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妖浪迹（第一部）》宝贝小池

4、姐妹，浪迹天涯前那些事

　　小玫的眉毛慢慢的往上抬，嘴巴也开始扯起来。
　　“舅妈，这个就是你说的人见人爱又十分受女孩欢迎男子？”
　　“当然了。”舅妈的脸要笑出蜜汁。
　　“舅舅，你认为呢？”
　　舅舅想说什么，可旁边的舅妈狠狠就瞪了他一眼，他顿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小玫，你舅妈怎样说就是怎样。”
　　王小玫冷冷看向对面的人：脸不红耳朵红，上秃下胖，两只短的像小黄的手，紧紧抓着可怜兮兮的水杯，而眼睛更是色迷迷上下打量自己。
　　如果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败类”，再用四个字形容就是“克死老婆败类”。
　　“听说他已经克死3个老婆了。”小玫小声地说。
　　“没关系，他的猪肉店挺值钱，据说聘礼有50两哦。”
　　王小玫坐在一条水溪边缘，眼睛目不转睛盯着水中倒映的女孩。两条好看柳叶眉，笔挺鼻子，像花瓣的嘴唇，总的来说，虽不是倾国倾城样貌，但到底还是有一定姿色，如果再像外面那些大小姐打扮一下，还不是标准的美女？
　　那她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一个长得既不好看又老又会克死老婆的没人要男人？
　　她家务样样精通，说话利索，头脑灵活，就因为她是一个克死母亲又不知父亲是谁的野孩子，就也要一辈子抬不起头一生痛苦？
　　“小玫姐姐。”
　　王小玫又闻到熟悉的香味，紧接着就是细长又白泽手指放在她肩膀。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她转过头，果然又是那一张精致好看的脸，还有那一双可以留出水的大眼睛。
　　说句实话，作为同样是女人的王小玫来说，这丫，脾气好，长得又好看，身上还有很好闻的香味，应该就是学堂老先生所说的“沉鱼落雁”和“闭月羞花”，加上白色衣服衬托，还有那若即若无羞涩笑容，这不是坠落凡尘的美丽仙女，那还有谁敢自认仙女？
　　“小玫姐姐？”
　　真是看一万遍还看不厌。每个部位好像都是精心雕刻一样。王小玫觉得自己都有些晕头转向。
　　“小玫姐姐！”
　　终于王小玫回过神，她咽了咽自己的口水，一脸认真。
　　“小姚。”
　　“是。”
　　“我要去浪迹天涯。”
　　“……”
　　“喂，我要去浪迹天涯……你不是说想要到外面世界看一下吗，现在我觉得时机就到了，怎么样？”
　　她一脸灿烂，回应给她居然是一张犹豫不决的俏脸。
　　“你、你别告诉我，你不想出去。”
　　“没有。”她低着头用手抓着衣服不语。
　　“你最好清楚一下，再过一年，你就要成妖了，到时我都还不知道你会不会吸我的血。”
　　小姚急忙抬起头，“我怎么可能吸你的血，我一碰血就要晕倒。”
　　“那不一定，吸不吸，都不是你一个人决定。”
　　“那我就不要成妖礼了，不变妖怪，就不会吸人血和吃人了。”
　　“要是你父亲要你变妖怪怎么办？”
　　小姚顿时无语。
　　“瞧瞧，没话说吧，走吧，要是你再这样下去，你在你变成妖怪时，都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可我娘亲，爹爹，大哥和二哥，我都舍不得他们。”
　　“那你要怎么办？”
　　王小玫也觉得自己太自私了，自己没爹没娘，人家可是一大家子，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要不再等一下？”
　　“哦，再等一下，我就要生孩子了。”照这样趋势，舅妈现在就巴不得要把自己嫁人，好捞取聘礼。
　　“生孩子？”
　　“嗯，今天我去相亲了，是一个又老又色的男人，可舅妈很满意，我想再过不久，她就要他来娶我。”
　　“你舅妈怎么可以这样。”
　　“算了，她能养我这么大已算不错。”
　　小姚无语低下头。
　　“好啦，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明天这个时辰我会来这里，如果你不出现，我就当做你不要。”
　　“小玫姐姐，其实——”
　　“好啦，不要再说，我知道你的为难。”
　　“对不起。”
