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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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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皇宴所发生的事情一直令我很是疑虑,到底是谁对念韵的舞衣做了手脚,又是谁想陷害暮云,思索许久无甚头绪于是我十分谦虚地去请教容少,他当时扣着一个剔透琉璃杯,偏头思了思:“伊兰,你这是在关心暮云吗?在你初恋面前如此关心他,本王很伤心,所以这个问题我不打算回答。”
后来无论我怎样地软磨硬泡他始终没告诉我答案,面上生气的同时内心却偷笑了许久,容少这是在吃醋,哈哈,这个我一点也不介意。
自从得知了容少的身份,在称呼上我便开始犯了难,叫了几次四皇子殿下后,他却十分温和地含笑看着我:“伊兰,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生分。”
突然觉得容少似乎比以前更温柔了,我又是一阵偷笑,可面上却很淡定:“我也觉得有些生分。”故而除了从清风别院搬进了王府,其他似乎依旧如常。
我住进了王府,带着瘪瘪的包袱皮和那柄青羽软剑,可搬家的那日却不小心将剑盒碰出一个缺口,当时甚心疼,这,这可是一千两银子,虽然是别人免费送的,可总归是很值钱,想着有时间得拿去铸剑坊好好修缮修缮。
荷塘水榭,我坐在扶栏旁喂鸭子,这几只小黄鸭长得甚可爱,是那日搬家时摊贩老板丢掉的,可怜兮兮地被扔在角落里,于是被我捡了回来,毛色虽然偏暗可洗洗后还是很好看的。
有人走进水榭,是府里的掌事丫头芹芳:“伊兰姑娘,我听张管家说二皇子来了咱们王府,此刻王爷却不在?”面色有一刻的愣怔,喂食的手微顿,暮云竟来了王府。
他执杯独坐于厅内,容少不在难道他想要等到他回来,我站在厅外,虽没有什么见或不见的理由,但既然来了我也是该招待招待。似乎发现厅外的动静,暮云缓缓抬头,在瞧见我时面色却是如常。
我含笑跨进厅门:“二皇子有礼,四皇子殿下今日出了府,恐怕要久等了。”
暮云却搁了杯盏,嗓音平静:“本王找的是你。”
讶异对上他深沉的眸子,我嘴角的笑意加大:“寻我?”
暮云嘴角终于浮现一丝笑意:“伊兰,我来寻你你为何如此讶异?十年的同门情谊,虽称不上多深厚,但终归也算漫长。”
他这样说我着实讶异了一番,那日离开龙贤山庄时他所说过的话,“我在山庄待了十年,十年甚至可以形成一种习惯,可是有些东西很快就会过去的,甚至是习惯”,面前这个人,我常常觉得瞧不懂他:“二皇子,不知寻伊兰所为何事?”
暮云却缓缓立起,行至我身前俯视着我,嘴角噙了一丝清冷笑意:“本王不知道你为何会来长安,倘若本王不是皇子或许是会喜欢你的,可你终究你不适合,能待在本王身边的女人不该是你这个样子。”
如此的紧迫感,我下意识朝后退去,却被他一把环住腰身,他微偏了头:“如此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
紧蹙起眉目,我缓缓迎上他的视线:“师兄,为何如今看见你我就觉得疲惫呢?”
暮云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幽沉光影,良晌却忽而将我放开,负手而立望向厅外,嗓音沉沉:“容沚,”深沉的眼中似有恨意一闪而逝,“你既选择了同那个人在一起,本王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今后少出现在本王面前,免得让人瞧了就心生厌恶。”说完举步离开了此处。
我缓缓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烦闷,充斥于心间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巨大的无力之感,暮云,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曾经的爱慕在时光里越来越模糊,一点一点地变了味。
下午有些犯头疼,本想小憩一会儿却不想沉沉地睡了很久,再次醒来时已是新月微垂,起身想倒杯茶水却比睡前更加地昏沉,熟睡时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梦境,仔细回想却一个都理不清,与其也不去管它,赤脚踩地,软啪啪地靠在了桌案旁,任由周遭黑暗将自己笼罩。
就在此刻却突听房门微开,背着皎洁月色我瞧出了来人,是容少。气息临近,有宽敞的怀抱将自己笼住,突然好迷恋他身上淡淡的龙檀香,不禁贪婪地深吸几口,发丝垂下拂在我颈项有些痒。
“你何时养的鸭子?”容少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突然有些愣怔,老实答道:“那日搬来王府便养了,怎么是不是很可爱?”
新月光影中他的面色有点难以捉摸,忽而嘴角噙起一丝笑:“确然可爱,可本王有些疑惑,前月特意养的几尾锦鲤怎么就不见了,何时有时间你替本王好好找找。”
我的表情僵了僵:“……这,这是个小事,我定然会帮你……帮你找找的。”
“嗯。”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懒洋洋,埋头在我颈项,似乎是累了一日的形容。
我转身立起,捧着他那张好看的脸:“王爷,你要休息休息么?”
