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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Part 34 救…人 ...

  •   Part 33
      这里便是那太上皇礼佛的地方?
      轻掀开一片瓦,雪青泠小心低伏于屋顶之上,融入黯淡的夜色之中。
      通过屋瓦间的空隙所见的是烛火通明的亮室,佛祖拈花,微翘的嘴角被火焰摇曳得暧昧不明,微垂的眼睛看不尽天下物与人。佛前三炷香,袅袅青烟缭绕。
      没人?
      疑惑的挑眉看向秦殇渊,一转头正对上那张美得让人心动的正脸特写。或许是这一刻的月光太迷离,那黑得难以见底的眼,白皙近乎苍白的肤色,如墨色染就的长发,都披上一层浅淡的轻纱,折射出不太真实的光彩。
      同样扬眉一挑,秦殇渊又掀开好几片瓦,目测一番后,拎着身旁人的衣襟纵身一跃,翩然落入礼佛阁内。
      一站稳,雪青泠狠狠的瞪了一眼,又不是宠物,不必用拎的吧。
      阁中灯火灿烂恍若白昼,金红色的光线随着气流的改变而摇晃出绮幻的色彩,厚重的绛红色锦帐上用金丝银线描绘出的奇异花纹不时漾起刺目流光。
      闪烁着好奇的明媚双眼正不住的打量屋中的一切摆设,金装佛像高坐台上,三株檀香烟缭雾绕,红烛泪垂,直滴落到黄金镂刻的精致烛台。
      “没有琉璃盏,没有官制瓷器,意外的简朴啊。”
      边说,边摸上佛前左右各一的盘龙雕金烛台,龙口所咬的特大夜明珠因着周围的光线呈现出幽淡的光晕。
      “……这个,动不了?”
      打包了一个之后,另一个却离不了底座,雪青泠凑近了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刚想起身,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伸手握住烛台转动。
      还真被他猜对了。
      不是一般想象中的情况,当雪青泠转动烛台时,秦殇渊正凝神注意四周状况,突兀的发现佛像向旁边打开,路出黑魆魆的通道入口,过程中完全没有任何声响。
      要进去?
      当然!
      对于秦殇渊的疑问,雪青泠直接飞了个白眼,立马当先往暗处走去。
      既然这太上皇在礼佛的地方弄了个暗道,这里肯定不简单,当然不能错过这机会,也不能忘了来皇宫的真正目的。
      踏进通道后,九曲十八弯不用摸索,上下阶梯无需紧张,通道壁上每隔几丈就点着煤油壁灯。这贴心的设施若非情况不允许,雪青泠差点就吹出了口哨。
      愈向里,自进通道之后就若有似无的幻梦一般的声音也便愈加明晰,似乎是某种压抑的呻吟,又像是女郎暗哑的轻笑,勾起他本仅余的好奇心。
      什么声音呢?子夜时分的皇城,黑暗模糊了两边的界限,恍惚有着诡异的错觉,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即将破空而出。
      急行几步,异常轻巧的脚步在黑暗里滑行一般,如悄无声息的幽灵。
      眼前豁然一片光明。
      却也是始料未及相当震撼的场面。第一眼,他以为看到了兄弟,这具身体的兄弟。
      映入眼帘的,是他绝不会原谅的局面。

      那是乍然一看犹如镜中人一般无二的脸孔。
      从暗道里能看到纯金朱雀灯由远及近的光影,长长垂落的帷幔用彩色的丝线编制出江南薄媚的春色,百年黑檀木雕琢的成套家具,都低不过那张脸上混杂着绝望、愤怒以及无能为力的空洞眼神。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秦殇渊伸手按住他的肩,力气大得让他感到痛。
      咧嘴一笑,犹带稚气的脸在暗光交界处,阴晴不定,白森森的牙齿有些瘆人。
      变态果然是遗传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反之亦然!
      其实若床上当时被压的人并没有长着与他太过相似的脸,雪青泠绝对会采取另一种安全得多的方案。身为危险危险分子,他有个见不得与自己长得像的人被欺负的小缺点,之前不论是什么身份,只要脸长得八九分相似,那就绝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要打要骂也该由他来做主。
      说明白了,也不过是不肯让自己吃亏。相像的人被欺负总让他有种自己也被欺负的错觉。

