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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攀比十四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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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天听得十三的开解,我有心借着养兔子的事和敦恪接近,敦恪又有意和我交好,慢慢得我们开始熟络起来。
因为敦恪和十三是胞妹的缘故,时常十三也来寻我玩又是知道我爱稀奇的玩意,常给我带来些玩物。我心里高兴嘴上却总该损他两句:“一定是思想稀奇了,才找的这么稀奇的玩意。”
十三听得我这番胡诌,嚷嚷着要破开我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又佯装生气的模样对我说,只有你敢这么跟皇子开玩笑。
日子一天一天越发过得糊涂,寻那一同消失的男生的事情也一直没什么音讯。
或许没有回到清朝,或许是去了别的地方,或许已经死在了这里。我想。敦恪总是会问“你要找的那人到底是谁?很重要吗?”
我总是会淡淡地笑着,不愿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一个一面之缘的人如此上心。难道是我内心还存着一丝回现代的希望。
不过怎么可能不抱有希望呢?毕竟那个地方有我的亲人。毕竟那个地方记载了我二十多年的生活。
后来我不愿再寻了。只是成天浑浑噩噩的模样,浑到若不是经过敦恪的提醒我都快忘记了过两日便是端午了。掐指一算来到这个朝代也有数月了。
本来只是想窝在府中吃吃粽子,睡睡觉就把这么个节日过过去。
可耐不住敦恪的盛情邀请,只得在晌午时分就开始打扮准备去参加晚上的宫宴。
我穿上一个丝绸布料的深紫色袍子外搭一个边绣祥云的深蓝马甲,和荣宪同坐一辆马车去了宫中。刚下了宫门远远地就看见敦恪和十三站在外头等我,身边还站着一位穿宝蓝色袍子,金色腰带缀两块翡翠且跟我们年级相仿的男子。
我看到他们心情甚是激动,迈开步子小跑了过去想着又能认识新朋友!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脚底下突起的青石板。
脚底下竟是一沉重,腿发软着就要往地上栽去。我心里泪奔,在府内摔一跤就算了可这是皇宫啊!这一摔我日后出门都得要带面纱了吧。
“女娃娃!小心摔了你的脸”手臂被人紧紧一抓,我吃痛抬起头,眼前是那个和十三他们站在一起的男子。
“十四哥。你在那胡诌什么呢!”敦恪也走了过来扶着我,后头跟着的十三想扶我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放也不是,扶也不是。
我措手不及地退了他一把,怒狠狠地盯着他:“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我一面叫嚣着一面又偷偷打量着他,这个和雍正帝同母的十四爷胤祯,最有康熙风范的大将军王。他身材纤长五官挺拔带着一股淡淡的英气,正是我心中沙场征战的将军模样。
十四被我的突变吓得面色呆愣,不过很快他便挑着剑眉望向我,嘴角带着一丝戏谑:“那你为什么有辫子呢?”
“我是蒙古人。”我不甘示弱望向他,便听得他突地低沉道:“我真讨厌你!”
我内心诧异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心里虽是有些畏惧但为了不输了气势,也是瞪大了双目望着他。
我心里听得是又气又无奈。想不到这十四爷竟是如此争强好胜之人,连个外貌都要去争。我挑着眉目,挑衅地望着他道:“可是见了我,你就知道输得滋味哦!”
随即拉着敦恪快步朝前走去,把后头气得跳脚的十四给甩得远远的。
宴席上的达官贵人多半是不认识的,我只得一面四处指着人一面问着敦恪他们的来历。
这时斜对角一张雕花桌前坐着一个身穿红袍的男子,他愁眉不展拼命地朝着嘴中灌酒,脸上是淡淡的苦涩。
我瞧着他有些清冷的模样,只道是他便是四阿哥,可谁知敦恪听我这么一说,眉目一挑尖叫道:“哪里啊,四哥哪有这么年轻那是十哥。”
十阿哥!我又拧起了眉,在我心中他的心想应该是憨厚笨拙的模样,再或者应该是快乐的,可眼前这个有些伤怀的男人倒让我有些联想不起来。
敦恪见我这样低低一笑“十哥自从前几日在猎场上受了伤性子也变得不开怀起来,脑子似是也不好使了。”说着她指向十阿哥旁边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人道:“四哥刚刚离席了,那个是九哥。”
我随意地点头想着前几日好像是听说十阿哥受伤昏迷的事情,醒来之后一直是有些混沌的状态,不过倒也符合历史上的评价。
我又四处张望了一会,觉得肚子有些空便埋头开始吃着桌前的食物。突地觉得一道目光直直地对着我的额头,似是一把刀子要把我活剥。
我抬起头看见对面的十四一双美目狠狠地盯着我。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来到这儿也不过一段时日,真正想把我活剥的也只有他了!