　　“又来了，我们两个不用这样说，嗯，我还有事情，再见。”
　　小玫笑了笑，然后转过身，眼睛也湿润了，泪珠无语滑落，她咬着唇擦干泪珠。或许自始自终自己只能是一个人。小姚最终也是属于自己人生一个小站而已。
　　小姚默默的哀伤，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
　　“娘，你真的要把她嫁给猪肉佬吗？”
　　“废话，难不成要浪费家里米。”
　　“可是，我喜欢她。”
　　“我的宝贝，她要是能嫁给你我早就给你了，可是算命先生说她没福气，咱惹不起。”
　　“可我还是喜欢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她在死亡森林那里放牛，因为那里没人敢在那里放牛，你知道为什么，那是因为那丫头命很硬，只有她能相安无事在那里放牛这么多年都没事。”
　　“那我可以娶她为妾，你再给我娶一个老婆就行。”
　　“哎呦，我的宝贝，你以为家里有那么多钱，可以让你养两个老婆吗？”
　　“不要——”
　　王小玫叹息的在黑暗中闭上眼睛。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舅舅一家人，离开那些瞧不起她的赛华村人，否则再这样下去，自己就真的一辈子陷入永无天日的地狱。
　　小玫拖着小黄又来到之前一直放牛的地方。然后变戏法从背筐里面拿出包袱。她又看向四周，熟悉的农田，榕树，姚黄花，还有对面的死亡森林，一切都还在，都没什么改变，只不过没有那个永远安静跟着身后傻丫头，也再也闻不到那股香香的味道。
　　“再见，我的一切不幸。”
　　小玫微笑地说，就在转身刹那，她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白衣女子身影，急忙回头，又是那抹好看又干净笑容。当然还有那一对可爱小酒窝。
　　小玫和小姚两个人都微笑牵着手走在山里。
　　“你怎么想通要出来？”
　　“嗯，怕你到外面被人欺负。”
　　“少来，担心我还不如担心自己。”
　　“我怕什么，我会法术。”
　　小玫一听就闷哼一声，就她时有时无的法术，记得自己曾叫她变一袋钱出来，结果却变出一堆石头；变食物，却变出一袋蛇。
　　“不是，这次我拿出家里好多法术书出来，到时我可以临时学。”
　　“等到你学会，我们都被人抓去了。”
　　“那怎么办？”
　　“这个交给我。”
　　小姚眨了眨眼睛。而小玫则奸笑不止，因为她早已悄悄从一些特别的人学会一些特殊技能。估计也够她们浪迹江湖中使用。其实赛华村能人异士可不少哦！
　　首先第一步“浪花踏梅”，一个不小心的碰撞，再轻轻回眸，一声对不起，再转身就“手到擒来”。反正男人都天生好色。而好色就必须付出一定代价。
　　王小玫从半空仍下许多铁钱，还有少许的碎银，乐得她心花怒放，两个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两个馒头。
　　小姚则面无表情看着她数钱。
　　“哈哈，这些钱够我们路上用了。”
　　“……”
　　“小姚，姐教你几步，就你这姿色肯定能找个有钱的主儿，哪像我，只能冲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下手，半天才拿到这些钱。”
　　“……”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最近吃太多野果，身体不舒服？”小玫急忙用手贴在小姚的额头，没事；可是她的眼神却十分散漫。“我给你买些吃过来。”
　　没多久，王小玫用纸捧着两个冒烟的馒头跑过来。她把两个馒头递给小姚。小姚则微笑摇头。
　　“不好吃？”王小玫咬了几口，“很好吃。”
　　小姚有些话要脱口而出，可又顾虑什么，于是最终只出口两个字：
　　“走了。”
　　第二步“翩翩起舞”，其实也就是到人家屋顶用铁丝往人家屋里钩出一些东西。王小玫虽说没练过轻功，可从小跟一群野孩子爬树，时不时还跟舅舅一起修过房子漏雨的地方。所以爬房子对她来说就是小事一桩。等她轻轻把一块瓦砾拿到一边，一条铁丝像她的手般灵活钩出小玫想要的衣服。
　　等小玫换好衣服出来，一身紫色裙子，简直就是为她设计，美丽又活力。想象自己荣光焕发的样子，心里就美滋滋。可一看拿给小姚的白色裙子仍旧在原地不动，脸就冷下来。
