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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冲霄·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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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霄·六
欧阳春送殷夫人去休息回来,恰见白玉堂不知从哪儿摸出个橘子来,正与展昭分食。看着两人一边打闹一边分橘子吃,欧阳春忽又觉得这两人还是少年心性未泯,闹起来还是一样的毫无顾忌,只不过对旁人的威胁大了些……
欧阳春把脸上的橘子皮拿下来,看着那两人都是一脸尴尬,自己是酸溜溜的味道糊了一脸,一个喷嚏打出来,欧阳春笑道:“好味道好味道!这橘子皮的味儿挺好闻,哈哈哈!”
“这,老哥哥,我们……”展昭一脸窘迫。白玉堂将脸转到另一边,装作没看见。
欧阳春拍拍展昭的肩:“无事。展兄弟,五弟,方才老哥哥收到那黑狐狸的消息,钟雄那边却有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幸亏你二人在这儿,也好打个商量。依老哥哥的愚见,恐怕得要展大人出面才好哇。”
“老哥哥不必这么称呼展昭,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展昭这公差的名头没什么好的,要能派上用场倒也不错。”展昭颇有些自嘲地笑道。
“要五爷说,襄阳的事儿了了,猫儿你就把那破官辞了得了,你看你平时那折腾劲儿,过不了三十就得长白头发。”白玉堂语带不屑。
展昭苦笑不得:“泽琰,别打岔,听听老哥哥要说的是什么。”
“其实五弟说得也不错,展兄弟你自己看着拿主意罢。这就说说那钟雄的事。”欧阳春倒了杯茶边喝边絮絮说开了:“你们是不知道啊,钟雄原先还去考过武状元,可是他的第一名让人勾结着给了别人占了,这钟雄一气之下就跑来军山,集结了一班人马占山为王,当了山大王。”
“老哥哥言下之意,是钟雄想要朝廷一个承诺?他是想入朝为官?”展昭迟疑道。
“那倒也不至于。狐狸给他说清楚了利害,钟雄是个明白人,但他担心的是之后朝廷要怎么处置他的山寨。展兄弟,你能给他个定心丸吗?”
展昭皱眉思量片刻,道:“我不能保证多少,只要之后他的山寨解散,那么我能保证他山寨上下平安无事,朝廷不会追究。”
欧阳春道:“这也够了。钟雄再有什么要求也就过分了,估计他自己也清楚。另有一桩事,军山非只钟雄一人做主,下头有人闹事,狐狸一个有些顶不住,老哥哥改明儿也往军山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消息。今儿晚上沈仲元回来,到时候老哥哥给你们引见。具体有什么事,你们问他清楚些。”
“劳烦老哥哥了。对了,方才我同泽琰商量过了,想要救殷宝生出来,老哥哥以为如何?”
“我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之前我一人没有十足把握。你们同沈仲元细商量吧,王府里的情形他比我清楚,你们要救人也要弄清楚王府的地形、守卫,知道那殷宝生究竟是在哪儿呆着的。”
“老哥哥说的是。”展昭应了一句,心念动处,已将如何救人,救了人如何脱走、如何安置想了几个来回。
“说起来,欧阳你知不知道襄阳王那冲霄楼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那老王八建起这么座楼,是干什么用的?”白玉堂想起冲霄楼内的机关,心中颇有些比比高下的念头,不过他也清楚这事情容不得他轻举妄动,再者把这楼留到最后毁个彻底,也很不错。
欧阳春想了片刻:“那楼沈仲元提过一次,说是襄阳王把反叛的盟单蓝谱藏在里头了。这盟单蓝谱一到手,襄阳王要起事就难了,胆子小些,怕朝廷追究的,当即就得跑了,从此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看来这楼是必须得破的了。”白玉堂嘴角一勾,跃跃欲试。
“不说这个,展兄弟,五弟,你们来襄阳住哪儿的?搬过来住吧。沈仲元这屋子不算大,多住你们两个还是住得下的。住这儿要商量事,顾忌也少些。老哥哥要去军山了,殷夫人这儿也不能没人照看着,你们看呢?”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点头应了。展昭道:“那我二人回去收拾下东西就过来。”
欧阳春道:“趁着天还没黑,快去快回。天黑之后,沈仲元要来。”
“好,我们这就去,东西也不多,很快就回来。”展昭说着,和白玉堂一块儿起身走出门去。
欧阳春喝着茶,看着两人相偕离开的背影,蓦然笑开。殷夫人走出来,倚着桌子笑道:“欧阳大侠,他们在一起,你怎么想的呢?”
