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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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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那些刻在心中的伤痕,要如何结痂
男生宿舍的早上,充斥着哀嚎、抱怨和手忙脚乱的嘈杂声。李沁醒来时,就见到宝小戈一半身体挂在床栏的外面,跷跷板一样摇摇欲坠。他猛地坐起来,瞪大了眼睛测量着宝小戈与地面的距离。
赵月明端着洗脸盆从宝小戈床边经过,好奇地抬起头向上面望了望,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正下床的李沁,“他不会掉下来吧!”“有点危险!”李沁扶着床的栏杆,不确定地说。赵月明推了推眼镜,看到宝小戈的半张脸都压在横杆上,嘴巴嘟着跟猪似的,特别傻,鄙视地撇了撇嘴,然后天真无邪地用手戳了一下宝小戈略显婴儿肥的脸。
李沁从床架子上蹦下来,第一时间看到了赵月明的动作,但这时伸手去拦已经来不及。在李沁一声“别碰”声中,被赵月明戳中的宝小戈抬起手抓痒的瞬间,失去平衡从床上以一块大饼的方式拍在了赵月明的身上。
李沁把伸出的手改为捂着住脸,他实在不忍目睹这一惨剧。
“哎呦,这是什么呀?”李沁听到宝小戈的惊叫声睁开眼,就看到宝小戈左脚脚上踩着一只破碎的洗脸盆,右腿单膝跪地,一脸迷茫地问着吓傻的赵月明。
赵月明顺着宝小戈的目光,看到那个被他踩得对穿的可怜的盆,炸毛的猫一样惊叫道,“我的盆!”他气势汹汹地将宝小戈推到了抢回盆,像抱着宝贝一样心疼地抚摸,眼睛里浸出一圈泪,抽抽噎噎委委屈屈地说,“混蛋,……”
宝小戈坐在地上冲李沁摊摊手,无辜地用嘴型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啊?”
李沁无力地望天。
混乱的一天从一个混乱的早上开始,宝小戈坚信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
从赵月明小朋友低垂的视线里,宝小戈知道,自己已经被他列入不受欢迎的人物第一名了。在一大一小两个室友各怀心事去教室以后,落在后面的宝小戈一脸懊丧地跟李沁抱怨,笃笃笃,语速快得像是在倒豆子,“你觉得这是我的错吗?谁也不是故意从床上掉下来的,而且就算是事故也是双方责任吧!法律上不是也有这么个说法吗?再说,不过就是踩坏他一个洗脸盆,又不是金的,他干嘛像看垃圾似的看我。你看到他的眼神了吧,我还没有他的一个盆有价值吗?哦呀,”他痛苦地揪着头发,继续说,“陪他盆他还不要,他到底要怎么样啊!不可理喻。难道要我为他的盆偿命?昨天看着不爱说话,还以为是个害羞的小孩呢。今天就露相了,这是个周扒皮啊,他!你说是不是?”
宝小戈瞪着红红地眼睛问李沁。李沁抿了抿嘴角说,“他才十二岁!”宝小戈看怪物一样斜着眼看他,“十二岁了不起是不是?我欺负他了?噢噢噢噢……”宝小戈受不了地蹲在地上猛劲儿摇头,“去他妈的十二岁!”
李沁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小孩子总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你应该理解。”宝小戈说,“我理解个毛,我又不是小孩。”李沁说,“我记得那个盆是他和尹铭礼一起挑的,所以他才特别在意。他喜欢铭礼,难怪这么生气。”宝小戈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那个小不点儿早恋?不是跟我开玩笑吧!这个地球还转不转了。”
李沁说,“阳光一点,你可以把这种感情理解成欣赏、崇拜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非得是那种喜欢吗?”宝小戈切了一声,“你真会糊弄人。”然后摸着光溜的下巴说,“你认识吗?”李沁笑着想,没有人比他更认识了,“要我帮你?”宝小戈突然觉得前面这个一本正经的人变身成狐狸了,“你不会要打劫吧!”李沁说,“算了吧。铭礼是个聪明的人,不用说,她也会把这件事处理好。”宝小戈阴阳怪气地重复了李沁的话,“特别聪明的人?肯定也好看吧!”然后又嬉笑八卦地凑过去问道,“你们什么关系?难道你其实是小不点的情敌?我看他也不怎么讨厌你啊,是你隐藏的太好,还是这孩子太好骗?”
