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爆制暴》非幻

4、冲突

　　“千钰，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齐秦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千钰。星期天的早上，难得的放松时间。

　　“也不是。我搬来这里也不过只有三个月左右。”千钰把煎好的鸡蛋放进盘中。

　　“这里不错，很有……家的温暖。”齐秦犹豫着说，然后身体靠在椅背上，尽情享受照进来的阳光。

　　“实际上，在你来了之后这房子才有了一点生气。你不知道它以前有多冷清。”

　　“叮铃铃……”电话铃响了。

　　齐秦走过去，接起电话，“喂。哪位？”

　　“哦，等下。”齐秦脸上露出一丝兴味，吹了个口哨，痞笑着说：“千钰，你的小女朋友找你。”

　　千钰像被打败般从厨房出来，把两份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后走过去从齐秦手里接过电话，“说过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人家可不这么认为。”齐秦走到桌面，开始吃早餐。

　　“嗯。好。我知道了。我会去的。就这样，拜拜。”没几分钟，千钰就放下了电话。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去学校了，班主任找不到我有些急了。卢瑶说我再不去学校，就要被开除了。她还说要不是她拦着，就有一大堆人要去警局了。”

　　“一大堆人？”齐秦挑眉，“都是女生？”

　　千钰耸耸肩，“无可奉告。”

　　“想想也知道你人气很高，长得帅，又聪明，也很体贴，还会做饭，当然，除去某些暴力行为。”齐秦咬了一口培根，“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还在上学。”

　　“我不应该上学吗？我才18岁。当然上学。”千钰又拿了一杯牛奶和一杯咖啡出来，把牛奶放在齐秦面前。

　　齐秦皱眉，“我不喝牛奶。”

　　“你应该多补充营养。”千钰喝了一口咖啡。

　　“原因？”

　　“小孩子才喝的东西。”

　　“但你像个孩子一样在撒娇。”

　　“你没有权力决定我吃什么。再说，你也应该补充营养，你也受伤了。”

　　千钰把齐秦的牛奶拿过来，当着齐秦的面喝了一半，又还给齐秦，“我喝过了。轮到你了。”

　　齐秦还是没有动。

　　“你不敢？”

　　“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好吧，你可以试一下。牛奶不一定只有孩子才喝，我也喝了。”

　　“你对我来说就是个孩子。”

　　“是吗？”千钰伸出舌头，绕着嘴唇舔了一圈，“这可不一定。”

　　齐秦选择无视他，看了眼牛奶，最后还是喝下了它，“甜的？”齐秦有点惊奇。

　　“我没有说过它是淡的。”

　　齐秦把剩下的牛奶喝完。

　　“味道不错？”

　　“还好。”能从齐秦嘴里听到一句“还好”已经很难得了。

　　“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早餐后，千钰一边熟练地收拾东西，一边问。

　　“你要出去？”齐秦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换台。

　　“嗯，要去学校办理一些手续，顺便去趟超市。”

　　“Chivas Regal 30。”

　　“伤刚好不宜喝酒，驳回。”

　　“那你或许可以买30箱甜牛奶回来。”齐秦讽刺道。

　　“不错的主意，我会考虑。”

　　齐秦鄙视地看了眼千钰，千钰也没有在意，站在落地窗前理了理衣服就出门了，“晚饭前我就回来，等我。”

　　齐秦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在千钰走了之后，10分钟，30分钟，一小时，或者更久，齐秦一直都没有动，在他确认千钰确实没有再次回来之后，缓缓地沙发上站起来，走回房间，把床头的银枪拿起来，用一种近乎温柔的目光端详它，随后，目光又变得狠戾起来，瞬间恢复成那个东炎帮帮主，名震四区的秦少。

　　……………………………………

　　东炎帮总部门口。

　　齐秦不屑地瞥了一眼眼前对他刀剑相向的“兄弟”，轻蔑地笑，“你们还要拦着我吗？”

　　齐秦很爱笑，因为小语说他笑起来很好看。但是，外人却没有一个喜欢齐秦的笑。他笑着比不笑更令人胆寒，像是地狱深渊的恶魔在召唤他们，让他们发自内心深处地害怕。

　　“我们有这么多人，你只有一个人，还拦不住你吗？”一个黄头发的人迟疑着大声喊道。

　　仿佛给自己打气般，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哦？那就那试试吧。”话音刚落，齐秦就飞快地冲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身上，夺走了他手上的长刀，再反身一踢，把那人踢得老远。

　　旁边又有两个人向齐秦砍来，低身，一个扫堂腿，两人倒在地上。右手的刀映出左边有人，齐秦半蹲着，手肘准确无误地击中那人的肚子，齐秦乘机又拿下了他手里的刀，站起身，冷笑着看着向他冲来的大批人。

