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桃花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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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看到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银白，衬得陈轻楚脸色愈发的透白。琢磨着昨夜是一夜的大雪才会一如此的盛况，院子里的雪厚得将车窗以下的部位全数覆盖。种在一边的杏树也由于积雪累积压断了好几段树枝，斜插在深深的雪地里。
对面关家的小重孙蹲在门口的榕树下堆雪人，轻楚想了下推开玻璃门唤了一声：“ 关冉冉，你小叔回来了没有？”
冻得满脸通红的关冉冉小朋友笑眯眯地抬头，看得出是高兴极了。“ 还没呢。我听妈妈爷爷说，大雪把路封了。”轻楚点了点头，回屋洗漱完后换上呢绒大衣走出自己的房间。
陈母正好摆好早餐，看见自家闺女下楼，招了招手，“ 阿楚，正好吃完和我一起到商场买点东西。”
轻楚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了一眼院子的花房，不解，“ 我爸还没起么？” 陈母笑笑，动手给她打了碗稀饭，“ 哪里，程家太爷一大早给叫了过去。”
程家是R市的官宦世家，陈家则是地道的商场之帝。两家如果联姻，切切实实算是官商勾结。只是以程家现在的地位完全不用靠联姻这个杂活。程牧意不是好人，任何他不喜欢的事都没人能强迫他。所以，轻楚非常的不明白程牧意当初为什么答应程老太爷的鬼话，和她又是交往又是准备订婚的。
“ 妈，我现在不嫁行不行？” 轻楚思绪混乱的搅着碗里的稀饭，轻叹了口气，“ 反正我还年轻呢，是吧。程牧意也才26岁而已。”
玄关的门一开，冷风扑面而来，陈轻楚缩了缩脖子，继续漫不经心的突发奇想。进来的是陈父，年近50岁的陈观梧保养得很好，脸色红润身材也不见发福仍旧是一头黑发潇洒。
“ 怎么不嫁了？牧意刚还和我说讨论年后订婚的事呢。难道阿楚你有婚姻恐惧症？” 陈父相当的一鸣惊人阿。轻楚愣怔了半天没回神，讨论订婚的事？年后？程牧意？陈轻楚凌乱了。
饭罢，陈家闺女陪同自家阿母去逛商场。原来，陈母所谓的买点东西是指从一楼逛到顶楼。
途中陈母给轻楚看上了见连衣裙，要求她去换装。陈轻楚无奈的拿起衣服走进更衣室。换好衣服后，隐隐听见外面有人在同母亲攀谈，为了避免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轻楚果断决定过几分钟再出去。
直到声音渐渐消失，陈轻楚才扯着薄薄的布料晃了出来，顿时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处。
程牧意一身米黄风衣搭黑裤长靴一派淡然的坐在沙发上，面容清淡又清风朗月光芒尽放。膝盖上摆放着时装周刊，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时不时地抬手翻过一页码。陈轻楚撇了撇嘴，走到镜子前整理身上的这条高档连衣裙。
扣好腰带后，轻楚一抬眼，便看到镜子那边程牧意一如晬了水光的双眼似笑非笑地看她，顿时大囧。拉了下松垮的腰带，苦哈哈着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牧意把书搁在一旁，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后，帮她把身后的披肩理好，顺势双腿交错倚在穿衣镜一边，“ 碰巧遇上而已。”
轻楚耸肩旋身回更衣室换下衣服。出来时，陈轻楚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正在店门口和人交谈的程牧意，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慵懒贵气。
