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夏》Esche

26、第 75 章

　　日子开始过得飞快，转眼，韩宝乐已经离开一个月了。我每天把自己忙得像个陀螺一样滴溜溜地转。宝爷离开后，小宝的价值开始重新体现出来了。我暗自庆幸当初没有回绝掉这份工。每次去还能见到gigi，也算是买一送一了。看他们两个打情骂俏，更容易让我想起当年了……
　　因为要升大四了，宣传部的工作也在慢慢地找人接手。李老师总是做出一付满怀遗憾的表情。我理解，像我这样踏实肯干、愿意为全中国二十岁青年负责任的女青年不多了。这学期考试不多，但都挺重要的，所以没事的时候还要多去去图书馆。有时候，面对那几排夕阳余辉下的书架，免不了睹物思人，在这么庄重的学术气氛下，脑子里却只有一些限制级的画面……另外，自从韩宝乐没给奶奶面子剩下那一大桌菜起，我就放弃了减肥这项很有前途的事业了。
　　家琏在韩宝乐离开后的第二天和他老爸去了意大利，谈一笔西装流水线（主要是熨烫设备）的生意。他老爸前几天回来了，家琏却被留在那里学习熨烫技术。这厮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原来我以为他的日子肯定好过不了，没想到他不过是去做个监工。技术活看懂就可以，具体的还有他们一起带去的工人在学。他说他准备在罗马郊外买一幢房子以后养老。我问他有没有把手伸进“真理之口”里去试过？他说他一个人没兴趣去那些地方，问我有没有时间去看他？我说我要考试啊，等考试结束了再说吧。家琏有点痛苦地说，他还要再待一个月呢，如果我不去看他，整个夏天我们都不能见面了。我含含糊糊地应了，再说吧再说吧。
　　我们每天就是纠缠这些话题了。相对地，也衬托出韩宝乐已经很久没理睬我了。确切地说，自从他走后，除了那通报平安的电话（还是奶奶接的），他就没有和我联系过。肯定不是话费的问题，因为西秀经常有接到韩宝乐的电话的。这个我从侧面已经多方调查取证核实过了。
　　今天中午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西秀打我手机害我不得不醒过来。“小八，快起床。”西秀轻快地说，“二十分钟后我来接你去吃饭。去你最喜欢的席家花园好不好？”
　　“不会吧，”被吵醒的人很不爽快地嘀咕道，“你老大刚走，你就对阿嫂展开攻势了啊。”
　　“那阿嫂给不给面子呢？现在是十一点三十五分，十一点五十五分到楼下等我。”
　　“干吗那么早去吃饭啊？我肚子还没饿呢。”
　　西秀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看来阿宝说得没错，你是真给忘了啊。上个礼拜就通知你了，今天是小易生日。”
　　“不好，多没劲啊。”我皮皮地说，“我要和你单独出去，我要搞黄昏恋。”
　　“不起床一切免谈。”
　　“起床这个是早晚的事，大虾你还有别的事没有？没事我挂了啊。”
　　“小八，你只有二十分钟时间，过时我可不候了。”西秀最后叮嘱了一句。
　　挂了手机，我才忽然觉得阳光十分晃眼，昨晚又没拉窗帘了。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挡在眼前，无名指上的钻戒亮得通透。韩宝乐又和西秀联系过了。他知道我会睡过头的，可是他干嘛只打给西秀，不自己叫我起床呢？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们有时差，但是你偶尔晚睡一点又不会怎么样的。
　　我仰面躺在床上，翻转着右手，看着那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钻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一些被故意忽略的片断慢慢穿过光影斑驳浮了出来。那天在医院韩宝乐说过：“如果你一直像现在这样对我，我恐怕支持不下去了。”洒家当他是在说气话没顾得上呼应。而他离开的前一晚又问我：“小八，没有我你也能够过得好好的吗？”洒家又当他在说梦话置之不理。可这会儿仔细想想吧，韩宝乐会不会真的对我失望透顶了啊？从现状来看，借这次机会遁了不是没可能的哦。
　　678同志啊，你可能又被抛弃了哎。
　　你说在这种别扭的心情下我能大大方方地和西秀去吃饭吗？西秀看我走下台阶，衣服也就罢了，发型明显令他吃不消。“小八，你真的决定顶着这样一头胡比·戈德堡的发型去饭店？”西秀撩起我的一缕头发，揉了揉，感叹道：“阿宝不在，你连基本护理也不弄了？发质这样真是灾难。”
　　“别跟我提他的名字。”我气呼呼地说，“他有一个月没和我说过话了。”
　　西秀皱起眉头，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随口说道：“女人，就是喜欢疑神疑鬼。”
　　“西秀，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去了。”我不快地说，“为什么他每天都有找你，连宋慕和雪莱兄都和他有联系，他却从来不找我？”
　　西秀瞥了我一眼，说：“他找我们都是有正事的，你能帮他办吗？你不知道他在那里有多忙，每天都要搞到凌晨三点才能睡。他每次都有问起你啊。要抛弃你，还问你干吗？”
　　我憋着口气坐在位子上。
　　“小八同志，”西秀又道，“阿宝不找你，你就不能找他吗？你又不是没有他的电话。”
　　“不管，反正他一个月不打电话给我就是说不通。”我本来想跟西秀说说我的那些推理根据的，只是好像有点说不出口。
　　“你就不能信任他一次？就一次，有那么难吗？”西秀不以为然地说，按响了汽车音响，NaNa的《Lonely》飘扬而出，蓝调和HipHop结合得那么妙，让我一下子无语了。
　　“秦茨说我不相信韩宝乐，今天你也这样说。你们让我很郁闷啊。要我怎样做才能算是百分百的真实？你告诉我呀。”等我渐渐适应了音乐的节奏，就又复苏了。
　　西秀看我激动，调轻了《Lonely》的音量。“秦茨跟你说这些干嘛？”他不快地说。
