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人别想逃》赵十司

6、谣言

　　——谣言止于于智者，可惜没有智者。
　　她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乱了，一切都乱了。
　　当“幸运”远离了她，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她。
　　如果选择沉睡，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醒来，不必面对种种是是非非。
　　“阿修，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定，魂不守舍的。”心妍关心地问。
　　连一向单细胞的心妍都注意到她的反常，看来她是真表现得很明显。
　　谁让造成她困扰的人是西宫千覆，□□少主，毕竟与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是不同的。她只想平平安安地念完大学，希望不要出什么状况才好。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正常，她但愿这不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老天果然是没听到她的祈祷。
　　星期一的早上，傅小修一走出寝室，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她一路来到教学楼，就发现自己一路被人指指点点。而这些人中99.9％她十分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们。
　　从开学到现在，她认识的人屈指可数，也从没享受过这般关爱。她也很清楚自己平凡的长相绝对够不上美女标准，今日却回头率极高。
　　傅小修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穿得没什么特别啊，和昨天一样，扣子也没扣错，连鞋带也没开。搞什么鬼啊？
　　她一来到教学楼门口，就看到了她此生最不想见到，避之惟恐不及的人——西宫千覆。
　　傅小修装作没看见，继续走。
　　他也没拦她，在她身后说：“你最好有思想准备。”
　　她回头瞅他，“什么意思？”
　　他诡异地笑了一下，没说话。
　　上课的时间快到了，她没有工夫陪他耗。
　　走进教室，傅小修再一次领略到被人像猴子一样观看的眼光。让她诧异的是其中竟夹杂着暧昧和嫉恨。
　　天！这是怎么回事！暧昧？她好象不曾传过绯闻，让人有什么误会吧。嫉恨？她招谁惹谁了吗？她很确定一件事，她是从不曾与谁结怨的。根本就不认识，又何来结怨呢？
　　她瞄到从后桌投来探测的目光。
　　课间，傅小修憋了满肚子的疑惑无处发泄。
　　“徐谨生。”她大声叫后桌男生的名字，吓了他一跳。
　　“啊？什么事？”他扶扶眼镜。
　　她在班里认识的人不超过五个，徐谨生就是其中一个，一脸的书卷气。因为他成绩不错，她旷课之后偶尔会借他的笔记来抄。
　　“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小修盯着他问。
　　“我……呃……”他吞吞吐吐。
　　“快点说。”她很没耐性。
　　徐谨生看傅小修现在脾气不大好，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大家都在传你和西宫千覆在交往。”
　　“什么！”她惊叫出声，也引来旁人关注的眼光。
　　傅小修赶紧把声音放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没，有，的，事。”
　　她揪住他的领子，不管这行为淑不淑女。因为她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再者她也从未说过自己是淑女。
　　她现在正处于气头上，就更顾不了许多。
　　“还有五分钟上课，给我说清楚。”
　　“是这样的。昨天有人亲眼所见咱们的校花薛莹莹向西宫千覆表白，哎，你相信吗？居然有人会拒绝大美女……”
　　傅小修瞪他一眼，“说重点。”
　　“哦。”他继续，“薛莹莹被西宫千覆给拒绝了。理由是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对象，这个人就是你。”
　　铃……上课了。
　　她哪有心思听课，在心里反复咒骂西宫千覆这家伙。她可不会自以为是地相信他真会喜欢上她。笑话，他西宫少爷拒绝人家还需要什么理由，她见过他对女生的态度，他分明就是拿她当挡箭牌。怪不得早上他要她最好有心理准备。
　　该死的，这就是他要她还的，给她招来这么大麻烦。
　　西宫千覆的女生缘不比索钧丞差，可能是这个社会流行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吧。再说，他长得也确实不错。
　　哎哎哎，她在想什么，现在要批判西宫千覆。连薛莹莹这样的大美女都送上门，他却偏偏扯她下水。可怜她一世英明全断送在他口。
　　“阿修，阿修，我听说.....”一下课，霍心妍风风火火地跑回寝室，掀起傅小修的被子。
　　傅小修为她的一觉好梦哀悼，“不管你听说什么，别在我面前再提起‘西宫千覆’这个名字。”
　　“那个……不会是真的吧。”心妍迟疑地看着她。
　　傅小修把被子蒙在头上，无力地呻吟。
　　西宫千覆，真是她平凡世界里的大灾难。拜他所赐，她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
