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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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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丝绳上打瞌睡,梦见自己长出了金色的羽毛,青黄相间好生漂亮,却被一只秃毛鹤讽笑说我是怪物,丑的别致,活活又气醒了。
一抬眼就看见刚才那个梦中嘲笑我的秃毛鹤的原型优哉游哉的坐在枣树下得意的吃着枣子,我便怒不可遏,朝他啃得正欢的那颗枣子吐了口唾沫。
"诶?怎么下雨了?"叶白笺不知所以然的站起来抬头望天,寻觅天际的哪处变了相要下雨,心理盘算着用不用去收衣服。
非常的不幸,我恰好喉间有一口痰,他这一抬头,白白净净的脸就迎上了我直直下落的黄痰,啪的撞击声,让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兴奋。提着红色的裙角,蹦来蹦去好不欢乐。
他可是个洁癖啊!!!我这一口下去,他定半年都不敢再招惹我了。
"云…栖…你给我死下来!!!!!!!!"叶白笺的小宇宙爆发了,我雀跃的从长长的丝绳这头跃到那头,他尽管腾云术学得不赖,可是体重同样很不谦虚,远远的瞪着我,不敢上这条蚕丝丝绳,唯恐从绳上摔下去,落个半身不遂的毛病。
我是全然不怕的,自从他极为狗腿子的向师傅请缨监督我练这平衡功,我就摔了无数次,也练了无数次在摔下去时怎么安全着地。如果今天他敢自取其辱上这条绳儿,我敢用我云氏一族的人品保证,我可以轻盈完美的三个后空翻平安着地,他只能直截了当作自由落体运动,摔个半身不遂告终。眼下只要我还稳稳地站在这保命的绳儿上,他就算是用膝盖想办法,也拿我没辙。
哼,敢让我云栖做梦不痛快,我就让你尝尝连梦都做不成的不痛快!
"你…你这只戗毛的绿凤凰!祸水!你敢欺侮小爷我?你活腻歪了?看我到师傅那里告你一状!让她老人家狠狠地责罚你!你等着!"
我一听便急了,这可了得?我的种种"光鲜"作为。若是让师傅老人家知晓了。免不得一顿鸡毛掸子炖凤肉。我尚尚年轻,即使调皮,也断是不会轻生找死的,我赶忙从绳儿上跳下来拦住叶白笺:"师兄~好说好说~这大晌午的叨扰了师傅她老人家清修,得是多大的孽障。您有什么需要的就赶紧吩咐,阿栖为了师兄的方便,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这番假话讲的掏心掏肺,感情饱满,真挚得很。也把想着怎么坏我的叶老贱感动了,摸着下巴再三思索,讪讪道:"我仿佛记得我的几双袜子,已有多时未洗。搁在偏房,你既闲着想为我做些事情分忧,便去取了洗净晾好,下月九重天设蟠桃宴,正好派上用场。"
他几句话说的云淡风轻,乍一听极为我着想。可却是安了一副比猪下水还肮脏的贱心,居然使唤我给他洗臭袜子!还堂而皇之找个由头把人情赖到九重天的仙帝设蟠桃宴那里去,让我含冤为三界繁盛而开开心心的给他浣洗袜子吗?
"好…师兄的事…自…自然就是阿栖的事…师兄且歇息着…阿栖…阿栖这就去为师兄洗…告辞…"
他梗着脖子应了一声,还不忘嘱咐我少放皂角,说什么他的脚丫子不大得意皂角的味道。我怒视他继续享福的歪偎在枣树下啃枣子,咬咬牙暗自安慰自己,只要师傅不知道,神马都是浮云!
一打开他偏房的门,我一口黑血就差点没喷出来。他得是几年没洗过袜子啊…这也叫几双袜袜么?
我的凤凰眼前,赫然有一座一人高的袜子山。几只修行不足化作人形的小蝇飞来飞去。我隐隐觉得心口很是疼痛,腿肚子也绵软不少,估计是被这堆实在"不太多"的浣洗物给惊喜到了。
洗吧!洗他娘的!
