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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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的《瀞灵庭八卦杂侃》的头版头条就打出了这么一行血红血红的大字：
——十一番队第七席竟然出任务？是摔坏了脑袋还是忘了吃药？请看本报详解！
宫川城坐在十一番队的大门口，怀里还抱着一把大扫帚，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份报纸，脸上万年不变的笑脸似乎总是说明主人的心情一直很好。
——尽管她被罚扫一个月的瀞灵庭。
“啊呀呀，竟然上了头版，”宫川城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他们应该给我报酬，像我这样的轰动新闻可不多啊。”
“你是说像你这样的废物不可多得吗。”
更木剑八从十一番队大门里边走出来，庞若无人地踢飞宫川某人，随后践踏着其身板一路走过去。
——原本是疑问句的话硬是被说成了肯定句啊！！
这样直戳部下心窝子的话更木队长一向都不吝啬于口，尤其是对于目前正被踩得深陷土地不能自拔的宫川七席来说。
小巧的草鹿八千留从更木剑八的身后露出头来，朝着泥土中死气沉沉的宫川城挥手：“哟，废废，早上好，我和小八要去流魂街哟。”
“草鹿副队长，废废和狒狒之间的奇妙关系真的没问题吗……”宫川城将脑袋从地上直起来，露出自己依旧是笑容满面的脸，拖着懒散的长音，“顺便说，如果再迷路我可不会去认领了哟更木队长，太丢人了……啊，好疼。”
更木队长毫不客气地再一次将七席同学的脑袋踩回了地上。
“走了，八千流。”霸气无比的队长大人潇洒地向前走。
他肩膀上的草鹿八千留继续挥着手臂：“拜拜，会带好东西给你哟~”
“……不废了我就可以了哟副队长。”宫川城虚弱的声音。
她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抬起头正好可以看见尸魂界晴朗的天空。宫川城抹掉自己被踩出来鼻血，双眼微微眯起。
清早的十一番队很少有人走动，她可以享受难得的安静。宽大的死霸装裹在她的身上，就像是裹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躯体。宫川城并不瘦弱，只是看上去没有什么生气。
啊，天好蓝……果然还是这样的天气最棒了。她一个人躺在地上想，无论是天气也好还是人也好，冰冷冷的果然最讨厌了，比如某番队队长啦。
这么想着，宫川城咧开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噗！！”血溅当场的声音。
斑目一角揉着松懈的双眼，觉得脚感有些不对，他低下头，看着地上躺着的自家七席，莫名其妙道：“哟宫川七席，在这儿干什么呢？”
“……重点不是这个。”宫川城更加虚弱的声音回答，“脚拿开，您踩着我肚子了，斑目三席。”
“……阿列，哈哈，还真是。”斑目三席表示很高兴。
身心受到重创的十一番队七席坐起身来，拖着长音说话：“斑目三席，一大早就要出任务啊。”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斑目一角轻哧了一声，回头道：“那当然，你以为我和你这个混蛋一样清闲吗？”
宫川城耸了耸肩。
懒得再和她纠缠下去，斑目一角迈开了步子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扭头大声呵斥：“对了，下午的新人训练指导轮到我讲，你也要去！”
“哎？！”
“哎个头啊！如果不去就宰了你啊！你的刀都要生锈了啊你这个混蛋！”斑目一角不容分说地咆哮起来，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某人的鸟窝头。
“不要啦斑目三席，你知道我体弱多病……”宫川城捂住胸口试图咳出一口血来。
“再啰嗦就扭下来你的鸟窝头当球踢。”斑目一角迅速打断她接下来的话，目光在她空荡地没有佩戴斩魄刀的腰间停留了片刻，像是妥协一般缓和下来了语气，但仍旧是不耐烦地用低了一些的语气道，“还有，四番队那边的药你到底有没有记得去拿啊你这混蛋。”
并没有因为斑目三席训斥一般的口气而感到害怕，或者说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的嬉皮笑脸。宫川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更大的笑容，她坐在地上盘起腿：“那当然喽斑目三席，我还想活着看见您挂掉呢。”
“哧，你这个混蛋还真是……”剩下的话并没有说出口，斑目一角略略地笑了一下，终于交代完了事情，这才似乎是放下心来一般向前走去。
宫川城揉了揉自己的刘海，笑眯眯地拖着自己漫不经心的语调说话：“路上小心哟，斑目三席。”
十番队的食堂今天中午有酸菜鱼。
这个好消息就像是炸弹一样在瀞灵庭爆炸开来，一传十十传百，其余番队的队员也纷纷跑来蹭饭。毕竟十番队的伙食非常好这一点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所以当日番谷冬狮郎踏进餐厅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头涌动摩肩擦踵的地步了。