　　傅小修知道那件事一定会给她带来麻烦，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这不，人家找上门了。
　　下午放学，她刚拿起笤帚准备做值日。
　　“你们班谁是‘傅小修’？”
　　“阿修，有人找。”
　　谁会找她啊？傅小修纳闷地往门口走。
　　眼前是个大美女，“他喜欢的人就是你？真让人失望。”
　　语气带着不屑，当然在她看来，她这种平凡姿色根本是不入眼的。美女就是美女，即使气焰嚣张了些，也无损她的姿容。理所当然，这位就是美冠校园，裙下之臣拜倒一大片的校花薛莹莹。
　　看她傲慢的神态，啧啧，傅小修不禁咋舌，真是辜负了一个温柔的好名字。她口中的“他”指得当然就是西宫千覆喽。
　　“别误会，我跟他没关系。”来者不善，傅小修赶紧撇清。
　　“哦？”薛莹莹挑起秀眉，“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随口说说你也信，也许是他看我不顺眼呢？”
　　看她狐疑的神色，傅小修接着说，“你也看到了，我长得这么乏味可陈，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放着你这朵鲜花不要，反而来屈就我这棵小草。”
　　为了说服她，傅小修不惜贬低自己，睁着眼说瞎话，把她吹捧了半天，让她相信自己是天上有，地下无。西宫千覆绝对是她的囊中之物。
　　“所以啊，你们两个郎才女貌，才是天生一对。如果有什么问题，也绝对和我没有丁点儿关系。”傅小修径自下着结论。
　　最后还不忘加上，“放心，有谁能抗拒你薛大小姐的魅力，西宫千覆要有喜欢的人，也绝对是你。”
　　总算哄得美女挂着得意的笑容离开，送走了一个麻烦。这种事再多她可真承受不了，太劳心费力加费口舌，傅小修长出了一口气。
　　结果气刚喘了一半，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害得她忘了喘另一半气。
　　“我刚知道，原来你这么关心我的事。”从楼梯拐角处转出来一个人，正是西宫千覆。他的脸色岂只是不好，根本就是铁青。
　　“你都听到了。”她根本就是说废话，看他的样子也知道。
　　他怎么来这么巧。
　　“把我和她送作堆。”他兴师问罪。
　　“我觉得你们很相配啊。”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她顿时就气弱了。傅小修想起上次的教训，边说边往后退。
　　“是吗？”他的眼中闪着危险讯号。
　　“西宫千覆，你搞清楚，是你先把我扯进来的。我根本不欠你什么！”他干嘛一副好象她多对不起他的样子。
　　“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法处理。”他的眼眸有一丝失望。
　　失望？是对她吗？
　　可能依他的标准，有人上门找麻烦，就应该给他点颜色瞧瞧。她这样的反应，在他看来，恐怕是懦夫才有的行径吧。
　　但她不是他，没有赖以撑腰的□□背景。她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生，而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凭什么为了他去跟别人结怨。逞一时之勇，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自己。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习惯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虽然他不齿，但总归有效。
　　“你很怕吗？”他一把抓住她后退的身体。唉，她还是没能逃到安全范围。
　　他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正视他。
　　“是，我怕。”傅小修坦白承认，“我一向不喜欢惹麻烦，更怕因不必要的事惹来麻烦。薛莹莹和你之间的问题凭什么要扯到我身上。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开我玩笑。拜托，西宫少爷，你离我远点好不好。我招惹不起那些是非。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到后来，她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恳求着。
　　“不是玩笑。”他握紧了手。
　　他凭什么那么笃定。
　　他的眼神是……认真，怎么可能？她一定是眼花了。
　　“好好好，我相信，不是玩笑，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傅小修指指他的手。
　　“你在敷衍我？”他的手把她抓得更紧，那么使劲儿，好痛。
　　他发现她疼得五官都皱了起来，把手松开。
　　傅小修避开他强势的目光。
　　“傅小修，你逃不掉的。”呜呜，恶魔之音。不要听，不要听！
　　她掩耳盗铃般捂住自己的耳朵。奇怪，这么多天了，她耳边怎么总想起他那时所说的话。
　　幸好，从那天起，她的生活恢复了正常。没有人再用奇特研究的目光瞅着她了，也没有什么人再上门找她麻烦。
　　一切看起来和从前一样，又总有些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索性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