我恹恹的蹲在溪边,狠狠抓了一大把皂角粉,连同对他的恨意,搓搓搓搓搓搓~
想我堂堂凤族未来女王殿下,竟然还会沦落到一只贱鹤洗袜子!这事情万不能让别人知晓了去,否则我凤族的颜面何在…
说句心里话,我是很愧疚于凤族的。我一出生就叫凤族闹了个大笑话,人家小凤儿出生都是朱丹色美的很,生命力个个顽强,基本一落地就能睁眼爬行。我呢?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三天才会睁眼,害得母王以为我是死的。哭了个日月颠倒。好不容易把我的魂给哭醒了。我一睁眼想看看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却看到了一身绿毛。
我真的不是母王一时糊涂,和某个绿毛龟生下的杂种吗?
妖族最见不得异数,虽然很久以前也有青羽凤的先例,可是毕竟那只青羽凤,是上古大神权枫的长女,当时三界的第一战神,亦是第一美人栗迟栖。栗尺栖生的时候,正逢三界大乱,人界闹旱灾,海界发海啸,妖界和魔界打得如火如荼。仙界也在流行一种瘟疫,可栗尺栖一生下来,一道红光从九重天劈下,三界一声巨响,然后人界下雨了,海界风平浪静了,妖界和魔界领袖脑子被红光劈了,在圣洁的笼罩下鬼使神差的各自退兵,仙界的瘟疫,亦蒸发的无影无踪。她对道法悟性极高,升上神升得极快,几乎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事情都做得完美无缺。却红颜薄命,在一次凝神提气原神薄弱时,被三界出逃的嗜灵大魔头俯身,为防止嗜灵操控她的躯壳残害三界,跳了有毒的渊潭,光荣就义了。
多么邪乎的神力,多么传奇的人物呵!相比之下,我还是宁愿相信,我真正的父亲是某只已经跑路的绿毛龟。毕竟,和她一比较,我自己都觉得我卑微得很。
祸水体质造就祸水气质,也许如果我只是一只顶顶平凡的雀鸟,倒不会像我现在这样活的危机迭起。我出生后7天,娘亲怕我在凤族受人欺负,索性送去了西海上漂浮的神州岛,上神星崖子清修的福地﹣鸣以丘。因为长了一身莫名其妙的羽毛,我特别偏爱红色,从来都是一袭红裙光彩照人。我在凤族没来得及危害一方,在鸣以丘,我充分发挥了我祸水的潜质。初来乍到就把星崖子的草药方当成了公共厕所,一泡尿,毁了…而后在被罚去面壁思过时,偷偷带了一只炭笔,画了一墙王八。我又被责罚用水清洗墙面,可是却迷糊的打来一桶带绿矾的水,我带了防水手套,自己倒是没什么事,可是那墙…被绿矾溶了…于是我又负责重新为鸣以丘建造一座房屋。我想,建就建吧,于是用三天三夜的时间精心搭建了一座美丽的茅屋。竣工后我自己看了很欢喜,就请来师傅小坐。她看了看茅屋,破天荒的夸奖了我一番,我高兴的忘乎所以,亲自出门去给师傅沏茶。就在我离开的那一瞬间。茅屋塌了。师傅无辜的被我所建的豆腐渣工程残害,也终于见识到了祸水体质的强大。再也不玩花样让我尝试盖房子这种高危活动了。
我来了鸣以丘,就不必去钟离山学道,也许,真的少吃了很多苦。我知道,钟离山那个学府的仙师们,都是戴有色眼罩看人,我大哥在那里学道,假期回来一提起钟离山,还是骇得脸色惨白。同窗也多是恃强凌弱,你若是修道修的不精,升不了级,连你的导师也虎视眈眈的待你。我一联想自己,担心自己去了钟离山那山容易消失在三界中,便庆幸我娘还真是有远见,做了一件造福三界的大好事。
"呼…累死了,不洗了,去吃点东西吧。"我自言自语。于是回房从一个大锅里打了些绿乎乎的东西盛进碗里,吸溜吸溜的吃起来。
我吃的是一种草碾的泥,不要吃惊不要吃惊。我知道凤凰少有吃草的,不幸,我就是个别致的吃草的凤凰。
额…其实吃草也没什么丢人,可爱的小兔子不也吃草吗?我是可爱的小凤凰…吃草…恩…可爱的小凤凰也吃草!
……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汗颜,好吧,我天生受气的命,伙食不够,叶白笺吃肉我吃草。这就是祸水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