食物的诱惑果然是很大的啊。日番谷冬狮郎默默地感慨一番，和松本乱菊勉强从人群中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队长大人和副队长大人这才能勉强挨着坐下来。
刚坐下来，松本乱菊就长出了一口气：“队长，你看，就一顿酸菜鱼，就把他们心底的黑色小九九勾起来了——抢食的时候简直是六亲不认啊！！”
面对自家副队长的抱怨，日番谷冬狮郎难得没有予以否认和批评，他看着人山人海的餐厅，估摸着轮到自己的时候还能不能留下一条整鱼。
“总之下午一定要去十一番队看一看啊！”
端着空了的饭碗向外走的两个死神笑着说话。
“啊，难得是斑目三席亲讲嘛，况且……”另一个死神附和着，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中有些说不出的嘲笑，“况且十一番队的七席也要参加啊，那个‘废材宫川’嘛！”
日番谷冬狮郎抬起头，看着那两个死神越走越远，年少的面孔上依旧平静如冰。
“喂，太过分了啊。”松本乱菊转过身提高了嗓音训斥道，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神色间有些气恼。
——虽然是废材没错，但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偏偏刺耳的厉害。
十一番队的副队长有些替那个鸟窝头打抱不平，想起那张终年病态苍白的面孔和不正经的笑容，松本乱菊就更加愤怒了。啊啊，那个不争气的家伙，也难怪总是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战斗力那么低却占着席官的位置，况且十一番队又是实力胜过一切的地方……
……就算是那种没心没肺的鸟窝头，也会觉得难以立足吧？
“队长，他们太嚣张了。”松本乱菊转过身来，托着下巴抱怨起来，“虽然性格讨厌了一点、战斗力低了一点、嘴巴毒了一点……但总体上还是好人啊宫川那家伙！”
“我怎么觉得你说话前后矛盾呢？”日番谷队长漫不经心地回答。
“但是这是事实啊！队长你是和宫川那家伙一届毕业的，比我更了解她才对吧。”松本乱菊耸了耸肩，“其实偶尔也想问一问她是怎么从学院毕业的，简直就是灾难啊。呐队长，透漏一点给我怎么样？”
自家副队长充满希望的目光让日番谷冬狮郎有些承受不了，他下意识地从窗口去看窗外的天空，蔚蓝的一尘不染。
食堂里人声鼎沸，却丝毫不影响少年队长懒得多说话的性格。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久得连松本都觉得自己不会再得到答案，却听见年轻的队长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话来：“总之，那家伙就是个混蛋，从很早以前就是。”
——队长大人您不说过程只说总结可不行啊喂！！
“而且……”少年队长忽然又开口。
“哎？”
“而且，那个滚蛋的刀，绝对不钝。”他说着站起身，再也不在餐厅逗留片刻。
十一番队的练习场是所有番队中最大的，和十番队的食堂一样，这个练习场就是十一番队最大的特色。
这里是每一批刚入队的新成员学习基本规则和日常训练的必要场所，同时也是每一届席官选拔的重要场地。
和其他番队有所不同，在十一番队这种战斗部队里，席官和队长都是靠实力争取的，上一任的席官被打败就要将位置让给赢了自己的人，以此保证十一番队的总体实力。
在这样的队伍里，唯一的选择就是变得更强。
因为旅祸事件的缘故，原本前几天就要进行的新人练习指导只能推迟到今天。扳着指头算一算，今天果然是轮到斑目一角进行指导。
喂真的没关系吗交给斑目那家伙……宫川城将两只手笼在袖子里，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地溜进训练场，总觉得和斑目一角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情发生。
从还在流魂街的时候就已经验证她的直觉的准确性，只要和斑目在一起就有打不完的架和受不完的伤——虽然她还是很享受打架的过程啦，但是好歹她也是女孩子啊，万一破相嫁不出去可如何是好啊。
显然宫川七席又一次迟到了。
训练场已经占满了新队员，也有几个老资格的成员站在斑目三席和绫濑川五席的身边，正在絮絮叨叨地讲着队里的规矩。
……啊，偷偷躲起来就好了。
正准备站进角落里充当背景，就听见斑目一角不耐烦的咆哮：“喂宫川，你在那里干什么？快点给老子过来！站过来！”
感觉的众人的视线如同利剑一般射了过来，宫川城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啊哈哈，斑目三席，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迟到……”
“我压根就没指望你早到。”牛X哄哄的斑目三席迅速打断下属的话，一把勒住她的脖子，压低了声音道：“队长交代了让你把这两天的训练课程排好，你排的课程呢？！”
“早就准备好了。”宫川城不紧不慢地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笑眯眯地举起来。