李沁已经不是第一回被误会和尹铭礼的关系,但仍然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们是普通朋友。”宝小戈当然不会相信,但李沁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纠缠,转移话题说,“你晚上去哪洗澡?”宝小戈想到这个,愣愣地指着校外那个活色生香的浴池招牌,理所当然地说,“除了那里还有别的地方”李沁猜测,“你没去过浴池吧?”宝小戈说,“去还是去过的!”李沁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他伤痕累累的后背,“去的话,你可要动作快点,寝室老师很严,晚一分钟他都不让你进楼。”宝小戈了然地点点头,突然问了李沁一个问题,“要不,你赔我一起去?”
李沁愣了一下,对这个提议说不出的在意,他看着旁边傻乎乎地望着自己的这个男孩,棕黄色软趴趴的刘海下,漂亮的眼睛突然和他后背的伤痕重叠在一起。“好啊!”李沁听到自己说。
尹铭礼这些天因为英语竞赛的事,都来的很早,几乎和住宿生一样的作息时间。她走到大门口到时候,刚好遇到杜峰和赵月明。赵月明白皙的小脸上,红肿的眼睛格外明显,水汪汪地像只可爱的兔子。
尹铭礼印象中,赵月明尽管腼腆不爱说话,成天都抱着书本,但还是个挺坚强的小孩。 “这是怎么了?”尹铭礼问的是杜峰。
杜峰今年二十岁,在一群青涩的高一学生中间特别显眼。他个子很高,身材壮硕。但因为起早贪黑地专注于绘画,经常都胡子拉碴的,一副颓废的艺术范儿。听到尹铭礼的问话,他慈爱地看了看兔子眼赵月明,说,“今天早上,寝室里新来的转学生从床上掉下来,把他最喜欢的那个洗脸盆砸破了。”尹铭礼了然地点点头,并没有因为听到一件荒唐的事,露出肤浅的嘲笑。尹铭礼就因为这一点体贴,显得与众不同。像通透的水晶一样,让接触她的人如沐春风。
尹铭礼蹲在赵月明面前说,“我们一起买的那个?哎呀,挺好看的,碎了怪可惜的。”赵月明点点头,尹铭礼又说,“那中午我们再去挑一个吧?”赵月明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英文书,担心地问,“中午你要和沁哥准备比赛的稿子。”尹铭礼明白他的意思,“不耽误,如果因为去一趟超市的时间,我就输了,那说明我本来就没有赢资格!”赵月明点头,他喜欢看她自信的表情,一片阳光灿烂。
三个人朝教学楼走去。赵月明对尹铭礼说,“昨天李沁哥睡得很晚。”尹铭礼觉得他告状一样的语气特别可爱,尤其是说起李沁的事时,“他昨天又看书来着?”赵月明嘟着嘴说,“没有看书,但是因为那个新来的笨蛋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沁哥觉轻睡不着。”
尹铭礼的记忆力一向很好,昨天李沁提过的名字她一直记得,叫‘宝小戈’吧。
中午,下课铃刚打响,莫雨对宝小戈说,“一起吃饭?”宝小戈蔫了吧唧地说,“好啊。”在门口,李沁紧赶着走过来说,“一起吃饭?”宝小戈点头,在楼下遇到姚涵。姚美女说,“一起吃饭把。”宝小戈也点头,那漫不经心地回答让她诧异地皱眉。张明跟在姚美女后面,看了几个人一圈,最后对李沁说,“一起?”李沁看着宝小戈乐了,说,“走吧。”
宝小戈突然间回过神,很奇怪自己身边什么时候跟了这么多人,“你们怎么都跟着我。”几个人除了李沁,都一脸无语。
他们都不是去食堂的人,姚美女提议去校内的那个自助店,几个人神奇地没有提出异议。
张明一路上都粘着姚涵说些没营养的冷笑话,奈何姚美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除了“哼”就是“哈”,敷衍地就差写“无聊”俩字贴脸上。李沁至始至终面带微笑,宝小戈冷着一张脸,只有莫雨没心没肺地爆笑。宝小戈没想到张明看起来这么个人魔狗样的家伙,竟然招人嫌到如此份上。(这个评价主观意识浓厚,您且听听就算了。如果张明表现的真的有那么糟糕,姚涵早开始骂人喽。)
进门找座位的时候,今天不冷静的宝小戈霸占着姚涵身边的位置,将张明远远挤出姚美女的视线。
李沁默默地注视着宝小戈孩子气的动静,这边丝毫不受影响地和莫雨聊天,“孙铭昨天回来了?”莫雨一听他说孙铭,满脸的不屑,“回来了,还是那么臭美!真不明白了,怎么有那么多女生被这个人渣迷得神魂颠倒的。”李沁不想跟他讲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道理,而是说,“你们俩的关系不错啊!”莫雨难得地愁眉苦脸,说,“孽缘啊,孽缘。”
