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河流上》森林唱游

14、总第十三章

　　（十三）
　　“多田，你平时要是也这么开朗就好了。”千叶突然叹了口气。
　　“我平时很阴沉吗？”

　　“不，是很惹人生气。好像非得伤害别人才够酷似的，我常常被你气得够呛。不过，我始终相信，多田你并不是真的就只能那样，只是你把自己真实的那一面藏起来罢了。”
　　这个晚上，多田信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好：“随你怎么说好了。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罗嗦。”

　　“多田，你自己也承认了，对不对？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和其他同龄人一样，能快乐一些。”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千叶一怔。
　　“为什么你希望我能快乐一些？”

　　千叶一时倒被多田信问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怎样想就怎么说出口而已。
　　“又是被你的好奇心驱使吗？上次你在教员室里说要让我大吃一惊，是不是还包括想改变我的个性？”

　　“没有。那天的我可能是突然头脑发热兼神经短路了，才会说出那种话，所以，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你当时听到，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
　　多田信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会因此而对我刮目相看呢。”
　　多田信笑了笑：“那时我想，这样不自量力的女生倒也少见，不过很有趣就是了。”

　　“怎么说呢，我承认自己是有点自不量力……”
　　“只有一点吗？”多田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好吧，我承认我很不自量力，行不行？不过，多田，你也太大意了，竟然在对手面前展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多田信淡淡地说：“那是因为我认为，所谓的对手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甚至称不上是对手。”

　　千叶不甘心地说：“多田，你这话太伤人了……你要知道，我可是你有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能把和你的总分差距控制在五十分以内的第二名。我承认你很强，可我也从没认输过，我会继续努力的。”
　　“没办法，起初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劲敌，和你比赛了两场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怎么，没把你视为对手，让你有些心理不平衡了？”

　　千叶气鼓鼓地说：“那还用说吗？连中野都认为我是她最有力的竞争者……”
　　“竞争什么？”多田信当即问。
　　千叶支吾了一下：“当然是学习。没想到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傻瓜，那岂不是很失败？”

　　多田信笑了笑：“傻瓜，你一点损失也不会有。你仍然是全年级的第二名，况且……”
　　“况且什么？”
　　多田信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该回去了。”
　　“啊……你是该回去休息了。我光顾着说话，忘记看时间了，希望不会影响到明天的比赛。”

　　“傻瓜，才几点啊？怎么会有影响？”多田信往回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怎么，你不回去吗？”
　　“是。”千叶如梦初醒般追上了他，“明天我也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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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2日早上，广岛县立体育馆的篮球赛场西区，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看台上已是人山人海。早川高也有不少的学生专程从东京来到广岛为篮球队加油。多田美知子和多田俊当然也来了，还有中野雪。

　　赛前热身练习结束之后，野间一平等五名正选球员要到球场中心列队。走在最后的多田信经过千叶身边时，千叶和他击了一掌，低声说：“多田，记住啊，要称霸全国。”
　　多田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跟着学长们向球场中心走去。

　　不愧是学生明星，虽然这里并不是东京，看台上的观众议论的焦点仍然是多田信。
　　“那个14号就是早川高的天才多田信吗？长得好帅。”
　　“是啊，又酷又帅。”
　　“哇，我好想认识他。”

　　“傻瓜，你没机会的。听说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就是早川高啦啦队区坐在多田母亲和弟弟身边的那个美少女。”
　　“是吗？太遗憾了。不过，能看到他打球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在初赛中，早川高篮球队以绝对的优势打败了对手，顺利晋级下一轮比赛。而超级新人多田信不论是球技还是外形，都极其引人注目，成了全国大赛第一天比赛中最耀眼的球员。
　　比赛结束之后，在篮球馆的走廊里，多田信被多田美知子、多田俊和中野雪包围住了。

　　多田美知子高兴地说：“小信，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明天也要加油哦。”
　　多田俊崇拜地看着哥哥：“哥哥，你一定会成为新人王的。”
　　“是啊，我也这样想。”中野雪笑着说。

　　“妈，小俊，你们回去吧。过一会儿，我们还要进行赛后分析总结。”
　　“知道了，我们很快就会走的。小信，你明明也很高兴，为什么还是板着一张脸？真是个不坦白的孩子。有这么多人关心你，喜欢你，你应该开心一点才对。”多田美知子说。
　　多田信转过身：“妈，你别罗嗦了。我要进去了。”他说着向早川高篮球队的休息室走去。

　　多田美知子上下打量着中野雪：“中野同学，刚才因为忙着看比赛，都没空和你说话。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呢。一直以来，小信承蒙照顾了。”
　　其实中野雪以前就见过多田美知子和多田俊，但一直都无缘相识，这时忙恭敬地说：“没有啦。我应该向多田阿姨道谢才对。一直以来，在学习上得到了多田许多的指导和帮助。多田这么出色，阿姨一定很为他自豪吧？”

　　多田美知子笑着说：“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生两个这么出众的儿子。要不是来广岛，我真的不知道小信竟然这么受欢迎。”
　　“妈，你才知道啊……哥哥一直都大受欢迎。”多田俊这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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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篮球队集中进行赛后分析总结时，野间一平对千叶说：“千叶，你把上午的比赛记录拿过来。”
　　“是。”千叶依言递给了他。

　　野间一平看了一会儿，对松田说：“老师，今天上午我们全队的表现好像还行吧？从技术统计上看，各项的得分都不低。”
　　松田点了点头：“嗯，今天大家的表现都很不错，明天还要继续努力。不过，多田同学，明天的对手可能会把你盯得很紧，你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是，我知道了。”多田信回答。

　　晚上，多田信在旅馆附近的露天篮球场加练三分球，练了两百球之后，千叶将毛巾递给他：“多田，为了保存体力，今天就练习到这儿吧。”
　　“好吧。”多田信点了点头，接过毛巾。

　　千叶蓦然想到了上午比赛时的情景，不由笑了：“不愧是天才，在全国大赛也这么受欢迎。”
　　“你这样说，是心存嫉妒，还是心悦诚服？”
　　“都不是。就是单纯的高兴。因为多田是早川高的骄傲，作为早川高的一分子，我也觉得很光彩。对了，你快回去洗澡休息吧。”

　　千叶弯下身去捡球，听到多田信在身后说：“很晚了，你不累吗？”
　　“我又没上场比赛过，怎么可能会累呢？你先回去吧。我还想把对手的资料再看一遍。”千叶抱着篮球，对着多田信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多田，明天也要加油啊。称霸全国！”
　　多田信笑了笑：“傻瓜。”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自己先走了。

　　8月3日上午，第二轮比赛开始之前，当多田信经过千叶身边时，千叶对他说：“多田，你要小心对方的7号，我听认识他的人说，他最擅长背着裁判做小动作了。”
　　多田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还真是罗嗦。”

　　“我才没罗嗦呢。因为上次你被撞伤之后脾气坏得不得了，我仍然心有余悸罢了。”
　　“你竟敢诅咒我……”多田信睁大了眼睛，“原来你也是个记仇的人。”
　　“谁说的？我的心胸可没你那么狭窄。我只是刚好想起那件事罢了。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