我扬起嘴角微笑起来又冲十四勾勾手指召唤他过来,我心想也只有我敢胆子这么大把一个炸弹引到身边。
十四虽是满脸疑惑但还是离了座位朝我这边走来,等他到了我反倒是不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吃着喝着。
“你叫我来作甚!”十四不明我的意图有些急,只是用眼神示意着他再等等,再等等。
前些日子西洋传教士往宫里送了些烟花来,康熙心情甚好便分了些下来给年纪小的玩,等小公公发到我这来时,本是只放了两根小礼花,可见着身旁的十四便讨好般地多放了几根。
“这就是你的目的。”他道,我点点头,借着他的光倒是可以多带些烟花回去给芸香他们玩。
“我终于知道了你的弱点!你就是怕放烟花才唤我来?”我本是把玩着烟花,听他这么说只觉得头昏眼花,手不自觉一颤,把烟花抖掉在桌上。
我懒得搭理他,眼瞧着周遭的皇子皇女都握着烟花闹得不亦乐乎,不自觉摇摇头在21世纪都泛滥的玩物,在清朝倒是吃香。
突地我的视线又瞥到了十阿哥,他面无表情地握着那些个烟花,嘴角牵扯着,目光有些涣散地一根根反复把玩拿捏着,看不出到底是开心还是悲伤。
“我就知道你不敢放,看你都不敢玩。”十四又在我耳旁絮絮叨叨使我不得不收回了我的视线,我不耐烦握住了他张牙舞爪的手,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胆大,一下子吓得愣住。
“不如来打个赌?”我道,一旁的敦恪和十三绕有兴趣的探过了头来听“咱们要赌就赌大的,不赌钱赌一个条件。敢不敢?”
我看了看他们三人。敦恪一向赞同我的想法,十三也觉得无聊找点事干也是不错的,只有那十四犹犹豫豫地看了我们一眼才说:“好吧,十四爷就陪你玩。”
他虽是面上强装着,可眼里那份欣喜倒是被我捕捉到。
我瞧着场子中央最大的那个喜炮,周遭围着一群小公公却没一个是敢上前点火。我指了指,道:“赌我敢不敢放那个。”
话一落音几人都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就连周遭的阿哥们也聚了过来,一脸好奇地模样凑过头来。
敦恪一向就随着我的意见,赌我敢。而十三和十四都同样地赌我不敢。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十三,这个赌局就是故意安排给十四的,他非要来插一脚!
十三看我一直看着他,说道:“这么大的炮竹点起来多吓人,一不小心伤了自己可怎么办?”
我摇摇头一脸自信:“你们就等着输吧,我的条件可是你们输了要扮成女子模样上街哦!”
十四听我这么一说,又上手敲我的头:“你真大胆敢让皇子做这种事!不过我们不一定会输哦!”
我看着一旁的十阿哥仍是目光涣散的模样,便从他手上夺了支烟花便朝场中央走去,他见我这样才终于开了口,声音轻轻地道:“这可是吓人的玩意。”
十四听了也跟着后头咋咋呼呼地吓道:“你看!十哥都说吓人了!你看看你唯一的优点就是那张脸了,若是毁了该如何?”
