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恨》花心月

68、第六十五节；和合二仙（一）

　　蓉儿扶着我走出坤宁宫，我抬头看了眼满是霾子的天空，轻叹了句：“得步摇者得圣心。”“娘娘说什么？”蓉儿不明就里。“没什么，走吧。”我正打算离开，宜霏走出宫外，手里提出个精美食盒，见我还没走远，忙下礼道：“宁嫔娘娘万安。”“平身，快些去送吧，这燕窝凉了药性就不佳了。”宜霏楞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微笑：“是，奴婢先行告退。”
　　不出几日，皇上下令罢了吉荣为首几个吉家男子的官位，吉荣之位由左都统韩放接任。同时，一道懿旨晓谕后宫，淑妃任兄为恶，暂夺协理后宫之权，在永寿宫里思过，并罚月俸半年。后宫里从不缺人精，淑妃虽然被罚，吉家也元气大伤，但宫人都明白淑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只是，皇上的行事又岂是人人能算到了。淑妃被罚不过一旬，皇上便下旨晋封了好几个妃嫔。明黄的圣旨传到拾音殿时，我一点都不知情。“恭喜娘娘封为宁贵嫔。”“恭喜娘娘。”宫人们喜笑颜开，奴凭主贵。
　　“公公，皇上就封了本宫一人？”我回过神问传旨太监。“禀娘娘，景阳宫静贵嫔娘娘封为贤妃，赐协理后宫之权。福嫔娘娘晋为福贵嫔娘娘，僖嫔娘娘晋为僖贵嫔娘娘。”太监一一回道。“多谢公公，蓉儿。”我使了个眼色给蓉儿打赏，传旨太监果然乐呵呵地退了出来。我屏退了左右宫人，命蓉儿为我沏了新茶，一个人陷入了沉思。不知过了多久，蓉儿小心入内，走到跟前：“娘娘，嫣儿问今日是否要抱公主来？”我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今日本宫有些不适。”“娘娘，恕奴婢大胆，今日是娘娘晋封的大好日子，娘娘为何不大高兴？”
　　“蓉儿，关上门来，你是本宫自家妹妹，本宫对你向来直言，”我又叹了一句气，“皇上今日封本宫，那是拜淑妃所赐。看来，吉家那些事淑妃没少参与，皇上终究要保自己的女人，这一点到是和吴王有几分像。”“不过，虽不重罚，但重赏了别人未尝不是一种罚呀，蓉儿，宫中有四妃，贤宸淑丽，这贤妃可排在淑妃之前，而僖嫔是淑妃宫的宫女出身，又时时伴在淑妃身边，如果却也只差了淑妃一个位分，淑妃心里能好受吗？”我抬起头看着蓉儿。
　　“皇上这招也太...”蓉儿刚想出口，我立即用手止住：“皇上的心说到底又岂是妃嫔们能算计的，至于本宫和福贵嫔多半是产下了皇女，皇上不想让人落下厚此薄彼的口舌，才一并晋封的。”“吉家经此一事，元气大伤，皇后和淑妃也算彻底撕破了脸，只是淑妃向来城府极深，这次没有绊倒她，往后之事便不太好说了呀。”我说出心中的忧虑。“娘娘。”嫣儿突然在外殿喊了一声。“进来。”我坐得正了正。“娘娘，体和殿的太监来报，今晚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请娘娘入宫侍寝。”嫣儿小心禀道。
　　热腾腾的水汽中，蓉儿伺候我轻解罗衫，躺在这满是花瓣的桶子里，我难得松了些精神。“蓉儿，今日怎么换了花样？”我迷迷糊糊地问她。蓉儿调皮地笑笑：“奴婢知娘娘素爱有玫瑰，只是时节节气，如今是桂花满天飞，香气极其袭人，奴婢就斗胆为娘娘换了味道，娘娘是否不喜”“蓉儿的安排，本宫向来喜欢，再说这花香之事本宫不十分讲究。”我转了个身，任她为我擦洗。“娘娘，您更瘦了，奴婢真是心疼。”蓉儿叹了声。“傻蓉儿，”我摸了摸她的青丝，“姐姐是命是捡回来的，多活一日赚一日，掉几两肉而已。”
　　深秋时分，掌灯月上，我在体和殿里正襟危坐着，太监来报皇上今日政务繁忙，要晚些回来。我看些这方无数宠妃躺过的地方有些发楞，如今绝代佳人们又都在哪，即使荣宠如太后、皇后般，又谈得上有多少幸福。深宫，注定要葬送所有的女子，为何还要争得你死我活。不远处，一个飘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皇上驾到。”我理了理装饰，起身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