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人别想逃》赵十司

7、受伤

　　五一放假，风和日丽的天气，让人心情也好起来。适合出去郊游，心妍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估计是出去玩了。不过象她这么懒散的人，好静不好动，宁愿待在宿舍，享受床的温暖，也不想受紫外线的摧残。
　　电话响了，她从床上爬起来。
　　是妈打来的。
　　无非是问问她最近的学习状况啊，身体好不好啊，然后叮嘱她要勤快些，别懒到连吃东西都嫌麻烦的份上。
　　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九年，“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我妈也。”她的确是懒得一天三次定时定点去食堂打饭，通常她都是从超市买一大堆能存放得住的方便面，饼干，面包之类。其实她还真是很感谢那些发明速食品的人，根本就是为她这样的懒人而准备的。
　　有时候，心妍实在看不下去，就帮她带一份饭菜回来，当然是用一次性餐盒盛的，因为知道她懒得刷饭盆。
　　对了，好久没去舅妈家，不过想起上次的事，不去也罢，反正爸妈的信也带到，也算有了交代。但总该打个电话，不知道阿云怎么样了。电话是她接的。
　　“修姐，我妈常念叨你怎么不来？什么时候过来？”
　　“最近功课忙。”傅小修找了个理由。事实上，她也知道阿云说的是客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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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阿云，那个‘阿龙’没再找你麻烦吧。”
　　“没有。说起来，多亏修姐你帮我。阿龙现在看见我，很客气，连钱也不要我还了。据说是西宫少爷交代的。”
　　“那就好。”原来是他帮了忙。
　　阿云沉默了一下，“修姐……其实那钱……是我去医院堕胎……不够……所以……”她声音越来越小。
　　“阿云，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忘了吧。”傅小修打断了她的话，“但你要知道，你现在还年轻，有些事在做之前一定要想清楚。”
　　“修姐，我知道了。还有……”
　　“嗯？”
　　“上次我走了以后，西宫少爷没难为你吧。”阿云问得小心翼翼。
　　“没事。”傅小修轻描淡写地把话题带过。
　　撂下电话，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两个人的公寓就是好。当初会选择这种，倒不是因为它设施全，条件好，纯粹是想图个清静。
　　像现在，心妍不在的时候，她就可以安心地睡大觉，不怕别人来打扰。
　　被肚子给饿醒了，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了。
　　傅小修这才想起来，原来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还没吃东西。随手抓起床头的饼干。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心妍回来了。
　　她一进门，看到床上的傅小修，叹了口气，“阿修，我真佩服你，你竟然从早上躺到现在。”
　　“不，准确说是从昨天晚上躺现在，其中除去接电话和打电话的时间。”她作了纠正。
　　心妍做了一个“败给你了”的表情，“喂，你真的很象猪啊。”
　　“我本来就属猪。”她不介意心妍的比喻，象猪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是好吃懒做了一点，猪儿还是很聪明的动物。
　　“OK，你有理。”心妍放弃说教。
　　“今天去哪儿玩了？”傅小修看她满头大汗，正准备洗澡。
　　“哦，隔壁班的同学约我去爬山了。”心妍拿着要换的衣服进了浴室。
　　还不到五分钟，她突然冲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毛巾。
　　“美女出浴图。”傅小修吹了声口哨。“要是索钧丞看到你这个样子，不蠢蠢欲动才怪。”
　　心妍脸红了，“别开玩笑了。我是突然想到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愿闻其详。”傅小修又塞了块饼干入口。
　　“你不奇怪最近怎么风平浪静的？”心妍笑得好怪异。
　　“奇怪什么？”还不是那家伙听她一席话之后，想通了。
　　“我今天听人说，是西宫千覆放出风声说，谁要是敢找你麻烦，就是和他过不去。”心妍暧昧地冲她眨眨眼。
　　傅小修放入饼干的手停顿了一下，继续吃。
　　“你的媚眼抛给索钧丞会比较有效。”她转移话题，好心建议。
　　心妍没理她这碴儿，“他还说……你是他的女人。”
　　“噗！”傅小修刚要下咽的饼干末儿全喷了出来。幸好她反应及时，是喷在地上，而不是床上。
　　“拜托，霍大小姐，你有话麻烦你一次说完好吗？”
　　她恶狠狠地瞪了心妍一眼，发现她脸上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今天是你打扫哦。”
　　原来中计了，西宫千覆断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什么“他的女人”，好肉麻哦。
　　“霍心妍。”傅小修大叫她的名字，跳下床去抓她。
　　她反应敏捷地冲进浴室，反手把门插上。
　　“你有种就待在里面永远别出来。”傅小修激她。
