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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春宵一刻值千金 ...

  •   阴云密布的天气遮盖不住齐王京城别业的气势恢宏,金灿灿地琉璃瓦铺满豪庭,在京城除了皇宫,最奢侈的地方就是齐王在京城的别业了,它高调地躲在一片浓翠之中,与京城闹市远远相离,建于东面最茂密的那片林子中央,只有穿过层层翠绿,才能一窥其金碧辉煌的丰姿。

      云逸白衣胜雪,卧于窗下的软榻之上,海棠落英顺着风钻进房内,零落在白色的衣摆上,伴着檀香袅袅,映衬着云逸无双的俊颜。齐王云逸,这个天夏君主都要呼其为皇叔的人,手握重兵,并且掌握着天夏国内所有铁矿的开采权,这样一个人,竟是一个刚满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冠礼才行罢不久,却已当家十年。这全都拜齐家人丁单薄所至,齐王祖有正妃一人,侧妃三人,曾侍过寝的婢女人数过百,却于不惑之年才得了云逸这一个儿子,连个女儿也没有生出来,眼巴巴地等着儿子长大成人,盼望着他能为云家多添香火,将来多抱几个孙子,谁知他却在云逸十岁之时身染恶疾,一命呜呼了。云逸的生母原是齐王府浣衣的粗使丫头,因为姿色过人,得了齐王雨露,但在生下云逸后便染了疾病,在云逸十六岁的时候也突然暴病死了。这样一来,云逸名正言顺地成了齐王正妃那氏无霜的孩子。

      齐王祖死后,正妃那无霜成为齐王府的实际掌权者,她将齐王祖曾宠幸过却名分的女子全部赶去殉葬,开始在幕后掌控云家。那氏虽然不算善良,但是因为不能生养的关系,极疼云逸,而齐王祖的另外三个侧妃也因无所出,都将云逸视为命根子一般疼。含着金汤匙出生这句话,用在云逸身上十分熨帖,毫无过处。

      “王爷。”侍奉齐王的吴伯带着两个小厮,捧着红色的婚服和碧玉装饰的金冠站在一旁,轻唤。

      云逸一手支颐,懒懒地望了他们一眼:“什么事?”

      吴伯上前一步,细心地为云逸顺了顺压在身下的长发,道:“今儿皇上赐婚的丹诚郡主就到了,还请王爷早些梳洗,以便成礼。”

      云逸墨玉般的眸子缓慢地睁开,流光溢彩的扫了吴伯一眼,翻了个身,继续卧着,并不动弹。

      吴伯见状,深知主子心意,却因为得知馥宁公主也许会随嫁而来,有些着急。那丹诚郡主是婢子出身自是配不上他家王爷,但是谁都知道这场婚事皆因皇帝的宝贝妹妹馥宁而起,纵使王爷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得罪皇家。吴伯清了清嗓子,压柔了声音:“王爷,此次虽是迎侧妃进门,但也是皇上下的诏,如果馥宁公主今日也在,怕不好收场,还请王爷忍忍,更衣吧。”

      云逸身形不动,漆黑的长发仅用个白玉簪子懒散地束着,滑了一席,几点妖娆的海棠花瓣落在他飘然似仙的背影上,也平白生出了些清雅的味道。

      “王爷……”吴伯又叫了一声。

      云逸依然不动,只是淡淡地道:“人还未到,吴伯莫急。”

      齐王云逸的性子出了名清冷,冠礼即成,却不纳一妾,除了政事以外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偏偏又生得神仙般俊逸出尘,不知碎了多少豆蔻女子的心。

      吴伯也不再多说,放下婚服,带着两个小厮出去了。

      傍晚时分,黄昏不知伤愁,如期而至。小月儿搀着细玉,下了轿从齐王府的东侧门进去,跨过火盆后直接送到了云逸居住的偏院。细玉出身低微,又是侧妃,按照天夏国的规矩,只能在掌灯时刻从齐王府侧门进入,还不能乘轿,只得步行。

      “郡主,这齐王也太欺负人了,居然连个红灯笼都没有挂。”小月儿气嘟嘟地鼓着腮帮子,看到齐王府上上下下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府内冷清无尽,不禁替细玉打抱不平起来。

      细玉蒙着盖头,一身红色嫁衣裹着金边,远看还算华贵,但是细看之下,就经不起考量了。皇帝只给了她个封号,其余一律不管,这套嫁衣也是从织染署挑来的陈年旧衣。细玉倒也不觉得委屈,这衣服算是她这几年来穿得较好的了。不过让她更高兴的却是馥宁今儿个没有一起来。也是,她堂堂公主如若真的随她一起入齐王府岂不自降身价,这倒成全了细玉,让她落得自在,免去馥宁在旁的很多尴尬。不过从古至今算来,没有嫁妆、首无珠钗的新娘怕也只有她一人了。细玉性子坦然,并且这场婚姻本就是虚假的,所以她反倒觉得也不错,落得清净。
      进了偏厅后,只有一个老得不中用的嬷嬷等着她们,室内昏暗,连根烛火都没有燃,伴着春寒,让人觉得冷清。小月儿的不满又被激发起来,正想咂舌,却突感手上一紧。原来是细玉捏了她一把,示意她闭嘴,小月儿忍住义愤闷着不吭声,转身吩咐了其他婢女退下后,将细玉送到了偏殿的卧房之内。细玉透过薄薄的红纱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樱唇抿出一抹淡笑,看来这齐王并不打算接纳她,她心中顿时轻松,少了来时的紧张。