他微抬了抬眸:“嗯,休息休息。”下一刻忽而将我抱起,“不然你陪我一起吧。”
我霎时僵住,心跳蓦然加快:“可……可我都睡了一个下午了。”
缓缓将我搁在榻上,嘴角似有怪怪的笑意:“无妨,睡意可以酝酿。”
额际抵在我眉间,他缓缓望着我,语声略显暗哑低沉:“今日暮云来过?”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但这是事实且没有什么好隐瞒,我点点头:“嗯。”
容少面容愈发的逼近,鼻尖抵住鼻尖,嗓音似乎有些不悦:“听说你还特意去见了他。”这个还打听得那么清楚,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我继续点点头:“嗯。”
身上的重量忽而全压在我身上,紧密得不留一丝空隙,强硬道:“以后没事不许见他。”
我愣住,想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其实我见他只是出于礼貌,我们根本没……”话音未落他的吻便忽而落了下来,剩余的话全被吞没。
灼热的吻,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我紧张想要推拒却被他更紧地环住,指尖伸入前襟掌心翻转便轻易将其挑开,微微的凉意袭来,浑身突而一阵战栗,他的磁性低哑的声音便那样响在耳畔:“别紧张。”
全身绵软,竟是无力反驳,他的吻便一路沿着耳根、颈项、前襟至胸前,灼烫得我十分难耐,动作愈发地温柔,舌尖伸出竟慢慢地开始挑逗,下一刻轻轻一咬,我颤抖得不自觉地轻吟出声:“容少,别……”
良久的留连,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衣衫自肩头滑落,宽厚的掌心将其覆住:“你是我的,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夺走。”迷离的眸子忽而深深望入我眼中,右手环住我的腰际,用力之深好似要将我嵌入骨髓,躯体交合,只觉呼吸都变得困难:“我喜欢你,那便谁也夺不走。”不只为何说出这样一句话,我不想让他误会吧。
邪魅的面上渐渐牵起一丝笑,于暗夜中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他唇角微勾:“那是自然。”
唇瓣再次落下,却不似先前的狂热,隐忍着什么:“伊兰,等到有一天,我会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继而埋入我的颈项,呼吸里带着深深的贪婪。
是啊,我会属于你,或许你将是锁住我一辈子的让我甘之如饴的毒药,伸手覆住他的胸膛,不知哪儿来的蛮力忽而将他压在了身下,抛出一个自认魅惑的眼神:“本女侠向来不喜落于人后,刚……刚的体位不大对。”
此话一出,容少愣了半晌,想来被我的话惊到了,单手支于脑后好整以暇地望着我,语声微挑:“哦?夫人倒是争强好胜得很。”
我双眸微眯带着促狭的光,缓缓低头咬上了他的锁骨,还有样学样地舔了舔,只觉他浑身忽而一颤,腰间的力道再次收紧,指尖深入我的发丝:“夫人当真要如此胆大。”
谁叫你刚刚如此来着,我这人就是这么睚眦必报,可抬头对上他隐忍幽幽的眼时却不再放肆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鼻尖抵住他的鼻尖,安抚道:“呵呵,莫当真莫当真。”
我抱着古檀剑盒前往铸剑轩,摸了摸上面的缺口只觉甚是影响美观,刚下马车却碰见了三个人,瞬间我的眼亮了,叶龄、君师兄和白大哥,绝没想到叶龄和君师兄竟一同来了长安,许久不见我泪都快出来了。
只是他们聊得很欢快,没发现我的走近。
叶龄白瓷般的皮肤还是那么的让人羡慕嫉妒恨,他抓住白大哥的胳膊:“白启,你说我师姐在清风别院,可哪有什么人?”
额,他去清风别院找过我?刚搬出来,还没来得及告诉白大哥和方大哥呢。
白大哥一身绯红袍子稍挪了挪,愣住:“她不在?”
叶龄眯了眯美眸:“你该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白大哥有些不耐烦:“我还有事,哪来那么多时间耍你。”说完便要走,却在下一刻愣于当场。
夕阳的柔光之下,一位梨花带雨,仿似初雪的素衣姑娘,忽而抱住执剑静立的君师兄,语声颤抖着:“离觞,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和惊艳,我、叶龄小师弟、白大哥纷纷僵住,过了良晌,本还急着有事的白大哥却迈出一个步子沉静而忧伤的步子,手伸了伸,又打住:“瑶依,你……他不是离觞,离觞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白大哥如此绝密的八卦被我撞见,着实让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抱着青羽软剑急步跑去扶住他甚摇晃的身形:“白大哥,你,你没事吧。”
叶龄讶然看着突然出现的我:“师姐。”娘泡地憋着嘴,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幽怨看向此时看似沉静,实则愣神的君师兄,“你看他。”
于是我们三个靠在一处,各怀心思地纷纷盯着夕阳下依旧相拥的二人,最终我还是我开口打破了沉默:“白大哥、叶龄小师弟,你们,都别伤心了。”
身旁两个娘泡,没一个理我。
“哎,现在直男还是比较吃香啊。”
“师姐!”
“谁说老子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