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 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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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和齐景见面，过去快半个月了。齐悦的工作毫无悬念地定了下来，那之后言子书带着她又和凌院长吃了顿饭。齐悦的笔试成绩排名第三，在后来的一面试讲和二面领导提问环节中表现也可圈可点。所以那顿饭吃下来，凌院长很是高兴，对齐悦的表现也大加赞赏了一番。
后来言子书倒是接到齐景一通道谢的电话，说是有空一定要请他吃顿饭作为答谢，可能是因为父母住在一起不太方便，而言子书最近又是真的很忙，所以那顿饭也就没有再提，彼此的联系似乎就那么又断了。
那晚到最后言子书的确喝得有点多了，一方面是下属们都热情地敬酒，一方面他也是有意地想要放纵一回。一直以来，他的神经都绷得太紧了，不管是工作上的事儿，还是感情生活方面，都好像没什么如意的。况且明天就是周六了，今晚哪怕是喝醉，也不过是给明天一个赖床的借口而已。尽管那么想，长久练就的克制力却又隐隐地跑出来作对，所以到了最后醉是没醉，只是头昏脑涨得有些难受而已。
杨杨因为哮喘的缘故，几乎是滴酒不沾的，就是有那没眼见力的跑去敬他酒，也被忍冬不动声色地挡了下来，几次三番下来，大家也就有点明白过来。忍冬和杨杨虽然没有公然出柜过，可也没有刻意掩饰过他们的关系，所以外界的谣言肯定还是有的，端看你信不信了。今晚这情形再傻的人看得出来，他们忍总是不会让那个长相好看的助理沾酒的。所以到最后，那酒都敬到忍冬和言子书的肚子里去了。
晚饭结束得很晚，散场时也算宾主尽欢。言子书还是上的忍冬的车，不过这次开车的换成了杨杨。忍冬是三个人中喝得最多的，直接就躺到了后排座椅上。言子书看了一眼假寐的忍冬，就只好去了副驾驶了。
上了车，杨杨不知从哪儿摸了两瓶矿泉水出来，一瓶给了言子书，又转过身去问忍冬，“给你水要不要？”
“要。”忍冬勉强睁开眼，笑了下，“不过我动不了了，你过来喂我喝吧。”
这么说，本来就略显沙哑的声音也因为醉酒的缘故听起来更是酥酥软软，怎么听都像是撒娇了。言子书挑了一下眉，扭过头去看窗外，嘴角抿出一道浅笑的弧线。
杨杨本来还有点尴尬的，还好言子书体贴，对他们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也就只好认命地下车，跑到后排车位扶着忍冬喝了水，轻声抱怨了两句，“叫你少喝点，哪一回是听进去了的？难受是吧，活该。”
说是那样说，手上动作还是很温柔。忍冬也就有些委屈地说，“我那不是替你挡酒么？”
“借口！你不喝，别人还拿酒灌你啊？”杨杨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就那老总身份摆着，谁敢不要命地去灌他？
这样说，忍冬就不吭声了，老老实实喝完水，又躺回去装醉。
杨杨将人放好，叹了声，这才跑回驾驶座，利落地发动了车子。
说实话，言子书现在是挺怕和忍冬夫夫待一起的，看着他们软侬细语，琴瑟和谐，那真是活生生的刺激。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开口时的口吻就带了三分戏谑，“我还不知道忍冬也有这一面。看来还是你的家教好，把他管得是服服帖帖的。”
“言大哥你说笑了。”路旁光影在车内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杨杨是个什么脸色，说话时声音里那点赧色却听得分明。
言子书还没来得及说点别的，身后就传来忍冬瓮声瓮气的声音，“你可别趁我喝醉了就来欺负我家杨杨，有本事，欺负你们家齐景去。”
再然后，言子书就是想说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杨杨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果然一看过去，言子书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于是心里也有点来气，又为着缓解气氛，头也不回地大声道，“醉了你就睡吧，说什么疯言疯语……对不起啊言大哥，忍冬喝醉了就这副德性，管不了自己的嘴。”
也不知道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还是听出杨杨的不高兴，忍冬也就没再吭声，听由杨杨编排自己。
“没事。”言子书笑了笑，后面再无其他的话。
之后的一段路大家也都沉默着，没谁再说什么。车子绕过一个大的环形路，言子书突然说，“就在前面的路牌放我下来吧。”
“啊？你不直接回公寓？”
“临时想起来，有点事情得处理一下。”
“哦，那行，你路上小心点。”杨杨缓缓地停好车，叮嘱了两句，这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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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车子走远，言子书才垮了脸色，倒不是真生忍冬那句话的气，而是他心里真的有点难受了。平日里一切负面的情绪都被深埋，武装得好像刀枪不入，一旦没了观众，就不用再装给谁看了。尤其是在夜晚，又喝了不少酒，本就有些麻痹的神经就不再受主人意识的控制，心里怎么想的，全都原原本本的写在脸上。
言子书搓了搓脸，有些茫然地看了会儿路上的车水马龙。这个站牌离府溪也就两站路不到的距离，走路的话，十五分钟就能到。刚才突然叫停车，他是想就这么走过去的。下车被凉风一吹，却又回过神来，去了又能干点什么呢？这个点，那一家子大概都睡觉了吧？