陶核坐在餐厅的角落,静静地观察着那一群人。
陶核像许多贫穷的城市孩子一样,很小就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在他的记忆里,几乎只有被嘲笑的破衣烂衫和粗鲁地推搡。孩子们总是很天真的,却不代表他们不残忍。陶核从幼儿园起,就被小朋友们排斥。大家都说他脏,穷,小气。在大家都笑呵呵地玩耍时,只有他一个坐在角落里。
就是那时候,他认识了宝小戈。宝小戈很能打架,最初对于这长着黄头发的男孩,陶核是这样的印象。一言不合就打,明明穿的干干净净的,一上午过去他就成了小泥人。孩子们也不愿意跟他玩了。陶核曾经听他们说,宝小戈是黄头发的妖怪,后背上还有鳞片。因为他也一样被排斥,两个落魄的人渐渐走到一起。
陶核曾经以为,他和宝小戈是一样的。一样被排斥,一样被看不起,他们都活在阴影里所以注定是朋友。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间,孩子们渐渐长大,差异逐渐凸显出来。
宝小戈的穿着会引起同学的围观,宝小戈的文具盒会让大家羡慕,宝小戈引人注目的不再是背后衣服下隐藏的疤痕,而是他讨喜的脸蛋和丰满的钱包。最重要的是,宝小戈多了很多朋友。
陶核对此感到很痛苦,但这种痛苦他没办法排解。他仍然形影不离的,但陶核知道他们不同。直到中考那一天的到来。
宝小戈离开考场时回头看他的那一眼,宝小戈在胡同里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拳,那一帧一帧的画面都无比牢固地刻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天之后,陶核就用着那张鼻青脸肿的面孔,走到理发店剪头发。他还记得那个梳着小辫子的年轻理发师惊诧的目光。洗过头之后,那人拿着剪刀一边比划着一边问他,“还是这个发型吗?”这个问题让陶核皱起眉头,他粗声粗气地说,“不,我要剪那样的。”陶核指着墙上的一个海报说。然后,他的头发一撮一撮地飘落到地面上,镜子里是个焕然一新的人。
陶核抚摸着自己的新发型,尽管凄惨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他仍然觉得自己长的其实不错。
再次见到宝小戈,陶核经过了最初的震惊,竟然坦然起来。他想找宝小戈聊一聊,那种欲望让他克服不了。宝小戈和姚涵他们一群人走教学楼的时候,陶核就看到了。他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竟然没有人发现他。陶核不禁想想,自己真的变化这多吗?
进到店里,陶核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一直盯着宝小戈。直到看到宝小戈起身去厕所,他立刻站起来跟了进去。
宝小戈说去厕所,便急急忙忙跑了。姚涵本来没在意,但李沁突然回头看向一个角落,姚涵便也跟着望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去洗手间的走廊尽头,让姚涵皱起眉头。李沁回过头来看到姚涵的表情,敏感地问道,“认识?”姚涵点点头,突然站起来说,“我出去一下。”说完就急忙走了。李沁跟她走过去。
当宝小戈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陶核那张即熟悉又陌生的脸时,感觉很奇妙。他早知道自己会再次见到这个人,但是真的见到时,心底里涌现的却全然不是自己设想过的情绪。陶核嘴角处那刺眼的笑意,诡异地充满了违和感。宝小戈嘲笑起自己,像过去三个月里做的那样。脸上一片冰霜。
宝小戈一动不动地看着陶核,他靠在洗手间的门上,那么轻松惬意,好像这是什么好友重逢的温馨时刻,难道期待自己去一笑泯恩仇。宝小戈觉得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尽管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
陶核首先打破了沉默,这倒是他的习惯。“好久不见!”