　　以前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那时候情报有误，他和北羽两人被敌帮包围，结果是他和北羽背靠着渐渐地坐在地上，身上脸上都是血，然后虚弱地笑着看着四周倒下的敌人，夕阳下，两人的手握拳相击。现在，只不过敌帮换成了自己以前的兄弟，而且这次是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而已。但齐秦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血管里流着的血在蠢蠢欲动，“恶魔……吗？”出手前，齐秦喃喃道。

　　“杀啊……”耳边全是这种声音，齐秦不知道手里的刀上的血是谁的，也不知道到底沾了多少人的血。他脑海只回想着一个声音，不能……倒下，要去见……北羽，还要等……

　　眼前黑了一下，他摇摇头，险险地躲过右后方的一把刀，挥刀，挑飞了那把刀。体力越来越不支，但就是硬撑着。这次来的看上去很鲁莽，毫无准备，但他在赌，他在等，他知道北羽一定会见他。只要见到那个人，就有机会，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其它的他并不在乎。

　　终于，有人走了出来，喊道：“北少有令，停下！”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却都还是警惕地看着齐秦。

　　刚才喊停的人走了下来，朝齐秦恭敬地鞠了一个躬，“秦少。”

　　齐秦认识他，他是北羽最得力的爪牙，一直在暗中活动，好像叫什么北云。

　　“北少有请。”

　　齐秦眼神淡淡地扫过那些绷紧了身体的人，弯起一边嘴角，把手里的两把刀随手扔在了地上。

　　北云朝紧张的其它人点点头，大家主动让出了一条路。齐秦不急不缓地走过去，安之若素。

　　推开那扇门，里面和一个多月前没什么不同，还是那么阴冷，还是那么黑暗，除了血腥味更浓了之外。

　　齐秦走进大堂，北羽没在里面，看到齐易遍体鳞伤，四肢被铁箍固定在墙上。他僵在原地，不能动，绝不能动，他告诫自己，动了就显出自己的软弱和弱点了，动了就输了。

　　“小秦，齐易都这样了，你还不过去看看吗？”声音从背后传来。

　　齐秦脸上立刻出现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他转身，看着北羽走进大堂，门被人关上，大堂变得更加阴森。“北少在这里，我怎么能乱动呢？”

　　北羽低低地笑出了声，“小秦，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怎么会？对于北少，大家可是争着讨好您呢。”

　　“是吗？”话没说完，北羽突然转身，手紧紧地捏住齐秦的下巴，齐秦猝不及防地偏头，掏出银枪，对准北羽。

　　北羽看了眼抵在自己左胸口心脏位置的枪，接着他刚才的话说：“你以前可都是叫我名字的。”

　　“北少您权大势大，我可高攀不起。”齐秦笑容不变。

　　“小秦，你说过的，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还是兄弟。”

　　“不论发生什么？”齐秦露出一个冰冷又苦涩的笑，枪又往前了一点，“包括凌辱小语，还杀了她？”

　　“我本来不想杀她的。但她似乎占据了你太多的注意力。”北羽无谓地说，手背甚至还轻轻地滑过齐秦的脸。

　　齐秦厌恶地偏过头，“别碰我。”

　　北羽放下手，直视齐秦，“小秦，我们以前可是常常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那是以前。”

　　“还有以后。”

　　“没有以后了。”

　　“小秦，那你下的了手吗？你为什么还不开枪？”见齐秦不回答，北羽继续说：“你不是最恨那些背叛你的人吗？我把小语从你身边抢走，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北羽走近一点，在齐秦耳边呢喃道。

　　“为什么？齐秦嘴唇有些颤抖，但还是保持着冷静，“告诉我，为什么？你明知道，你明知道小语喜欢你……”剩下的话齐秦已经说不下去了。

　　“为什么？我以为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一直想要得到的只有你，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分散你的注意。”

　　“你疯了！”齐秦大喊道。

　　“我是疯了，但是，让我疯了的是你，我亲爱的小秦。”

　　北羽在齐秦震惊的眼神中继续说：“明明在地狱中生存了那么久，身上沾满了鲜血，内心却还是那么纯白。天真地想要保护自己重视的人，然后逃出去。但是，小秦，你是逃不了的。”

　　“嘭”。

　　北羽回头看看柱子上冒烟的弹坑，笑道：“小秦，一个多月不见，你的枪法就退步了。你的枪法可是我教的，看样子，得补习了。”

　　银枪抵上北羽的额头，“不用补习了，这一次不会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