“殷夫人,欧阳该怎么看?他们是欧阳的兄弟,对他们,不说十分了解,但七八分还是有的。展兄弟那性子,只要还在官场江湖一天,他就不会娶亲,他怕耽误姑娘。至于白五弟,还真不知道除了展兄弟,谁还能受得了他。殷夫人,你是不知道,那白五弟还有四位结义兄长,对这个弟弟可是头疼得不行,也就展昭能受得了他。”
殷夫人微笑摇头道:“你啊,看得浅了。老身这一辈子啊,看得多了,也看得淡了。可是他们那眼神啊,让老身想起了很多很多东西。”停了一会儿,殷夫人又道:“你担心那两个娃子,老身看得出来,可是他们是能一辈子在一起的。风风雨雨谁没经过呢?他们不会有事的。”
欧阳春想了一会儿,道:“他们的日子他们自己过,欧阳过些日子就出家去了,这些事,欧阳不懂,也管不了那么多。就这两个,都是拿定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的主儿,说再多也没用。借夫人的话,他们这一辈子能在一起还有什么好说的。”
殷夫人笑了笑:“欧阳,你去给老身买些东西,你们晚上得有四个人吧,老身给你们露一手。”
“夫人辛苦了。要些什么?回头欧阳给殷夫人打下手。”欧阳春笑问。
“喏,单子。老身做几道药膳,那两个娃子还都习武,怎么看着这么瘦的,可得补补。”
欧阳春大笑道:“殷夫人,也不能所有习武的都跟欧阳一个样儿啊!行了,欧阳去去就回来,夫人自己注意。”
殷夫人点头看着欧阳春出去,撑着桌子慢慢坐下来,脸上浮起悠然的笑意。有时候,看着那人的模样,就会忘了时间的流逝。似乎是停驻在了某一个时刻,但明明感情愈来愈深。只是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晚间的时候,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殷夫人年迈精神不足早早歇下了。他们闹了一阵,收拾掉残羹冷炙,重又回归正题。
“白兄、展兄,沈某也不说别的,前几天夜探冲霄的是你们吧?”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果然那冲霄楼有蹊跷!白玉堂挑眉一笑:“是我二人。探了个底,我们没想到楼里机关密布,没做什么准备。”
沈仲元眉头一跳:没做什么准备就上到二楼,看来也是个中高手了。正想着,那边白玉堂又问他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沈仲元也不含糊:“冲霄楼中机关日日都有人前去维护检查,只要有人碰过都会有痕迹。”
“那沈兄能否找到冲霄楼的楼图?”白玉堂的手指在杯口滑动,眼底锋芒暗藏。
沈仲元微微苦笑:“这我可找不到。楼图收在香精宝舍,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沈某功夫不济,至今还未去探过。”
“香精宝舍?”展昭皱眉:“可是殷宝生所在的香精宝舍?”
“正是。展兄是想……”
“我二人打算将殷宝生先救出来,若能顺手牵羊到楼图,自然最好不过。”展昭一笑,淡定中带着几分狡黠。
沈仲元按了按额角,他是真没想到展昭也是个艺高胆大让旁人惊讶的。琢磨了一会儿,沈仲元道:“这样吧,我将王府的地形图画给你们,王府守卫的规律也跟你们细说说。还有,那殷宝生,我见过一次,本还以为是耄耋老者,但看起来同你们的年岁差不多,你们可别找错人。”
几人商量了许久,终于定下了详尽的计划。沈仲元并没有留宿,拿了些零碎东西回了襄阳王府。
夜间,白玉堂和展昭照例住了同一间屋子,欧阳春咳了一声装没看见,转身进自己屋里去了。白玉堂窃笑着同展昭耳语:“欧阳他没意见,你看,我们在一起也没什么问题嘛。”
展昭咬牙,推门进屋。白玉堂紧跟着过去:“哎,猫儿,你可不能又把五爷关外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