生活失去重心的感觉三年前就已经有了，所以那时他才毫不犹豫地丢下一切跟着苏致函去了非洲大草原，那里的生活很清贫，生存条件简陋又危险，还有美好的大自然可以看，倒是让他快活地过了八个月。可是一回尘世，属于尘世的纷扰立即又回来了。几乎是下飞机的那一刻，他就想起了B城的齐景，毕竟这个世上能让他心心念念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他的世界仿佛也就容得下那么几个人，逝去的，活着的。
他不缺钱，几只股票涨势良好，忍冬给开的年薪也是不少的，他也不缺权，言副总的位置坐着，虽然达不到呼风唤雨的境界，却让他的一技之长能够得到很好的运用，成就感是有的。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最想拥有的。而他想要的，仿佛永远隔着一步之遥，永远只能是缺憾。
十五分钟的路程，让他磨蹭了半个小时才到，这一路走来，形形色-色的人打他身旁而过，留给他的不过几个或探究或欣赏的眼神，再无其他。
这个时段虽然已经凉爽下来，这么一走还是出了点汗。掏出纸巾还来不及擦，守门的警卫员就迎了上来，还是那个叫小周的，看见他，好像永远都是一副既高兴又腼腆的表情。
“言总，你今天怎么没开车？”
“哦，我刚结束一个酒会，就没有自己开车。”言子书被他温暖的笑容感染到，勉强露出个笑来。
“那也是，这样子安全。”晚风吹来，小周似乎闻到点来自言子书身上的酒气，淡淡的，若隐若现。他飞快地看了一眼言子书，见他擦干的额头很光洁，眼含笑意，眸子在夜色里也特别的耀眼。不过匆匆一瞥，他又瞬间垂下了头，轻声说，“我干完这个月就不在这里干了。”
见他这副模样，言子书多少也能猜出点他的心思。既然对方没有明说，他也就装作不知情，本就没打算管，后来听到这最后一句，却不免诧异，“不是干得好好的，怎么就不干了呢？”
“我……”小周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着言子书，红着脸说，“我要去G大旁听课程了，我也想成为像你这样的成功人。”
“哦？”言子书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看着全身都不自在的小周，他倒是弄不清楚，小周和他交情那么浅，统共话都没说到几句，怎么就知道他是个成功的人。不过见小伙子那么严肃的表情，他也就没将这番心思说出来，而是言简意赅道，“那挺好的，多上上学有好处的。成功的话，只要努力，会有很多机会的。我祝你早日实现自己的心愿。”
小周说了声“谢谢”，又朝路边的灯火辉煌看了一眼，终于又开口道，“我能不能，能不能留你一个电话号码？我去旁听的是工商管理和市场营销方面的课程，听说很难，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能不能向你请教一下？”
这一长串的话，一个停顿不打地说下来，小周都有些气喘了，出了一头的汗。
言子书的笑还勉强挂在脸上，表情却略显生硬了。对于他这类人，只要不是打从心眼里笑着或者全副武装地拿笑脸去迎合别人，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说白点，就是骨子里那种冷清的味道，像是掀了伪装的帘子，突然跑出来还是有点吓人的。小周此刻就很忐忑，心有余悸地等待着，想看他又不敢看的样子。
到最后，可能是过了很久，或者又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总之在小周觉得越来越难熬的时候，言子书抽了一片纸巾递过来，笑容又重新真诚起来，“你先擦擦汗。给我你的电话。”
小周接过纸巾也来不及擦，又手忙脚乱地去摸到手机，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如果是学业上的事情，我还是很乐意帮忙的。”言子书一边输着电话号码，一边慢慢地说，“大家相识一场，也是种缘分。不过……”
言子书打完自己名字里的最后一句，却没立即将手机还给小周，而是看着他，露出个促狭的笑来，语气更是玩笑得很地说，“……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比如，让我帮你找个女朋友什么的，那就比较麻烦。我的女性朋友也不多，家里那位也管得比较严，看见我和谁过从亲密，都要吃醋的。”
就那么几句轻飘飘的玩笑话，彻底绝了一个满怀心思的年轻人的爱慕或者念想。直到言子书走出老远，小周都有点伤心地立在原地，看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知哪里突然响起一声聒噪的喇叭声，他才瞬间回过神来，一面叫着“言总”一面又朝着言子书追了上去。
言子书到底是个脾气好的，听见了也不能当作没听见，于是索性就停下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小周越来越近。
“你……你是不是要去看你表弟啊？”
言子书大概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于是脸色就缓和了些，“是啊，怎么了？”
“他们一家人大清早就去了医院，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什么？！”言子书有些着急地追问，哪儿还有半点之前泰然自若的样子。
“好像是你表弟的爸，凌晨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情况好像很严重，也来不及等到救护车来……”
小周话都还没说完，言子书已经开始掏出手机了，也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因为喝酒太多手打颤，手机都差点掉到了地上。小周看他那个样子，也就没敢再说什么了，恰巧有车进门，他又忙着去盘查去了，等他忙完这一趟，一回头，哪还有言子书的半点影子？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Chapter 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