　　“为什么？”
　　“没有。”
　　小姚又一个人先走，留下王小玫冷冷地看着她所谓战利品。其实王小玫也知道小姚在想什么。
　　“给你。”
　　小姚看了小玫手中的鸡肉和其他食物一眼，又啃上自己手中苹果。
　　“你都吃一个星期水果了，再吃的话，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没事。”
　　她一说完，又继续啃苹果。两个人沉默一段时间。王小玫也不知那里来力气，一个巴掌就把小姚手里的苹果拍下，又把自己的食物递给她。小姚淡淡看了她一眼，走到掉下苹果地方，捡起，又用手擦了擦，又啃起它。小玫又来到她身边，又是一个巴掌拍下，只不过这次她没让苹果滚来滚去，在它滚没几下，脚就狠狠踩了它好几下。
　　小玫满意看着已踩烂的苹果，微笑地看向小姚。小姚则面无表情。
　　“吃不吃？”
　　“不吃。”
　　“你别过分。”
　　“对不起。”
　　“那你吃掉它们。”
　　“不吃。”
　　王小玫眼睛睁得十分大，牙齿有些磨损声响。很明显她被惹怒了。
　　如果是平常的小姚，就王小玫这气势，她再坚持的事情也会软下来。可惜今天的小姚仍旧不为所动。
　　“好，是你逼我的。”
　　小玫几个大步就迈到她面前，然后抽出一只手拿出一个肉饼，狠狠就把它硬塞到小姚的嘴巴。小姚也不还手。眼睛一直盯着小玫生气的脸。任凭小玫的食物越塞越多，小姚就硬是不吞下。而小姚那双好看的眼睛水分越来越多，然后就是一双泪痕。
　　也许用的力气太多，也许是其它原因。总之小玫停下自己的动作。看着那个被自己塞满嘴巴的人仍旧无声流着泪看自己。两个人互看好一段时间。最后小玫扔下全部食物，一个人就径自离开，不理会身后的的人。
　　小玫走一步，后面的人就走一步，她走两步，后面的人也跟着走两步。她停步不前，后面的人也不走。
　　“你有完没完。”
　　小玫忍无可忍回头吼道。
　　小姚低着头不语。
　　“我们两个绝交了。”
　　小姚仍旧低头不语。只不过两只手抓衣服动作快了好多。
　　“告诉你，不是我不要你，是你自己不要我。”
　　“我没有。”小姚终于抬起头。
　　“没有为什么不吃我的东西。”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可以吃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我的不就是偷得，有什么不一样。”
　　小姚没再说话。
　　“我知道你清高，我龌龊，可你要清楚你自己，你是妖怪，你迟早会做坏事，你会吃人，到时你做的坏事比我自己还要多。”
　　“我不会。”
　　“等你死了你才不会。”
　　“你这样认为我？”
　　“对，自私自利，没心没肝，心狠手辣，永远只能在地狱呻吟的魔鬼。”
　　“好，我现在就吃你。”
　　小姚快速就跑到她面前，用手扒开她雪白脖子，然后露出自己的牙齿，平时那好看的牙齿现在突变出两个可怕长牙。小玫也不动，也不反抗，而是闭上眼睛。
　　小姚全身颤抖不停，最后收起牙齿，推掉小姚，转身就跑开。
　　“笨蛋，傻瓜，你是世界最没用的人，不是，你世界最没用的妖怪，你是……”
　　王小玫终于没再说话了，因为前面那个她嘴中“没用的妖怪”突然就倒下了。
　　小姚虚弱地看着破庙的火堆。小玫在沸腾的粥掏出一些在碗里，拿出钥匙掏出一些，吹了几口冷气，就把它递给小姚。小姚则转过头不语。
　　“这些是我从一户人家那里要过来，不是偷的。”
　　“你以后还是会偷。”
　　“小姐，你已经好久没喝粥或吃饭了，在这样下去，你真的要死了。”
　　“那就死吧，反正我也是没用的妖怪。”
　　“那、那是我的气话，你别那么当真。”
　　“……”
　　“好啦，这样吧，我们一人退一步，你吃我的东西，我以后就偷那些为富不仁的东西，可以吗。”
　　小姚一直看着小玫不语。
　　“不是，你以为我真想偷东西，可是我们两个弱女子，身无半文，怎么可以去闯天下，再说，那些有钱的人，我们拿他的东西，就好比在他头发拔出一根发丝而已。”
　　小姚犹豫的看着粥，而小玫则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你说话算术。”
　　“发誓。”
　　这话一出小姚急忙就拿过粥狼吞虎咽起来。小玫先一愣，最后就忍不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