　　“她说是因为我自杀所以他们才……”
　　西秀打断我道：“是阿宝跟你亲口说的吗？秦茨说的话你倒是很相信啊。”
　　“当然啦，她还有什么必要骗我？”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阿宝？秦茨的看法就一定对？”西秀不赞同地说，“照我看啊，阿宝出轨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不是一直期待阿宝出轨吗？他不出轨你就害怕，他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后来他真的出轨了，你不是就放心了？”
　　我抿着嘴不出声了。西秀的见解和秦茨不同，或许是因为男人和女人、局外人和局内人的立场不同吧。我想起了那个“乐师邻居扔一只鞋”的故事，当初就是这样安慰自己来着，所以西秀说得是没错的。只不过，这当然不可能解释得了韩宝乐出轨的原因，只能说是他的出轨无意中所达到的某一种奇特的效果罢了。
　　韩宝乐为什么要出轨？当然不可能是为了让我安心，要不然这个世界就太疯狂了。只能是他自己需要。家琏早就说过的，齐人之福么，是男人都会想的。所以西秀啊，你不能因为谋杀犯杀人的手法高明，就认为他杀人的行为是合法的吧？秦茨你也不用啰里啰唆说那么一大通了，韩宝乐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他多少有那么点爱你，不管是被你感动也好，是他自己渴求温暖也罢，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他自己都不曾为自己解释过，你们又何必为他找借口？
　　中午我没有吃太多，因为西秀和潘小易好甜蜜，我看着好倒胃口。潘小易一定要给我拍几张照片，说要发给韩宝乐。我都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节食了，你说我怎么敢让她拍下我现在的模样。“身材没问题呀，”潘小易笑着捕捉镜头，“就是头发太蓬了，不过估计阿宝更蓬的都见过吧。”
　　“不要啦，千万不要拍啦。”我慌乱地躲避，抱头鼠窜，“侵犯肖像权啦，潘小易你小心我跟你打官司哦。”
　　因为下午我要去做头发了（没办法，被西秀伤了自尊心了，居然说我是“修女也疯狂”的发型），所以没有跟他们接着去high了。
　　做头发的时候，我的那个7号发型师问我：“你的发质变差了，我要给你做一次柔顺？”我叹了口气，你做吧做吧。7号今天话有点多，又问我：“我给你做个张柏芝最新的爆炸式吧，等发质修复了，还可以编很多彩色的假辫子的那种。怎么样？我看你挺适合非洲风味的。”
　　我正喝着水呢，差点一口喷出来，好吧，我承认我有做胡比的潜力了。韩宝乐一走，一切皆有可能。“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我对7号说，“我也该改头换面了。”7号满口答应了去准备了。
　　做完头发天都快黑了。我照了照镜子，还不错，虽然有点疯狂，但符合我现在的心情。我记得最近看过李冰冰拍的一张照片，当时觉得狂野风情得不得了，有一种原始的美。现在发现俺也可以很接近自然啊。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韩宝乐。他一定笑趴下了。发完了才开始后怕，上午还在想他是不是抛弃我了呢。
　　我在路口随手拦车回家。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我以为是韩宝乐，立刻接了。
　　“猪猪，你在干嘛？”家琏笃定的声音传来。
　　“我刚做完头发，现在回家了。”我有点小小的失落，声音也轻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的头发。”家琏说。
　　我点了下视屏，家琏看见我了，我也看见家琏了。他那边阳光灿烂，我这边乌漆麻黑。家琏抱怨说光线太暗，看不清楚，让我等下把照片发给他。我答应了。
　　“还在等韩宝乐电话呢？”家琏说。
　　“是啊。西秀说他是太忙了。”我干巴巴地说。
　　“真不巧啊，”家琏轻松地说，“我本应该好好把握机会的啊。等你考完试就过来吧。”
　　我切一声：“哪有这么不巧的事啊，家琏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啊？”
　　“瞎说，我怎么会？”
　　我才不信呢，这厮从小就是往做奸商的方向培养的。我呵呵了两声。
　　“是真的啊，”家琏说，“我跑到这么远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让我想念你呗。”
　　他轻声笑了。“那你想念我了吗？”他问。
　　“你天天给我打电话，我怎么想念你啊？”你个烂人不在这里，我都落单很久了，找到你先是一顿痛扁……
　　家琏老油条地说：“可是不打电话给你，我会想疯掉的啊。”
　　“那你就回来呀。随便找个人帮你顶着不就是了。你又不会意大利文，能泡得到妹妹吗？”
　　“你又不跟我结婚，我回来干吗？”
　　呐，耍无赖了这不？就是姐姐太宠你了。“那要这样讲的话，你就等着意大利语变成你的母语再回来吧。”
　　“猪猪，你真狠心啊。”
　　“嗯嗯，猪猪对不起啦，骗谁都不能骗你，我会难受的。”
　　“臭猪猪，你少来这套，”家琏说，“从没见你有过罪恶感，不可能今天忽然生出来的。”
　　我和家琏又在吵架中结束了对话。这已经是每晚的例行公事了。你说我怎么还敢去他那里哟。晚些时候我收到韩宝乐的慰问电话一个，直接打到我手机上来的。
　　“看到你的照片了，”韩宝乐笑道，“我喜欢你的新发型。”
　　我立刻欢欣鼓舞了：“嘻嘻，通过了？那我保存到你回来啊。”
　　“这是你第一次发短消息给我。”停了一会儿，他有些不满地说。
　　“哦。”我喃喃道，“这也是你第一次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