该死的好久不见,宝小戈转过身,“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他指着陶核的左眼说,“我记得那天我把它打成青的了,你忘了?”陶核挑挑眉毛,头扭向一边无所谓地笑笑,然后看向宝小戈说,“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说不定还能找到缓解的空间。”宝小戈耻笑,“几个月没见,你疯了吧!”陶核望着天花板回想,“我记得那天下着雨,你走过来什么都没说就把我踹倒了。接着你扑过来,第一拳打在我鼻子上,出血了。你愣了一下,又开始打第二拳,是在眼睛这。我没有忘,你打过来的每一下我都记得。很疼,真的,”他看着宝小戈吸吸鼻子,“你知道,我从小就怕疼,也从没打过架。但你竟然下手这么狠。可是我记得我没哼一声,倒是你打着打着哭起来了!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宝小戈走过去拎起他的衣领子,将他重重地抵在墙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闭嘴,听你说过去我恶心。”陶核抓着他的手,对宝小戈说,“还想揍我?别这样,你又会哭的!明明下不去手还逼自己,这是何苦呢。我们应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
宝小戈红着眼睛一拳打在陶核的肚子上。陶核闷哼一声,滑落到地上,竟然闷头笑起来,“哈哈哈,你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宝小戈的眉毛倒竖着,居高临下地对陶核说,“你说你的,我揍我的,不牢你担心,这回我不会哭了,下次也不会,以后都不会。你什么时候想谈都可以,我随时奉陪。好了,你可以说了。我洗耳恭听你的高论。”宝小戈说着,踢了陶核一脚。
陶核还是笑,只是眼神变得哀伤,“没想到只是几个月而已,你就变成这样。够狠!不过,你不是对名校不屑一顾吗,为什么又来这里受罪,是因为我?”宝小戈将他提起来,“考进好学校了你很骄傲是不是,我是来告诉你。你费尽心机,甚至背叛我得到的东西,我本来就唾手可得。怎么样?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啊,只要你能抗揍!”陶核愣住,“你是这么想的?”“对。”陶核眼神骤变,冷笑着自言自语,“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他突然暴起,将宝小戈推到在地,“想知道我要说什么?告诉你,我觉得我做的太对了,要跟你说明白。我就是讨厌你,一直都非常讨厌。我做了我认了,而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你就是仗着家里有钱吗,从来不努力,成天无所事事,你凭什么在这里,我看不起你。”宝小戈愣住,他从没见过这么凶狠的陶核。
洗手间的门突然打开,李沁和姚涵冲进来。看到两人的状况,姚涵第一时间把宝小戈扶起来,对着陶核说,“长进了?你竟然敢打他,你算什么东西。”李沁不了解始末,只是站在宝小戈一边,随时防备着陶核的动作。陶核扶着肚子惨笑着对姚涵说,“你是他朋友,从开始你就看我不顺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背着我跟他说了多少坏话,你才是最阴险的人。”
宝小戈推开姚涵,“这是跟我跟你的事,你扯上她干嘛?陶核,现在你不后悔,可是我后悔了。我现在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听她的话,早点认清你。”陶核笑得神经质,“算了吧,你就是对考试那件事耿耿于怀。但是我做错什么了?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靠成绩进来这里,还不是都一样。如果你不爽,不如我们来比一比。”姚涵警惕起来,拉着宝小戈说,“别跟他废话,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走!”宝小戈却挥开姚涵,对陶核说,“比什么?”
姚涵气急败坏地看向宝小戈,“你是猪啊!”陶核却笑起来,“比成绩。”宝小戈面无表情,“我为什么要和你比?”陶核却说起了别的,“我很好奇,你对我什么想法呢?觉得我没种,觉得我小气,觉得我一无是处。可惜就是这个你眼中的窝囊废,却是很多人严重的好学生。我成绩好啊,我不打架不闹事。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你觉得我没用,同样的,我也觉得你没用。我们都是学生,你的优越感到底从何而来。你知道有多少老师学生背地里说你是笨蛋吗?”宝小戈冷笑,“你激我?”陶核说,“你会上当吗?”宝小戈低头笑,“好啊,如你所愿,我们比一比成绩。”
眼看着陶核走了,姚涵扔下宝小戈摔门而去。宝小戈这时才仿佛娇弱无力般地靠到李沁身上,“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姚涵真是,想摔死我吗?”李沁说,“要不要去医院?”宝小戈嫌弃地从他身上蹦起来,一边做跳跃运动一边说,“幽默感,幽默感懂不懂。我还当你是装严肃呢,怎么突然又呆了。哎呀!”宝小戈突然痛苦的蹲到地上,吓了李沁一跳,却听到宝小戈假掰掰地哭哭啼啼,“我草,这下子要死了,怎么一激动就答应了呢,啊?你说,比成绩我不死定了。姚涵为什么没有把我的嘴封起来啊,以后的日子我要怎么过啊,怎么过。我不活了,……”李沁伸着手,尴尬地想掐死他。
身后,里面隔间的门突然有一扇被推开,一个弱弱的声音说,“那个,请问你们打完了吗?”
姚涵饭都没吃被气走了,张明和莫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沁听了个一知半解,宝小戈沉浸在悲痛中难以自拔。好好的午餐毁于一旦。
回去的路上,李沁接到了他父亲的电话。看着手机上闪烁着的名字,李沁眉头紧皱。
“喂?爸,什么事?”
“周三晚上一起吃个饭,我派司机去接你。”
李沁眉头皱的更深,“知道了,到时候再联系。”
“你这孩子,怎么好像比我都忙。等一下,我有事问你,我刚听说你和尹部长的侄女是同学,关系很好,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李沁心里咯噔一声,比较保守地说,“是同学,但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呵呵,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行了,周三等我电话。”
李沁放下手机,心里烦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