      不可妄动!
      雪青泠侧头看向一旁,沿着扣住自己肩膀的手对上秦殇渊冰镜一般的眼,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起来,有怪异的美感。
      他笑看秦殇渊眼中的坚决逐渐碎裂,肩上的力道慢慢减轻,轻轻一挣便挣脱了。
      身疾如电,闪烁间他已来到明黄身影的背后。
      “谁?!”
      警觉的抬起头,青国的前任皇帝一转身,正好对上雪青泠鬼魅一般的诡异笑脸。脑中刚传递出“不好”的信号,便在反应不及的情况下被人撂倒。
      撇撇嘴丢下一句“真没用”,雪青泠不再施舍半点注意力在败者身上,脚步沉稳的走向被锁连控制在床上露出一丝奇异表情的人。
      “……你,没事吧?”
      张张嘴,出口的话意外的笨拙,颇有些气恼的抿唇,瞪着手中看来异常坚硬的物质打造的链条,用弯刀也劈不断的束缚物让他求助般的回头寻找秦殇渊的身影。
      “……你不是翎儿!”
      纵然眼下正身处狼狈境地,前大将军的头脑依然思考清晰不为突然出现的人事物所动。并不是两人有什么特征上的不同,只是为人父母总与子女间有特殊的感觉,不因时间而改变。
      “废话少说,先离开这儿比较好。”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等秦殇渊在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找出钥匙打开锁后,他一把拉起人扯了帷幔将人包得严严实实。
      “等等,颜汐还在里面。”
      在雪青泠打算把虚脱无力的雪重靑背在身后时,雪大将军用暗哑的声音说。
      “呃?难道不是你一个?”
      他还以为是那些人的传言传错了,这种口口相传的东西肯定会偏离实际,以至于不是他娘幸存而应该是他爹才对,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到另一间密室领出雪夫人,雪青泠暗自庆幸他娘因为恶劣的环境和待遇而昏迷着,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上演的八点档狗血剧情。
      不过,现在能安全的离开么?面对着两位不良于行的伤者,雪青泠的心里有极大的疑问。
      “我说夫子,我们要怎么离开皇宫啊?”
      利落的背起雪重青,秦殇渊沉声说道,“跟我来。”
      “明白!”雪青泠的眼笑得快眯成一条线。就知道跟着他没错,多好的一游戏攻略啊,过关斩将不成问题。将颜汐背在身上固定好,乐呵呵的跟了上去。
      追随秦殇渊的脚步,雪青泠发现他对这皇宫熟悉得过分,简直就像是自家后院。若非确信秦殇渊是前朝的后人,雪青泠几乎就要怀疑秦殇渊有当朝皇室血脉。轻而易举的的躲开宫内侍卫巡逻,他们来到某座冷宫的后花园停下,站在一座假山面前,秦殇渊东敲一下西推一下,很快假山上就有了动静。
      一部分的山石往右侧偏移,露出了一个洞窟,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走进暗道转身,秦殇渊准备等雪青泠进来后关闭暗门,却对上他狐疑的眼神,抿抿嘴,面无表情的说道。“先进来,我会给你解释。”
      随着暗门的关闭,很快暗道里就是一片黑暗。雪青泠采取最保守的应对,站在原地不动,直到黑暗中有昏黄的光亮起。
      “夜明珠?真有晚上能发光的夜明珠啊……”
      一阵感慨,这种能和手电筒等同的居家旅行必备品让他暗自打定主意要将那玩意儿弄到手。怀着小小的心思,跟在秦殇渊身后小心的沿休整简陋的密道行走。
      “怎么回事啊夫子?地图里连这些暗道都有么?难道有这些暗道你们魔教还不能夜闯皇宫行刺成功?”
      “事情可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这是前几代教主在位时唯一打通的密道。当时有一批死士沿密道潜进皇宫欲行刺当朝皇帝,却全军覆没,教中实力大伤,行刺一事便就此搁浅,只当成派遣探子的暗道。”
      “原来如此。”幸好当时他们没有头脑发热跑到皇帝的寝宫、御书房之类防守重地,也幸好跟上了秦殇渊这个武功高强的前魔教教主,否则,不会如此顺利全身而退。
      “对了,入口是在冷宫,那么出口是在哪儿?”
      “出去就知道了。”

      等回到清衣楼,天边已泛微亮。朦朦胧胧的微光穿透黎明前浓重的黑雾,万物无声,沉眠依旧。
      沿着通道,一直走到清衣楼后院围墙外侧的一间杂物房,被秦殇渊拎到院子里之后,楼里待命的几个人立马接过失去只觉得雪将军夫妇。
      “那么,等明天京城的鸡飞狗跳吧,才不信他们会没反应。”雪青泠自言自语,自顾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不防被秦殇渊拉住手。
      “有事么?”
      语气中有掩不住的困意。秦殇渊将他的手摊开,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他手心,圆润的触感。“这是?”
      “你不是很想要么?拿去晚上也好照明。”
      尤带体温的夜明珠在夜里发出柔和的亮光,映得秦殇渊眼中温润如水,表情柔和得像是微笑。雪青泠有一瞬的呆滞。
      “呃,啊,谢谢。”
      眼睁睁的看他潇洒离去,背后清风星辰闪烁,向来只想仰天长啸。这也太没新鲜刺激感了吧!
      算了,也睡觉去。
      兀自将碧色夜明珠收入怀中,揉揉酸涩的眼,打着呵欠往床的方向走。
      夜将过,时光脉脉,静水流深。

