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尔

4、cheaper4·过敏

　　离周五还有两天。
　　阳光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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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台上老师讲课严谨，板书密密麻麻，口齿清晰。氛围安静，学生写字翻书声沙沙。一派紧张氛围。
　　“叮——”终于等到中午下课铃声传来，所有人都松口气，合上书本。
　　“这堂课就讲到这里。”老师放下三角板与粉笔，“下课。”
　　“起立！”班长首先站起。
　　“哐哐——”起立时碰到桌子椅子。
　　“同学们再见。”“老——师——再见——！”
　　老师收了东西走出门口，教室里渐渐吵嚷喧杂起来，说话声有，跺脚声有，推椅子声有，摆桌子声有，笑闹声也有……与刚才上课时的紧张氛围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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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姮音，一起去吃饭好不好？”要出教室门的时候裴影川和几个女生走来，气势慎人，不太友好，信心十足的样子。
　　裴影川踏一步上前，俯身靠近她耳边，笑容扬起，以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洛雨卿正在和同学吃饭。”
　　……
　　她之前都是以雨卿做借口的。
　　……
　　意思是——不去不行。
　　听懂她的意思，脚步顿住，眼里闪过寒光，被留海隐藏。
　　微抿唇时，苏亦珊跑来，气喘吁吁，看到这阵势，怯生生地开口，“洛学姐，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吗？”
　　“好啊。”笑眯眯地答应，转头对着裴影川，已笑里藏刀，“不好意思，中午已经有约了，只好下次了。作为学姐，应该不会和学妹计较吧？”
　　裴影川眯眼，打量苏亦珊，笑得得体大方，“那是自然。”往后微退一步。
　　然后洛姮音拉起苏亦珊的手腕，先走一步，裴影川看着。
　　要转下楼梯时后头看一眼，有几丝笑意，裴影川垂在腿旁的双手渐渐握紧，眼神很暗。
　　算是结下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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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十指纤凉。
　　苏亦珊偷偷打量她，校服衬衫外仅套一件米色针织开衫，藏青色裙子下露出好看的膝盖，棕色长靴上流苏坠下，卷发披肩……好看随性有型，却完全不怕冷似的。
　　打开食盒，味道很好闻，饭菜清淡，整齐地排列着。
　　姮音叠起双腿，拿出筷子，吃一口饭，很细很慢地嚼着。
　　苏亦珊夹菜，或许是因为对面坐着的是洛姮音，她动作很不自然。
　　抬头看一眼，美女仍是目光静浅地看着窗外，没有在意她的毛毛躁躁，一丝一毫。
　　但亦珊却宁愿她在意。姮音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仍是那样坐着，仍是那种优雅的姿势，卷发仍有一缕垂在胸前，脖颈很美，锁骨精致，却不带人情味，一丝一毫。
　　她看着看着，居然有些心疼。
　　……
　　一丝很淡很凉的柠檬香。洛姮音微微转头，看着苏亦珊食盒里的柠檬片。那眼神很静。
　　苏亦珊见她看着，微微笑，递给她一片。
　　她仍看着，那只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苏亦珊的嘴角略微僵硬。
　　许久，似在思索。她终于放下筷子，接过，像之前那样很细很慢地嚼着。
　　苏亦珊很开心地笑了。洛姮音更静了，低眉不知想些什么。
　　吃到一半时洛姮音微微顿了顿，睫毛很轻地颤了一下。然后又嚼，很细很慢。苏亦珊没有发觉，她吃得很开心。
　　直到她把那片柠檬完完全全、一丝不剩地吃下，身上已经很不适，她捂住嘴，剧烈地咳嗽。
　　苏亦珊显然被吓了一跳，她愣愣抬起头便见到洛姮音毫无血色的脸庞以及紧皱的眉头。
　　她没敢说话，但洛姮音的咳嗽怎么都停不下来，她无措地问无措地问她怎么样，并轻轻拍她的背，但是手刚碰到背就被挡住，她咳地剧烈，像是要把整个肺咳出来似的。苏亦珊毫无办法，怕地要哭出来，洛姮音站起身推开凳子，疾步向外面走去，苏亦珊马上跟上。
　　她走地越来越快，伴随着咳嗽，卷发扬起，所经之处余一丝茶香。苏亦珊只好小跑跟着，在她身旁，眼睛红了一圈。
　　过走廊的时候有人挡到路，她看也不看地推开，低头走地快。
　　被推开的男生略有思索地回头看她，黑色短发软软垂下，帅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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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校医处，仍咳嗽，越来越难受。医生简单看了她的病情，便让苏亦珊出去等候。她出去的时候眼里已隐隐有水雾。
　　声音渐渐远去，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清，一片冗杂，很想用力喘息，缺氧……
　　关门时，洛姮音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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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处理后终于开门，苏亦珊上前，嘴唇微颤。医生眉紧紧锁住，一面让她通知姮音家属，一面又拨救护车的号，动作迅速有序。
　　洛姮音对柠檬有很严重的过敏，再加上心脏病，直接食用会有生命危险。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救护车迟迟不来，苏亦珊已经跑去找洛雨卿。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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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见到救护车驶来，停在学院，几名护士跑来，熟练地将洛姮音移上担架抬走。此刻苏亦珊也终于找到洛雨卿。她跑上前拉住她袖子，洛雨卿惊讶望向她。
　　不顾旁边人的眼神，她喘得厉害，模样已经很狼狈，积聚了许久的眼泪一颗颗掉下，她带着哽咽对她说——
　　“你姐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