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潜行》林饭饭

10、第十章

　　两抹妖冶的红色，在沿海公路上疾驰。红色与黑色的搭配，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魅惑。
　　涩涩的海风劈面而来，打在车窗上。成聿肖脸崩得老紧，月色爬上他的脸。脑子里翻滚着的，全是赖琦转身逃跑的背影，全是那些窒碍淤积胸怀的烦闷。油门被大力地踩到底，拉出原本并行的车很远。
　　起点也是终点，那个充斥着满地酒味与篝火的地方。
　　2个直道一个弯的距离不长。
　　直道，百米加速3.9秒。漂移过弯，直道，华丽收尾。
　　结果自然毋庸置疑，就算郭毅澜ENZO在手，仍然败给了成聿肖的458spider。当成聿肖的车子摆在那里接受众人的高呼时，郭毅澜的ENZO还在最后一个弯道垂死挣扎，划出车身完美的弧线。
　　隋晶拿着一杯酒，含笑从人群中步伐优雅地向成聿肖走来。浅草绿裙摆处轻轻浅浅地晃动，从春天的颜色里摇出妩媚来。她偏头，将手里的酒递给敞篷跑车里的人，
　　“聿肖，恭喜呀，又赢了郭毅澜。”
　　旁边人见此情形，情绪高涨。起哄起来，将音乐声开得最大，将臀部的跨度扭到最大。故意发动引擎，让全身血液跟着沸腾。
　　“肖少，美人献酒，艳福不浅啊。”
　　起哄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其实这些人算不上什么朋友，只有郭毅澜、隋晶，成聿肖才看做是真正的朋友。其他人，他也懒得搭理。他笑着接过隋晶的酒杯，只是一圈一圈地绕着手指把玩，音乐声太大，他贴近隋晶耳边，
　　“赢多了，也就没感觉了。再说赢郭毅澜，你知道有多容易。”
　　成聿肖挂着浅浅笑意退回去，隋晶的吊坠耳环也随着他的呼吸摇晃。她看着那人退回去的脸，篝火的光照不全，半明半暗之间。隋晶看得失神。她感觉到有什么在疯长，强压着心里的感觉，她问他，
　　“那什么时候走？你决定了吗？”
　　话一问完，成聿肖的错愕那么明显。他又摸出一根烟来，不顾隋晶还在旁边，抽起来。
　　目光透过玻璃，打几个折，穿过人群，看着远方黑暗的海，暗潮一波一波袭来。
　　“吱”的一声，众人扭头向声源处看去。知道是谁回来了，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采。郭毅澜车子划到终点，轮胎紧紧抓着地面，声音极大。他气愤地砸上车门，走过来。
　　“靠，成聿肖，你今天晚上哪里是在飙车，你简直是在飙命！”
　　成聿肖笑，将手里的那杯酒倒进胃里，
　　“都叫你别太丢人了，你还丢到这份儿上。”
　　从小输到大，郭毅澜也没什么输不起了。他从旁边一件啤酒里，拿出一瓶，灌进嘴里，含糊不清，
　　“你今天绝对不正常，跟哥们说说，谁招你惹你了？”
　　成聿肖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把酒杯递还给隋晶，
　　“没人惹我，是你自己技不如人。等你半天了，算是今天你等我的赔偿。”
　　说完，成聿肖身子退回车座，扭动车钥匙，
　　“车借我了，改天还你。”
　　郭毅澜闻言，迅速转身，眼光去追成聿肖的车，一个啤酒罐扔出来，对着车屁股大吼，
　　“靠！你搞什么，就这么走了？不玩了？”
　　以前觉得很刺激的东西，现在只剩下索然无味，还玩什么玩。与其在这里听刺耳劲爆的舞曲，他宁愿放弃这些，去听听自然的海潮音。
　　成聿肖油门一踩，很快消失众人的视线中。
　　已是盛夏时节，那抹浅草绿还在春天里远远的眺望。
　　上了北环，成聿肖速度也没有放慢。今天他和赖琦在星光68里拉扯的场面不断地在他眼前重现，车又多快画面放映得就有多快。她倔强的脸、她难得的认真、她的界限，让成聿肖觉得前所未有的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执意要拉着赖琦进入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她的畏惧让他很不爽。油门一次次被狠狠踩到底。
　　高架桥上除了成聿肖的车在飞驰，其实还有一辆，紧随其后。两辆车的距离不断被拉大，又接近，拉大又接近。成聿肖终是感觉到了，放慢了速度。
　　后面的车很快驶上来，截住他。敲敲玻璃，“车子靠边停。”
　　原来咬着自己不放的是交警。
　　“下来下来，自己吐一口气，开这么快？喝酒了吧？”
　　成聿肖不答话，只是照做，仪器上显示酒精含量为20，还没达到酒驾标准。
　　“你还是严重超速了。”交警一边开罚单，一边说，“车子先扣下了。你们……”
　　成聿肖烦躁不已，懒得听他啰唆，扔下车，手插兜里，直接沿着高架桥走下来。远处是连成一片的路灯，近处是他黑色落寞的身影。

　　赖琦是真想不通成聿肖是怎么了，认识他3年来，他从来不叫她去参加他们那边的聚会。今天又是发的哪门子疯？想起成聿肖今天的样子，赖琦觉得陌生。
　　其实对他感到陌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一直都知道他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刚刚走下来的一行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她如果不走，站在那里像什么？
　　努力挣扎，从成聿肖手里跑出来，从另外一个世界跑出来。
　　一个人在步行街闲逛。晚上的步行街灯光迷离，美的不像话。看着乐此不疲逛街的人流、在广场上跳江南style的大妈，赖琦看得痴痴的笑。那些不断变化的百叶窗，上面有着奥黛丽赫本精致的脸庞。那些繁华热闹的小吃一条街，有各式美味。她被吸引这些着，尝试着将那些不快乐一扫而光。
　　干嘛老去想这些不开心的，其实很多人陷在某种情绪里走不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不愿走出来。
　　赖琦不一样。她一个人走在繁华闹市区，去好吃街买酸辣粉、去麦当劳买个甜筒、一个人去UME看场电影。
　　如此种种，那个快乐的赖琦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