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鸣同人]不过是春梦一场》团子君团长

4、第 4 章

　　Chapter4

　　丝丝冰凉从肌肤与塑料相接的地方涌进来。鸣人阖着眼，感觉身体一点一点变冷。
　　“这么睡会感冒的。”
　　背后传来男子温热的吐息。他能感觉到的，有专注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头顶。

　　“嘛，水门。我去染发的话你说选什么颜色好？”
　　百无聊赖的少年呈章鱼状趴在地上冲着厨房喊。
　　“红色。”锅里的汁液沸腾着浸染了整尾鱼，水门头也没回，随口应道。身后突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他察觉异样回过头去，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辽无一人。金发的男子顿了顿，发出疑惑的声音。
　　“鸣……人？”
　　余音袅袅，散落在空气中。

　　“喂喂。这样会生病的。”
　　因为姿势的关系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不过也能想象到，金发的男子一定是支着一只手肘托着腮，微微蹙起的眉关下，是含着宠溺与无奈的蓝眸。
　　身体被某种柔软的东西覆盖住，鸣人把头更深地埋进臂弯，含混不清的答应着。“没关系。”
　　没关系……一直都。
　　“你怎么了？”
　　对方的声音严厉起来。
　　“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你。”
　　一点都不像他。无精打采也好，心烦意乱也好，本来就不该是他漩涡鸣人该干的事。既然这样的话，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他要在这里一个人自寻烦恼！

　　“你以为是谁的关系！”
　　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起突兀的怒吼，音波毫无顾忌的横冲直撞着，填满每个角落。
　　“我不像你那么聪明，不像你那么能干，我搞不清楚你在想什么，我搞不清楚别人在想什么，也不懂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所以“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烦恼这样的问题，到底该做出什么回答？！”——这种话明明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是从什么时候起对对方的感情变了质。或许是每天早上睁开眼就看到他俊美面容的时候，或许是两人一起窝在窄小的沙发上打游戏的时候，或许是他每每看到他带伤回来，眼里刻着担忧，却依然摆出最温暖的笑容对他说“欢迎回来”的时候。这些零零碎碎积攒出的，可以是友情，可以是亲情，但只有鸣人知道，在更多时候，当他深夜从书页上抬起头，眯着眼看到不远处，昏黄色灯光下安静看书的男子的侧脸，那么专注那么斯文的表情，一瞬间唇干舌燥，心如擂鼓的感觉。为什么就不能是在细小的感情堆积到极点后，经由量变转换为质变产生的爱情？
　　漩涡鸣人是一个头脑不好，神经大条，感觉迟钝。被人暗恋了十年还茫然不知的迟钝的单细胞生物。
　　但就是这个头脑不好，神经大条，感觉迟钝，被人暗恋十年还茫然无知的迟钝的单细胞生物，在某个听到对方说出“红发”答案的午间，从胸腔漫涌上来的钝痛中，经由本能得知了自己喜欢上水门的这个事实。
　　“总算找到你了。”金发的男子笑将起来，有汗水从他脸上滑落。“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干什么，该回家吃饭了。”
　　波风水门一如既往地露出温柔的表情，眉角眼梢全是包容。鸣人抬头看看那张汗湿了的脸，缓缓站起身。
　　“知道了。”他回答。
　　房间空空旷旷的，一开始就没有人。

　　路上出现了颠簸，车轮碾过铁轨，耳中的气压急速攀升，闭着眼只感觉到一片黑暗，是列车在行驶过隧道。
　　“对了，鸣人。”所有的大吼大叫，所有的愤怒发泄，不过是一场泡影。回归到现实，茫然无知的男人，在过分的安静中开了口。“那天你说要染发的时候，我说了红色吧。不过后来我想了想，”被一双温暖有力的臂弯环绕住腰部，顷刻间，后背上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温暖的和风气息淡淡充斥着鼻腔，裸露的后颈感觉到炙热的吐息，敏感地起了疙瘩。“但是，我觉得，就算是不如红发那般美丽，温暖又光明的金色，果然还是我能想到最适合鸣人的颜色。对我而言，也是无可替代的，世上唯一的珍宝。”
　　漩涡鸣人闭着眼，丢盔卸甲一败涂地，眼眶温热着，到底没掉下泪来。
　　你以为能瞒过别人的事，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在密闭的车厢中紧紧拥住他，不是以父子，而是以情人的的姿势——无关乎动作，只关乎态度。
　　“鸣人。我只要你记住一点。”
　　“不管有一天你走到哪里。我却一直存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