      夜眠无梦,醒时天光大亮,空气里有硝烟。
      心满意足的睡至日上三竿,若不是被楼里的下人叫醒,他可以一直睡到日暮夕云薄。
      不过是意料中一早就被发现夜闯皇宫的事,某位太上皇不经打,直到早朝完毕才转醒,以至搜城和通缉的命令晚于他预计的时间。
      至于进宫为何不用暗道。据说是因为暗道从内部开启比较麻烦,而且会有声响,这也是当初刺杀失败的原因之一。
      掀了薄被蹭到桌边啃午餐的雪青泠听苏乔的实况报告,心中暗自盘算。
      以秦殇渊的实力,清衣楼屹立多年的事实,他目前是不需要担心的,况且最危险即最安全,想必他们一时也想不到他会躲在皇城脚下的一家青楼里。
      呷一口茶,抹一把嘴,雪青泠决定先去看看名义上的父母,不知那两位现在恢复得如何。
      在昨夜被带回来的夫妇已安置妥当,楼里本身就有一个大夫专为特种行业服务,恰可派上用场。走上一小段路来到偏角内院中,雪青泠直接推门进去。
      “娘,爹,你们现在感觉如何?”
      脱口而出的称谓并无多少真情实意,开门后就见到他风韵犹存的娘亲侧坐在床沿,细心喂他爹吃饭。
      “翎儿!”颜汐将碗放在一边案几上站起身来迎上他的脚步,“翎儿,还好你没事出事,快让娘仔细瞧瞧。”
      被颜汐上下打量的雪青泠嘴边挂一抹极淡的微笑,随她摆布,视线却对上坐床里的名义老爹探究的目光,眨一下眼,用目光示意先打发颜汐再详谈。
      “汐,你先去休息吧,等会儿一起吃团圆饭。”
      经过一晚的修整,雪重青的精神明显好转,只是身体长久未走动,一时没那么容易恢复。
      夫妻多年,颜汐如何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温柔颔首。“好,那我先出去了,你们父子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当年名满天下的美女如今亦有明晰头脑,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她如何不知自己夫君所受的侮辱,若非本身坚定的新年以及雪重青的宽慰,隔着一道墙的互相支持,再加上唯一逃过一劫的雪翎带给他们的希望。只怕现在,他们早就青冢为伴,青草几许。
      门被细心的关上,徒留阳光无处躲藏。
      一时静寂,收回放在门上的目光,雪重青将视线移到雪青泠的脸上,端详片刻才道。
      “虽不知道是何原因你和雪翎长得一模一样,但我知道你不是他,不是我的儿子。你究竟是谁?”
      有意思。微微眯细的眼中闪过兴味的光芒。这个将军果真挺有意思。
      当即经过一番思量,雪青泠将事情经过简明的告知卧在床上的人。
      “就是这样。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将军府怎么好好地被抄了?”
      雪重青原本听完讲述若有所思的脸立即苍白起来。见到这种表情,雪青泠立刻了悟。
      想来是皇上忌惮将军手中兵权,借口处斩反贼将兵权重新收回手中。这府中老小不过是权力倾轧的牺牲品。不过也可想成是那个现在的太上皇看上了雪将军,处心积虑断其后路,并以颜汐为要挟其就范。目前看来,后一种假设更为接近现实。
      “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耸耸肩,他的好奇心没有强到揭一个年长且落魄的长辈的伤疤。若是敌人可就不同了,他一向奉行“打人要打脸,揭人要揭短”的原则,严厉打击绝不放过。
      “什么打算。”劫后余生的疲惫还未完全退去,雪重青的眼睛有些茫然,“带着颜汐寻一处清静地隐居吧。”
      “隐居?”那不是跑给人追么?“敢问一句,你的功力没被废掉么?”
      “武功?”唇上血色尽失,苍白衣就如纸,若不是那人有恃无恐,哪能在一个功夫不弱的人身上尽情寻欢。呵,还真是多谢他的恶趣味,放在被窝底下的手握紧了又放开,往复几次,已然面无表情。“武功还全在身上。”
      “哦,这样啊。”雪青泠神色古怪,心中已料中七八分,只是不想落井下石。
      “那好,你就想想带她去什么地方隐居合适,宫里那边我和秦殇渊处理就好。”
      点一下头,雪青泠下了决定。纠缠了这么久的追逃如今也该做一个了解,不管是为了雪重青还是雪翎。
      仔细想想,这家子人也够倒霉的,父亲煞到了太上皇,儿子被当今圣上盯上,真真是让人怀疑是不是得罪过老天爷。
      “好好休息吧,父亲大人。”
      他关上门。

      因为变成n月刊,所以这章多写些……
      我忏悔,快完了的时候我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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