乔送越过他象征性地对轻楚挥了下手，“ 轻楚，这么巧。”
陈轻楚把衣服还给店员，点头扯出个友好的微笑：“ 嗯，真巧。” 巧个别来无恙阿巧，怕什么来什么。很可惜的是关琦不在。
乔染下意识侧身看向她双手背在身后，朝她挑了挑眉也走进店里，拿的正好是轻楚刚试完的裙子。轻楚看了眼一脸无辜的乔送和一开始便事不关己的程牧意，拿着包准备走人。
程牧意拉住她的手，声线温和低敛像极了大提琴的低沉悦耳，“ 等会，我和你一起上去。”轻楚的思维因为他的动作明显一僵，程牧意握着她的手腕不甚在意却也没有放开的打算，轻楚只好一起候着。
于是换装完毕的乔染让陈轻楚深受打击，自己刚试时明显没这效果的。“ 身材不好果然穿什么都像穿麻袋。”
声音不大控制到恰好轻楚能听到，程牧意抬手拧了拧眉心，表情不无失望。轻楚瞪大眼睛横眉怒向，恶狠狠地照着他手臂一捏，又刻意的压低声音，“ 你穿什么都像麻绳。”
程牧意曲起食指抵在上唇线，轻笑了下，笑容淡雅分毫不多，“ 轻楚，你看过我换衣服？”
“ 没有。” 轻楚毫不犹豫。说起换衣服，轻楚确实是看过。
一个月前，程母邀请她到程家吃晚饭。当时程牧意刚从东京回来倒时差，轻楚只得硬着头皮去敲门，看见门没锁住，眼疾手快的一把推开。于是便看到裸着上身换衣服的程大公子的清挺的背影。嗯，身材着实不错，清瘦又不显瘦弱。
只是轻楚不知道，程大公子当时身前是屏偌大的穿衣镜。对于自己失身的事情，程牧意是看得一清二楚。“ 好看么？”
反应迟钝的陈轻楚点头，“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程牧意清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微微上挑，好看的桃花眼晬了细碎的亮光，“ 六宫粉黛无颜色？轻楚，你听过好汉歌么？其实我更喜欢那些形容词。”
轻楚满脸通红，心里腹诽：你和六宫也就不相上下而已。
乔染危险的眯着双眼，看着正在奇特互动的两人，“ 阿意，听说你年后要订婚了是不是？”
“ 没有。” 程牧意侧脸瞄了下轻楚，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乔染了解的点头，也不再攀谈。
程牧意实打实的带着轻楚一路逛到顶层的餐厅，以及无数的战利品。
待到坐在四处熏香温怡的包厢内，轻楚才舒了口气，低下身子揉了揉酸肿的双脚。程牧意背靠在沙发上，左手食指曲起轻轻敲打左膝，嘴角上扬，想来是心情极佳的。
轻楚点了盘桃花糕上桌后，片刻间就四处飘香。
“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
“ 桃花鬼。”
程牧意清淡一笑，直起身子手肘撑在桌上托腮不言语，静静的盯着她半响。轻楚只觉得后背寒毛竖起，动弹不得。
“ 轻楚，那年我没看见你在场。” 程牧意放下手臂搭在扶手上，垂眸看桌上的那盘桃花糕，随意而无奈。
捻起糕点准备开吃的陈轻楚止了动作，抬眼望向对面的程大公子，放下手上的东西，擦了下手，轻声开口，“ 嗯，我后来听关琦说起的。”
桃花鬼，是程牧意在J大研三的散伙聚会上，邹可遇额外赠送的。那年，轻楚正在西安陪同导师参加学术会。关琦特意打电话邀请她。陈轻楚回了关琦一句：你能让我和他独处我就回去。不知道是关琦有意而为之还是四座太安静，坐在他身边的程牧意恰好听见了，笑着回了她一句话。
然后，陈轻楚当真连夜一路风尘的赶到聚会的包厢，然而只是在门外站了半个多小时随后离开。甚至于连关琦都不知道陈轻楚曾经这么奋不顾身过。在之后的两年里，陈轻楚离开国内开始混迹在美利坚的怀抱内。今年收拾东西凯旋而归的陈姑娘，一回来便被陈父和程老太爷逼着同自己的暗恋9年的人交往。开始了自己的三儿升正室的轻松道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桃花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