　　她毫不以为意，“你忘了，我是女生，不带‘种’哦。”
　　她哼起歌，传来水声。
　　都是被西宫千覆害的，傅小修把罪责推到他的身上。
　　下床拿起拖把，把地板当成西宫千覆的脸，用力地擦，使劲儿擦。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点和以前不一样，的确，现在没人再又看猴子的眼光注视她了，但那是因为他们受了西宫千覆的警告。她的生活看似和以前一样，可旁人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敬畏，怕因惹恼了她，而开罪西宫千覆。
　　趁着五一假，心妍说想上街逛逛，傅小修没拒绝。因为想想，自己也需要买些东西，而且赶上节假日，价钱会便宜些。她现在不挣钱，吃爸妈的老本，所以花销方面还是能省则省。
　　瞧，她真是个好孩子。
　　天和商厦位于市中心，平常生意就不错，又逢过节，就更热闹，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傅小修一路被心妍拉着，穿梭在人群中，挤到二楼看衣服。
　　其实心妍的衣服已经很多了，满满一箱子，因为衣橱早就搁不下了。不过她依旧很难拒绝诱惑，看到喜欢的就买，通常都是流行款，穿过五次以上就挂在那儿，不再碰了。然后又去买新的，再由喜欢到抛弃，周而复始。所以攒下一大堆，她却总抱怨没有合适的衣服穿。
　　傅小修对买衣服没什么兴趣，有得穿，保暖，舒适就好。
　　“喂，阿修，你看这件怎么样？”心妍拿着一件缀着亮片的蓝色 T 恤在身上比。
　　“还行。”她随便扫了一眼。
　　“那这件呢？”心妍又挑了个粉红色衬衫。
　　“不错。”她随口说。
　　“这个呢？”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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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妍每选一件，必定会征求她的意见。但她对这类事原本就不在行，也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试了十来件后，心妍抱怨着，“阿修，人家问你怎么样，你每次都说‘还好’，‘行’，‘不错’，弄得我都不知道该买哪件才好了。”
　　“小姐，是你买衣服，我只是在旁做参考而已嘛。”傅小修耸耸肩。
　　“再说，你穿哪件都漂亮。”这是实话，心妍原本就是个美人，否则不会有那么多追求者。
　　心妍笑笑，继续转向另一个品牌。
　　傅小修漫无目的地看着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服饰。怪不得有人说，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化妆品自不必说，有些价钱贵得惊人，仍不乏问津。单看这衣服的销售情况就可想而之。前来购买的绝大多数是女同胞，从老到幼，参差不齐。谁让女人喜欢逛商场呢，商家果然很精明，大把大把赚钱。
　　瞧，连孕妇都挡不住诱惑，来凑热闹。
　　她往这边靠过来，傅小修主动让出一条路。这么拥挤的场合，真不适合孕妇出来。
　　她忽然注意到孕妇身后背的皮包，有道亮光一闪。
　　是小偷！他眼睛盯着四周，手上正用小刀滑开皮包。
　　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大胆行窃也就罢了。他竟然连孕妇都偷！
　　傅小修怕伤及孕妇，故意上前撞他一下。
　　他借力使力，把皮包从孕妇身上拽了下来，扭头就跑。
　　她伸手去抓他的工夫，孕妇发现皮包离身，大喊：“抓贼啊。”
　　小偷见事不妙，反手就给她一刀，傅小修只觉得胳膊一疼，血就出来了。
　　这时，商场的保安也闻声赶来，把小偷当场擒获，皮包也还给了孕妇。
　　孕妇过来对她谢了又谢。
　　傅小修只是有气无力地淡淡回了一句“没什么。”因为胳膊好疼啊，不想多说话。
　　她心疼地看着被血染红的白衬衫，这可是她今天早上新换的，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唉，可谁让她自己看不过去，逞能充英雄呢。
　　闻风而来的心妍一看她这样，吓了一跳，“阿.....阿修，你怎么样，看起来好象不大好。”
　　“根本就是很不好。”傅小修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商场的保安找车把她送到医院，心妍一直跟着她。
　　大夫说，伤口不浅，幸好没伤着骨头，不过为防止细菌感染，还是留院观察几天比较好。
　　这次为什么比她想象中严重，难道是她的“幸运”失效了吗？
　　这下恐怕要耽误课了，傅小修只好请假，待在医院静心修养。
　　心妍来告诉她，商场对她见义勇为的事写了一封表扬信送到学校，现在弄得尽人皆知。老师对她受伤的事也表示关心，要她专心静养，别担心落课的事。
　　其实上不上课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受伤让人不好过。
　　“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儿就来看你。”心妍走了。
　　傅小修低头看着自己绑着绷带的胳膊，又是这条，上次被车撞，这次被刀子划。真是旧伤未消，又添新伤啊。
　　苦笑了一下，谁让我她义勇为呢？原来英雄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睡一下好了。睡着，就感觉不到伤口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