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爆制暴》非幻

5、谜团

　　北羽反倒一点都不惊不怕，低下头，细碎的笑声不断地传来，“小秦，你真的下得了手吗？你真的要杀了我？”

　　手指微微弯曲，齐秦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决心。

　　“你要杀了教会你生存的老师？”

　　“住口。”

　　“你要杀了你妹妹的男朋友？”

　　“我说住口。”

　　“你要杀了你十三年来最好的朋友？”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立刻开枪。”

　　“你……”

　　“砰……”

　　“小秦，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的。小秦，你很残酷，实际上也很善良。对于无辜的人和你最重视的人，你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的。”北羽低低地笑，“小秦，还要我给你一次机会吗？杀了我的机会。如果不用的话，我让北云进来去准备一下，庆祝我们三十五天后的重见……”

　　又一声枪响，北羽俊美的脸庞因子弹擦过而流下了鲜血。北羽随手轻轻抹去脸上的鲜血，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低低地笑，最后不可遏止地大笑，“不愧是小秦，总是让我那么意外。不过……我也真是荣幸。只有五发子弹的枪，小秦你在我身上就用了三发。要知道，你在你义父身上可也就只用了一枪。”

　　“为什么要这么对小语？”齐秦此刻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为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因为她占据了你太多的注意力，但你的眼睛里只能只有我一个人。”

　　“就因为这样？就因为这个所以杀了她？”齐秦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嗯，对。”北羽想了想，最后勾起一抹笑，点了点头，“也许还有一点点其他的原因。”

　　“掌控四区所有的权力？”

　　“小秦果然足够了解我。”

　　“如果你要东炎帮，我可以双手奉上。何必杀了小语？她本就没有卷进来，不是吗？”

　　“小秦，我说过了，你太天真了。东炎帮前任帮主的义女，现任帮主唯一的妹妹，哪个身份可以让她离得开这个漩涡？”

　　“可你依旧没有什么理由杀了她！”齐秦吼了出来。

　　“小秦，你还是不相信我刚才说的话？那我更直接点告诉你好不好？”北羽上前走了一步，“小秦，我喜欢的不是小语，向她告白只是满足她一个小小的愿望，为了更好地得到东炎帮其他人的信任以及情报，还有，让她离你远一点。”

　　北羽双目紧紧地盯着齐秦，“小秦，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喜欢的人必定有足够能力站在我身边的人。能被我看上的人只有你一个。”

　　齐秦双手不住地颤抖，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瞪着北羽，说：“你动了什么手脚？”齐秦觉得浑身发软，最后，瘫倒在了地上，右手却还是紧紧地握住银枪。

　　北羽走过来，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撩起齐秦额前的碎发，一派天真，“没什么，只是在你来之前，有个人太吵了，就点了迷香让他安静点。你来得太快，忘了把迷香拿出去了而已。现在看看，好像是效力发作了。”

　　齐秦的头脑越来越昏昏沉沉，眼睛半阖。

　　北羽抱起他，轻轻地在他眼睛上吻了一下，“小秦，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齐秦终于昏了过去。

　　……………………………………

　　“秦少，您醒了。”北云立侍在一旁，见齐秦醒来，朝他稍微欠身。

　　齐秦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秦少，北少现在有事需要去处理一下。他让您先在这房间待一会儿，他很快回来。”

　　“软禁？”

　　“北少没有这么说。”

　　“哼。那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他，把我送回自己房间？”齐秦手撑在床上，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是他的银枪。北羽居然没有把他拿走？他到底在想什么？

　　齐秦皱眉，他现在真的摸不透北羽。小时候，他就看不清他，长大后，他就更加看不清，现在……他是完全不认识北羽。

　　自顾自地在床上打开转轮，里面的子弹居然也没有被拿走。

　　齐秦把枪指向北云，眼睛朝门看了一眼，“让我出去。”

　　“果真如传闻中一样。配得上北少的也许真的只有您了。”北云恭敬地说。

　　齐秦也不再管他，径自向门走去，手握上门把手，耳边却传来劲风。

　　齐秦向左稍移，北云的拳头直接打上了门，他却似乎没什么感觉，只面无表情地把手放下，又看向齐秦，“秦少，恕难从命。北少已有令在先。何况，属下认为，即使您走出了这道门，也走不出总部。”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齐秦瞬间就屈身，挥出了一拳。

　　由于距离太近，北云来不及闪避，齐秦一拳打上了北云的肚子。

　　北云向后退了几步，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北少说得对。秦少果然不能小觑。怪不得北少会派属下照顾您。”