      天色暗了下来,小月儿点亮火烛后也退了出去,细玉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在红纱下机灵地转着,打量着屋内外的物什。这齐王毕竟还是给了她一处不错的院落,院内种满了海棠花,随着春风簌簌落下,且这里极为僻静,与王府主宅相隔甚远,正合她的心意。细玉琢磨着,齐王一定是不待见她,但是碍于皇帝圣旨,也不能拿她怎样。她轻轻舒了口气,这样最好,一来她可以按照公子无忧的安排在齐王府住下;二来顶着侧妃的头衔又有人闲养着,仔细算来她一点儿不吃亏。

      细玉看看天色,月至中天,困意慢慢袭来,于是自个儿扯下盖头,褪去了喜服,欲躺下休息。正在这时,门却开了,细玉来不及躲避,只穿着中衣愣愣地站在床前,傻乎乎地望着来人。

      云逸还是那身白衣,衣襟微松,乌墨似的长发垂至身后,清隽的脸庞在烛光的掩映下俊美得如梦似幻。他望望发愣的细玉,星眸微眯:“看来爱妃等不及了。”

      细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赶紧回神,胡乱地裹了裹衣服,跪了下来:“参见齐王殿下。”

      云逸施施然走来,扶起她,双臂一敞,抬起头来。细玉明白这是让她伺候更衣呢,本已安稳的心又砰砰地跳了起来,垂眸抬手,缓缓地为他结下衣带,褪去了云逸身上的白衣。灯火昏黄下,云逸紧致结实的身体裸露在细玉的面前,她不禁害羞起来,耳根发红,但还是硬着头皮为他取来寝衣,给他穿好。细玉刚系完最后一条衣带,脚下忽然一轻,她整个人已被云逸打横抱了起来。细玉不自觉地对上云逸的脸,只觉得他修眉朗目熠熠生辉,俊朗至极。云逸极其自然地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早些歇息吧。”

      细玉手心收紧,急速地思索着身上有什么锐器,如果云逸真要对她不诡,也可以防身。只可惜她刚才把自己褪了个干净,除了一身中衣之外,连耳环都除了,心中暗叫不好,却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云逸将她放在床上后,整个人就压了下来,他本来就身材颀长,再加上细玉紧张的要死,一时间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后来还禁不住咳嗽了起来。云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慌张局促的样子,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不过仍然紧贴着她,修指抬起,顺着细玉柔嫩的脸慢慢滑了起来,来回摩挲着,目光扫过她脸上细致的皮肤,仿佛要看穿她一般。细玉的心顿时警惕起来,手中渐渐蓄力,随时准备给云逸致命一击。谁想到,她快,云逸比她更快,一只大手早已将她的一双臂膀擒住,轻松地扳过细玉头顶,狠狠顶在床板上,让她不能动弹分毫。云逸另一只手急速划过细玉脸庞,嗤啦——一声,细玉疼得皮肉跳起。一张假脸皮轻飘飘地捻在云逸的指间,他冷冷一笑:“原来本王的爱妃,有两张脸啊!”

      云逸压在她的身上,细玉根本动弹不了,又见易容已被拆穿,顿时怒由心生。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亦是冷厉地道:“齐王果真精明,细玉今日落在你的手上,心服口服。”

      云逸并不搭理她,目光灼灼地扫过她真实的脸庞,缓缓地道:“这么个美人儿,为何要故意扮丑?”他口上这么说,手中却已加了力道,捏的细玉一双手腕疼痛入骨。

      “哼!细玉技不如人,齐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说些不相干的话。”细玉不想与他多做口舌之争,故意激他,只待云逸换个姿势她就有机会翻身而起,突破困境。云逸的嘴边荡起笑意,初时温柔转而又变得冰冷:“想逃?没那么容易!”说话间,只见他手中已多了一条麻绳,速度极快地将细玉五花大绑起来,系了两个死结之后,将细玉往床里一滚,躺在了她的身侧。

      云逸收拾了细玉,俊颜一舒,目光清朗,极其温柔地看着她,爱怜地道:“睡吧,爱妃,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辜负了为夫一片心意。”说罢便闭上眼,手放在她的腰上沉沉睡去了。

      细玉看着他闭上眼的那刻,心间恨得咬牙切齿,目光如刀,恨不得就这么将他生吞活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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