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孤风云城》影涯雪

65、第 65 章

　　四日后的傍晚，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乘坐的马车停在了万梅山庄的正门前。
　　千里之远的路程只花了不到五日的工夫，叶孤城看了看“万梅山庄”四个大字，又转头看了西门吹雪一眼。
　　“怎么了？”
　　“…万梅山庄的马果然是极好，尽是千里良驹。”
　　“那是自然。”叶孤城的言下之意，西门吹雪自然听得出来，只不欲多加解释而已。
　　之所以赶在五日内回到万梅山庄，他只是希望能够有更多的时间与叶孤城在一起，一起在万梅山庄。
　　叶孤城不是没有来过万梅山庄，但那时的叶孤城并不是真正的叶孤城。
　　只要白云城无事，西门吹雪可以在任何时间带真正的叶孤城回万梅山庄，在剩下的岁月里。
　　但这还不够。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生命还剩下多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他们不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
　　所以能够抓住的，应该珍惜的，是现在流淌在指尖的光阴。
　　如果与叶孤城在一起的时间能够多一分，多一秒，西门吹雪不会吝啬自己的精力。
　　叶孤城的房间安排在西门吹雪隔壁，而不是之前住的辰华轩。
　　没有琐事相扰，叶孤城在万梅山庄的日子显得格外轻松惬意。
　　西门吹雪的心情也是极好，没有了上次请叶孤城来时的压抑，也不同于孙秀青住在万梅山庄时那种一成不变的日子。西门吹雪觉得现在的生活是一种他之前从未体验过的享受。
　　除了一件事，让他稍感不悦。
　　整整半个月了，在山庄里练剑的人只有他。叶孤城与他一起用膳，陪他说话，听他弹琴，与他博弈，甚至同他谈及剑道，却不肯陪他练剑。
　　除开几次受伤，叶孤城从未整整半月不碰自己的剑。
　　但西门吹雪除了等待，没有别的选择。
　　拿着寒铁剑，他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走出院子去练剑。
　　手中的长剑就是一个源源剑气不断的源泉。一道道剑气在他身边旋转，一道消散一道新生。不绝的剑气渐渐包裹了西门吹雪的身形，就似一个无法攻克的屏障，为他构造了一个寻常人无法接近的空间。
　　他只能慢慢等等，无止境地等待，等待一个能够走进这个世界的人。
　　最后一招剑式在手中完结，西门吹雪将剑收在身后，感受着还未完全消散的剑气缓缓地舒了口气。
　　不必回头，不必四下张望，他就知道此处只有自己。
　　自己等待的那个人还是没有来。昨日如此，今日如此，明日也许仍就如此。
　　不过总有一日，他会等到。他知道，有朝一日叶孤城一定会带着乌鞘古剑和他一起站在这里。
　　西门吹雪微微一抬眼，就看见了湛蓝的天空下一大朵白云飘浮着，那是和叶孤城的衣裳一模一样的颜色，眼中就不禁浮出一抹温柔。
　　只是很快这份柔和就被灼烧得一丝不剩。
　　在叶孤城第一步踏入这片树林时西门吹雪就已经察觉了。缓缓转过头，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白衣人，他慢慢握紧了已还入鞘中的寒铁剑。
　　“有事找我？”
　　“……”
　　“什么事？”指尖不觉松开，西门吹雪细细观察着叶孤城的神情，“是白云城的事吗？那我陪你回去。”
　　“你练完剑了？”
　　“我分得清缓急轻重…”
　　“我只是没有在白云城而已。如今还有谁敢在我眼皮底下动手？”
　　西门吹雪微微一挑眉，“那你来这里…”
　　“西门吹雪，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练剑的。”说着叶孤城轻轻动了一下拇指，乌鞘古剑虽只是出鞘一分，森冷的剑气却已散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寒铁剑也轻轻地弹出了剑鞘。
　　“我只是要在这里练剑。”
　　“我只是要在这里和你一起练剑。”
　　都是百年难出的剑道奇才，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彼此间的默契早已是融入了骨髓。虽说二人的剑路存在不少不同之处，但这丝毫不影他们双剑合璧的进程。以心驭剑，若双剑合璧的乃是心剑，所有的招式都已不重要。
　　而就在叶孤城凌空翻身之时，西门吹雪忽然一改身形，一面用寒铁剑隔开乌鞘古剑，同时剑柄轻轻击在叶孤城的手腕上，迫使他还剑入鞘，一面以手托出一个合适的弧度，搂着叶孤城回到地面。
　　“西门吹雪。”
　　“我不会放手，因为我不会放开自己的剑，就像你不会放开你的剑。”
　　“…你我的双剑合璧…”叶孤城的话没说完，就感到西门吹雪手上一紧，生命所独有的温度在自己腰间蔓延开，仿佛渗透过肌肤，溶入了血液，最后充斥了全身。
　　“西门吹雪，你…”
　　“孤城，明日你我再一起来这里练剑，只要你在万梅山庄。”用下颔压着叶孤城的颈部，西门吹雪用指尖慢慢抚着眼前柔顺的青丝。
