了，”他眯起眼笑了笑，“我就让狼狗咬断你的手指脚趾胳膊大腿，最后是肚子。”
“可以，不过事先我有个要求，这关系到我的肚子会不会被咬破，你要允许我说。”“可以。”
“能不能请你......找个翻译来？听你说话有点费劲，我怕最后因为你马卡龙口味的口音让我的肠子流出来。”Bond故意也挑了挑一边的嘴角，直视着他的眼睛微笑。
King面若冷霜，上扬着的嘴角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接着又慢慢扬起：“如果你听错了，那么我会让秃鹫来啄破你的肚子然后让你亲自当一回普罗米修斯。”
Bond轻轻动了动被铁圈禁锢着的手腕，发出了铛铛的碰撞声：“Question 1，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信任R了？”
“从他把我的私人文件拷走并且自己在写账簿之后。那个蠢货以前懒得连账簿这两个字都不想听到。”King冷冷地，“该我了。他们合同的内容是什么？”
“合作关系与土地买卖。”Bond曾经将那份文件盗出粗略浏览一遍。
King哼了一声，两个猪猡。
“Question 2，一开始的炸弹事件是你指示R绑架MI6的军需官？因为他研究出了破解你的病毒的系统？”
“别给R那崽子洗白了。他之后做的事儿你不也一清二楚吗？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还挺聪明。”他一屁股坐在灯芯绒的椅子上，接过旁边肌肉男手下递过的香槟，“跟我说说你和Silva吧。听说以前你们是敌人现在也是，但睡过一张床的交情你也知道点儿他的什么吧。”
Bond的手腕在铁环中稍微转了转：“他是个变态。”“噗。”King突然又板着脸，“具体。如果再转移话题，我就砍断你的一只手。”他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了变态的满足感，不可一世007先生竟然在自己手底下落得这般光景，他的心情实在是美好。
King摇晃着细长酒杯中的香槟：“从没注意过也不要紧。那你跟我说说，他现在可能会在哪里？”Bond试图去感受耳道中的细小磁波来联络Mallory，心中想了想各种最佳答案：“他会去MI6.”
King狡黠地眯了眯眼。确实，Silva和R去了MI6，但接下来这两人甩掉了自己派去跟踪他们的手下：“那你觉得，他们接下来会去哪？”
“吃。”Bond想吐槽他问了两个问题，但觉得下一秒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就会跳起脚来给自己一耳光。
“哈哈哈哈哈...”又是刺耳的大笑。
突然，来了个身穿黑衣黑裤的家伙低头在他耳边耳语几句。King站了起来，笑得翩翩有礼：“那么今天就说到这里，我还有事先走了。Mr.Bond，好好享受吧。哦对了，你第一次醒来之前嘴里一直在嘟囔什么，可惜我当时离你很远听不见。我对那句话很感兴趣。”
接着，他遗憾地撇撇嘴：“还有一个。你耳朵里有个小东西，我让人把它拿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So overdue I owe them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