我见他这副夸张的模样面上发笑,可心里却有些害怕,小时候曾因为点蚊香而被火烧了手,所以到现在都是有些后怕。
我到了场中央,把烟花放入火盆中取了点火星子便回头看席上的几人,十阿哥一时垂着头一时看向我;九阿哥手撑下巴,表情淡然地盯着炮竹;而十四,却不是我想象中嘲笑的模样,他眼睛微眯,头拼命地朝前探,眼神中是焦急,是害怕,是忧虑。
我心中一颤,手快速地把烟花放在炮竹的引线上头,火顺着引线“嘶嘶”地燃着一路朝着竹筒蔓延,几秒之后我手中的烟花冲着上头炸开,在天空中描绘出一朵朵美丽的花形。
与此同时,场中巨大的炮竹“砰”的炸开,并一节一节顺着弧形燃放。我因突如其来地爆炸声吓得腿发麻,一时间挪不开步子,只能任由吵闹的声音一下一下冲击着我的耳膜,难受!疼痛!我想去捂着耳朵,却在下一秒中被一双冰凉的手覆住。
“我觉得你吓坏了。”耳旁轻轻传来十四飘渺虚无的声音,虚无地我以为这只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后的幻觉。“像个女人般的男人。”
他见我毫无反应,一面双手捂着我的耳朵一面用着力地把我往后拖,我的鞋底一路在地面上滑出弧度直到去了席位。
见着身旁的阿哥格格们都是一脸发笑的模样看着我,我有些恼,生气地甩开了十四,并借力重重地打了他的半光头一下。
“你可是输了的人哦!”我见着他即将要发怒,我忙道。
“我,我……”十四一下子理亏,声音沉了沉。我见状忙拉着他和十三朝着敦恪的格格所走去。
我和敦恪本是想给十三和十四画个平常的宫妆扮成小宫女的模样,奈何那两个大光头和略显高大的身材让我很是头疼。
最终想想,取了几个帕子给他们两的半光头包着再抹上厚厚的粉脂,又向宫里那些老嬷嬷讨了些不出挑颜色的衣裳给他俩换上。
我拉着他们忍不住放声大笑。并不是他们那种活脱脱的老妈子模样,而是十四那种想生气又无法发作,只得睁着圆圆虎目恨恨瞪我的样子着实好笑!
我心想这样玩得不过瘾!该是带他们到外头溜一圈,御花园里路过服侍的小太监小宫女无一个不侧目偷偷打量着。
我随手寻了个看起来胆大的小太监问他们在看些啥,不料那小太监怯生生地答道:“公子和敦恪公品味真是独特!哪找的这么丑的老妈子。”
那小太监说完似是看到什么恐怖的玩意,面色突变瞳孔放大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慌慌张张跑走了。
我依着他的视线往后一看,呵!原来是一只面目狰狞的白面虎,只见十四五官都皱成一团眼露凶光:“哼。十四爷我生气了。”
见我们三人都不理他,他闷闷地又说道:“我长得那么好,扮女子也自是好的。”
我一听转头看向十三,他也正是一脸憋笑的模样:“我发现了十四弟的一个秘密。”他说完冲我眨眨眼,睫毛忽闪忽闪好看的紧。
我会了意佯装好奇,问道:“什么秘密,说来让我也听听。”
十三清清嗓子一脸正色:“原来十四弟英俊的外表下藏得尽是一颗女儿心。”
本是一旁伸耳认真聆听的十四一下子跳了起来,把十三夹在腋下做势要打奈何穿的是紧身女装,身子舒展不开动作着实搞笑。
敦恪也凑热闹地冲了上去,三人抱作一团。
我笑着,笑得眼泪都即将落了出来,脑中突然想到日后十三,十四对立的情形。本是手足情深却为了一把冰冷的椅子丢失往日的情分,这样美好的日子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我想得出神,浑然不知自己突然头脑发热问了句:“今后不管怎样你们还像今日这般要好可以吗?”
话刚落音抱成一团的人立马停了下来,十三目光从我脸上迅速滑过望向远方,双目迷离不知再想些什么。十四也是同样的面色涨红不答话。气氛一下子落到了冰点,倒是敦恪嚷嚷着还有事情忘了做才帮我解了围。
我和敦恪辞了轿子,各怀心事地走在北京城的路上。天空已经挂上了黑蓝色的幕布,周遭的人家都挑亮了灯忙活着过节,几个小孩子捧着粽子从我们身边匆匆跑过。然而身边热热闹闹的场景我两却也无心观看,暗淡的月光似分割线把我们隔绝出这份热闹。
行到一背光处,沉默许久的敦恪才开了口:“他们日后不会像现今这般要好了。”
我装傻问道:“他们是谁?”
“你知道的。权利至上,亲情和这比起来似是单薄了很多。”
我沉默叹了口气,就连敦恪这种整天嘻嘻哈哈的疯丫头都明白的道理,我又还在妄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