斑目一角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松开勒着她的胳膊，严肃了一张脸，大声说道：“喂新来的们，无论是规矩还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不懂的就问宫川七席吧！这是队长的吩咐，吃闲饭的人偶尔还是要发挥一下生命价值的嘛。”
“……斑目三席，后半句话完全是你的想法吧？！‘吃闲饭的人’什么的完全是你的想法吧？！”被蹂躏的七席笑的有些抽搐。
新入队的成员们看着斑目三席身边这位面色苍白的七席，平日里是很少见她踏出办公室的，听说日常工作也只是处理处理书面文件——毕竟这种活更木剑八是压根不会理会的。
面孔有些陌生的宫川七席依旧挂着一脸的笑容，她将手里的纸条塞回袖口，轻轻吐出一口气，提高了声音说道：“嘛，总之队里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用客气有什么疑惑的尽管问我好了……”
“请问，宫川七席！”有声音从新人队伍里传了出来。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让那位提问者从队伍里走出来。说话的人个子很高，看起来身板也很结实，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倒是五官端正，颇有几分热血青年的模样。
唔……热血青年什么的还好啦。宫川城默默地想了想，面上仍是笑眯眯地开口：“有什么事情吗？”
“请问，想要成为席官该怎么做呢？”热血青年直视着宫川城的双眼，朗声问道。
“啊……”宫川城摊开手，“和别的番队有些不一样，十一番队一向是以实力为前提，如果上一任席官输掉，就要让出位置给打败自己的人。——嘛其实也挺简单的，啊哈哈。”
她不着调的笑容却让这个年轻的队员五官端正的面孔上多出了一些怒气，他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下定决心，隔了半晌才说道：“那么，如果我不服某个席官，我是不是可以发出挑战呢？”
“……哎？！！”宫川城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嘴边。
“喂，村上……”新人队伍里顿时如同炸锅一般，几个人慌忙拉住热血青年的胳膊，小声劝说着什么。
姓村上的那个队员一把甩开拉着自己的人，又向前两步，一双发亮的眼死死地盯着顶着鸟窝头的席官：“啊，我说的就是您，宫川七席。”
【……喂！果然跟斑目三席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情发生啊！现在这种情况你叫我情何以堪？！】
宫川城看着村上的双眼。
这是一双很年轻的双眼，带着刚从真央灵学院毕业时才有的蓬勃，汇聚着信念、坚定以及对于现在的一切的热切。
是的，他还很年轻，这个“年轻”只是指战斗的次数。他还没有和敌人进行过切身的搏杀，没有从尸体堆积起的高山里跋涉过，没有让自己的双手沾满混合着自己和别人的鲜血。
他的一切都是崭新的，他的刀也悬挂在腰际。他还可以手握梦想，可以战死沙场。
——“我啊，我最理想的死法就是死在战场上啊。”
——“城挥刀的时候，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啊，不愧是和我并肩战斗的人啊’。”
太阳穴有些疼痛，宫川城闭了闭眼，继而笑着开口：“其实……”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啊新来的！”斑目一角的声音率先打断宫川城的话，他向前一步，用来做训练指导的木刀“唰”地一声指住了村上的鼻子，额角一根青筋暴起，突突突地跳着，“老子就从‘尊敬前辈’这四个字上教导你。”
显然斑目一角在新人队伍里的威望和宫川城压根就不在一个等级，村上的脾气瞬间就弱了两个八度，他有些惧怕和敬仰地看着斑目一角，嘟囔道：“可是，宫川七席不是说了……”
“她说的话不算，我说的话才算！”某些人发飙的时候丝毫不顾及自己是不是戳中了宫川的自尊心。
“但是我实在想不通啊，”村上吭哧了一会儿才开口，“……除非，除非前任七席的实力更低一个等级，否则怎么、怎么可能会被宫川七席……”大概是觉得自己说话的方式有些过分，他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一边的宫川城，却见她背过身去，正看着一块写着十一番队职务的黑板。
她的背影有些落寞，但依旧站的笔直。
“喂，宫川你没事吧？”绫濑川弓亲压低了声音，顺便向后退了两步，试图看清她的表情。
十一番队的第七席依旧是那张笑脸。
好像是一个面具，紧紧地扣在她的脸上，任凭别人在外怎么捶打，都难以攻破分毫。
“可以啊。”
在斑目三席叽叽喳喳的呵斥声中，却突然多出一道拖着长音的声音。
原本骚动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斑目一角狭长的双眼里带着惊讶，缓缓地转过头去，却见宫川城将目光从黑板上收了回来，转过身，那张风吹不动雷劈不烈的笑脸此刻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冷漠。
“‘斩拳走鬼’你挑一个，明天上午便在这里比试，”十一番队第七席的声音继续响起，她伸出自己苍白纤细的手，指了指身后的黑板，“倘若我输了，我的名字将由你的名字替换。我保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