　　“照顾？你确定不是监视或者看守？”齐秦拉了一下门，挑眉，“从外面锁住了？”

　　“秦少，您还是乖乖呆着吧。省得属下操心。”

　　齐秦瞥了一眼房间各个角落的摄像头，把枪放好，举起双手，向后走了几步。

　　北云静静地看着他。

　　“好吧。我会乖点的。”

　　北云还是不为所动。

　　“还真像是条忠犬啊。”齐秦退到了桌子旁，然后拿起烟灰缸掷向北云，趁北云躲闪时，迅速起步，跑向窗户。“哐”，玻璃碎了。齐秦跳到了靠近窗户的一棵树上，再顺着树滑下，干净漂亮地解决了在他窗户下守着的几个人。

　　北云急忙跑到窗边，向外张望，看到齐秦收拾了守卫，抢走了一把枪后，就消失在墙角的转弯处，他立刻拨了几个电话，“喂。秦少逃跑了，守住出口，再派人对整个宅邸进行彻底的搜查。势必在北少回来之前找到他。”

　　挂断电话，北云望向窗外，眉头深锁，然后走出了房间。

　　齐秦转过墙角后，就凭借敏捷的身手，爬上了另一颗大树，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中。等那些来搜查的人都走了之后，他从树上下来，没有往前跑，反而顺着原路回去。

　　树叶中闪出一丝光亮，“砰砰砰砰”，监视器全部被打碎。

　　“那边有声音！”

　　“快，过去看看！”

　　……

　　“怎么没人？”

　　“又被他逃了！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几个，去那里；剩下的跟我来。”

　　人群散尽。

　　被齐秦打晕倒在地上的一个人动了动，然后起来，爬上了树，跳进了齐秦的房间，熟练地打开了角落的一块天花板，翻身上去，天花板又被盖上。整个房间又变得静悄悄的，与先前一样。而齐秦房间窗口对出去的花园的其中一个花坛中，有一个穿着齐秦衣服的人昏睡在那里，他的身材与齐秦相仿，但脸却被刀划得惨不忍睹，辨不清模样。

　　……………………………………

　　“确定是救赎截了那批货？”北羽脸色有点阴沉，他快步走在走廊里，身后跟着几个人，皆是表情严肃。

　　“是，北少。似乎警方也介入了这次的事件。”

　　“不要和我说似乎。是还是不是？”

　　那人显然被吓到了，“是……是！”

　　“半小时内，把救赎的相关资料全部给我找来。再派人去调查下救赎与警方的联系。”

　　“是，北少。”

　　“安排下和交易对方的会面，商讨下此次的交易失败。”

　　“是。”

　　“然后把人员伤亡的数据统计出来。顺便看下我们内部是不是溜进了几只老鼠。”

　　“是。”

　　两个人为北羽推开了眼前的漆红色大门，北羽大步走了进去。

　　大堂两边摆了十几张南海沉木扶手椅和几张红漆描金的小桌，每张桌子上放着两盏淡茶。一个个年龄，相貌不一的人都神色不一地坐在扶手椅上，见到北羽进来，都站起来，“北少。”

　　北羽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坐上了高台上的黑漆铺猩猩红坐垫的玫瑰椅，眼睛扫过下面，“对于这件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北少，救赎明显是朝着我们来的。实在是太瞧不起我们了，照老子看，还是今天晚上就把它给灭了。”一个戴着一直眼罩，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的粗犷男子道。

　　“疤痕，你怎么还是这么鲁莽啊？”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露出白嫩的大腿，双腿交叉，仔细地欣赏着自己刚涂好的指甲。

　　“艳鬼，别在老子面前恶心老子了。你不敢就别在这给老子说。”

　　“呦，你什么时候见老娘怕过？”

　　“看你那副样子，就知道你只能躲在你家的几人男人的后面。”

　　“老娘看你那副样子，就知道你只能在个女人面前逞逞威风。”

　　“你……”

　　“好了，别吵了。”北羽制止了他们。

　　疤痕和艳鬼到嘴边的话都给咽了回去，他们可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老大可是喜怒无常得很，一不留神，他们的命就没了。

　　“雷伯伯，您怎么看？”北羽问一个坐在他右下方第一个位子的一直在闭目养神，身穿丝质绸裳的年过半百的老人。

　　“羽儿，你还记得五年前，秦儿杀掉的那个张风的外号吗？”雷行天眼睛半张开。

　　北羽顿了一下，吐出三个字，“千面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