　　“西门吹雪…”
　　“答应我。”
　　“…我若不在万梅山庄呢？”
　　“在哪里都一样。双剑难道不应该合璧吗？”西门吹雪说着更加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忽然一低头，轻轻用双唇触碰了叶孤城的眉心，略一提气就使出轻功，带着叶孤城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拂袖间又阖上了房门。
　　一个多时辰后房间的门重新打开。西门吹雪吩咐下人送来一盆温水，然后往隔壁屋子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后又回了自己房间。
　　给叶孤城换了一身衣裳，又绞了一块毛巾轻轻擦拭脸上密密冒出的细汗，西门吹雪做得格外仔细，直到确定叶孤城不再感到任何汗腻不适后才拿开毛巾，把叶孤城往里挪了挪，自己也解了随意披着的外衣揽着对方半卧。
　　良久凝视着叶孤城沉静的睡颜，西门吹雪又一手拿起乌鞘古剑，仔细看了一番后将剑放在了叶孤城怀里。
　　睡梦中的人动了动，不自觉地抱紧了怀里的剑。
　　看着眼前的一幕，西门吹雪的嘴角不禁微微弯了起来。
　　傍晚时分叶孤城方醒来。刚披着外衣转过屏风，他便看见西门吹雪推门而入，手里的托盘上摆着几样吃食，还冒着热气，身后则是夕阳的余辉，衬托着雪一样的衣裳，也洒满了叶孤城的视线。
　　“西门…”话没说完他就觉得身子一轻，再看时西门吹雪已放下了盘子，打横抱着自己往床榻走去，“你…”
　　一张小的条桌摆在了床上，摆上了盛着点心、细粥和小菜的碗碟。
　　西门吹雪又掩了掩被脚，这才将银筷递给叶孤城。
　　“尝尝看，都是按你的口味做的。”
　　“你用过膳了？”
　　西门吹雪点点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叶孤城的脸。
　　“…你有话要说？”
　　“整整一下午，我都在想一件事和一个人。”
　　“何事？何人？”
　　“你的剑，与你。”准确地说，自西门吹雪将乌鞘古剑放入叶孤城怀中那一刻起，那就开始想两人双剑合璧时叶孤城的剑和用剑人的一切。
　　除了叶孤城，没有人知道这位剑仙究竟会多少种剑法。而当剑神剑仙双剑合璧时，叶孤城的剑更是随心而动，走出了一条新的路子。
　　“你想出了什么？”叶孤城放下筷子，也很认真地看着西门吹雪的眼。
　　“我没有得出答案。”
　　“…需要我帮忙吗？”
　　“不，我不需要答案。”西门吹雪又把筷子递到叶孤城手里，“别饿着，吃点东西。”
　　“不需要答案的问题，你想了一下午？”
　　“我想了一下午，然后发现自己找不出答案，也根本不需要答案。”
　　“你究竟在想什么？”
　　“想你的剑，想你。”
　　想双剑合璧，想天外飞仙，想天罗剑是否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刻。
　　想如今的叶孤城，想失忆的叶孤城，想叶孤城为何选择“杨云风”这个名字。
　　西门吹雪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只存在叶孤城心里。而他如果问出口，叶孤城一定会告诉自己答案。
　　但他不打算问，也不在意问题的答案。
　　不论是看叶孤城出剑，还是与叶孤城一起出剑，这个人总能带给他无尽的欣喜。
　　不论是叶孤城，还是杨云风，这个人总能与自己比肩而行。
　　那么还需要想什么，需要问什么？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问。
　　对西门吹雪的回答，叶孤城微微弯了一下嘴角，将一盘点心推了过去，“万梅山庄的点心不错。”
　　西门吹雪拈了一块糕点，却喂到了叶孤城嘴里，一面微微一笑，“不单单是点心，我保证这里的一切你都会满意。而且即使不出自万梅山庄，但由万梅山庄安排的螃蟹宴也是极好。放心，到时一定不会让你觉得麻烦。”
　　“这种吃法也很方便。”叶孤城也微微弯了弯嘴角，随即推开盘子摆了摆手。
　　西门吹雪唤来下人收拾妥当，也倚在软枕上，一手揽着身边的人，“孤城。”
　　“嗯。”
　　“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去练剑。”
　　“好。”
　　“以后这里是我们的房间。”
　　“好。”
　　“下次回白云城，我们在月下泛舟吧。”
　　“好。”
　　“我不与白云城争你心中的第一，但第二的位置一定是我的。”
　　“这个不好。”
　　“为什么？”
　　“那个位置属于我的剑。”
　　“我便是你的剑。”
　　“那你又视我为何？”
　　“唯一的剑。”
　　“花言巧语。”
　　“你不相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好，我给你证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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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