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鸣同人]豌豆苗》团***长

5、第 5 章

　　这会是一个好梦吗？
　　星光从高高的天穹顶上泄落下来。帅气的金发青年在他对面，托着腮帮笑道。朦胧的光线笼罩着他，在青年的周身包裹出一层温和的毛边。对方的语调拖长了，清爽的声线里掩藏着隐隐的诱惑。
　　少年看着他，一时迷茫了。
　　“喂，在发什么呆啊。”
　　现实的音符和想象中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少年回过神来，第一眼就见到青年放大了的脸庞，对方正用手在他面前挥舞着，像是不满意他的走神。
　　黑发的男子站在他的身后，用不耐烦的表情自上而下地看着两人，手中端着的托盘上是两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条。
　　少年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肚子里重又传来了清晰的声音。

　　这是个奇怪的村子，就算是作为梦境来说也是太奇怪了一点。少年心想。首先他见到的是一对古怪的同居人，其中那个黑发的男子，虽然他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但是那种臭屁的气场和记忆中那个家伙一模一样，都是一样讨厌的家伙，少年咬着拉面愤愤地想。
　　“话说今天那个家伙哪里去了？”
　　一边趿拉着拖鞋，青年一边拖长了音调发问着，他啪地一下打开窗户，探出身去，楼下有路过的行人给他抛上来什么东西。
　　“井野，多谢了~”
　　青年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随着头发一起被风揉的乱七八糟，街道上的金发女子冲着他灿烂一笑，挥着手走远了。
　　少年听到声响好奇地转过头，却几乎立马发出了惊呼声。
　　“呜哇！”
　　“呜哇哇哇哇啊！”
　　更大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完全盖过了他的声线，少年吃了一惊，只见青年大叫着，扒着门窗的样子就像是要马上跳出去。黑发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也顺着青年的动作投去了视线。
　　“九喇嘛你个家伙又来了！”
　　在村口的地方，一只巨大的九尾狐正趴在那里，似乎是逛累了需要休息，它就那么大刺刺地占据了一大片的空地，也不管周边是不是有被吓到的无辜行人，自顾自地休憩起来，巨大的身躯像是一座巍峨的小山一般阻隔住了道路，九条尾巴懒洋洋地在空中摇摆着，像是九面巨大的旗帜，偶尔它抬起眼帘，就会露出两轮金灿灿的满月一般的瞳孔来。
　　光是对上那怪物的尖锐的视线，少年就只觉得打了个激灵，浑身冷飕飕的。
　　而这时在他身边的人早已经炸开锅了。

　　“自从你们回来之后，就没有一天好事啊啊啊！无论是那只任性的狐狸还是半夜乱走的孤魂野鬼还是那只精力旺盛的老妖精更甚至是隔壁家搬来的那个爱看月亮的死老头都是你们惹的祸啊啊啊啊！小樱都变得越来越凶不说连村子里的蛇都变多了！你们根本不是什么荣耀一族而是麻烦一族对吧对吧！”青年抱着头哀嚎着，看他的架势，简直是想把一切全盘推到对面的男子身上去，就差没说出“你给我负责。”的话来了。
　　“……这里面至少有三个不该是我的负责范围。”
　　黑发的男子保持着面瘫脸如此吐槽道。
　　“至少狐狸和女人都该你自己处理。”
　　“……你不要跳过夜游神和老妖精还有那个爱看月亮的混蛋邻居，还有蛇！”
　　“那是你自己没有用，”嗤笑一声，男子抬起眼睛面对着自己的同伴。“这么大人了还怕蛇跟鬼，十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啊。”
　　“……我果然还是看你最不顺眼了。”青年垂下头。一旁围观的少年感觉自己听到了明显的关节碰撞发出的咔擦声，下一秒他看见青年果断地撩起了衣袖，揪着旁边的面碗当做凶器狠狠甩了过去。后者敏捷地一偏头，躲了过去。
　　“要打架吗混蛋！”
　　青年怒吼着扑了上去。他的同伴眼疾手快地隔开了他的攻击，顺便把面碗抢救了下来。一时间房间内抹布共饭勺齐飞，调羹与筷子一色。
　　“这次再打烂家具你自己掏钱。”面瘫的男子一边挥舞着抹布一边镇定地开口，一双筷子呼啸着从他耳边擦了过去。
　　“口胡上次打烂的花盆钱都是我付的！”
　　“那你很幸运，怎么说面碗比起花盆还是要便宜一点。”
　　“啊啊啊啊这绝对不公平！那花盆明明是你打烂的！”
　　“要怪就怪只会大脑充血的某人好了。谁让你的脑子里只塞满拉面。”
　　“拉面你妹！”

　　少年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叼着筷子，小心翼翼地把面碗往自己这边移动了一点。一根调羹从他身边飞过，带起的风压吹起了他的刘海。那个金属物体直直地划破空气，向着窗外奔了出去。
　　“阿拉阿拉，我说你们多少也体谅点老人家……”
　　身后的话语声截然而止，少年惊讶地转过头去，只见到那根调羹直直地砸向一个独眼的面具，但是连碰都没碰到，就那么融进虚空般地穿了过去。
　　少年差点被自己喉咙里哏住的面条噎死。
　　窗台上不知何时蹲了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他头上罩着一个鸡蛋壳一样的面具，此时正扬着手做无奈状。他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出来，或许是受到了阻碍的关系，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少年注意到男子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红了。
　　“宇智波鼬——！”
　　他仍下手中的拖把，没几步就向着窗台外面蹿了出去。这时候少年才注意到，在那位黑衣面具男的身后，在稍远一点的距离，有个同样一身黑衣的长发的男人正疑惑地看向这边，或许是他打扮的太黑了的原因，之前少年一直没能注意到他。
　　“口胡我就说你别再在大半夜出来了啊啊啊！”
　　青年看上去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不过马上他反应过来，扭着头冲还蹲在自家窗台上的不速之客吼道。
　　“你来做什么！”
　　“科呼呼呼呼，”蹲着的面具男桀桀笑起来。“你们年轻人果然精力旺盛啊，不错，不错。不过大晚上的这样闹也不好，要不要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个永眠的方法啊？”
　　“……给你一秒给我滚……”
　　“不要这样说嘛，人们在体会到爱之后就体会到了恨，只有完美的永眠才是最适合这个世界的生存方式啊。只要有我在，你们就可以永远地享受无穷尽的月光了，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个混蛋你给我闭嘴！”愤怒的青年毫不犹豫地往窗外甩出一个螺旋丸，巨大的风压直接轰烂了喋喋不休的邻居家的天台。立刻从天际就传来了面具男杀猪般的嚎叫。“我的房子啊啊啊啊啊——！”
　　揉着耳朵彭地一声甩上了窗户，青年报仇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亲眼目睹了他的暴行的少年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地，他突然发现也许他真是太过低估了青年的武力值，刚才还让他受到了严重惊吓的家暴场景在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儿童间打闹一般的人畜无害。
　　“为什么你刚才不直接发大招打飞那个讨厌的家伙呢？”在惊恐过后感受到了暴力的帅气，在奇怪的地方被打开了开关的少年兴奋地攒着拳头问道。这时候窗外猛地劈过一道闪电，熊熊的火苗气势汹汹地席卷着冲上天际，连周遭的云衣都不放过地一并吞噬着。
　　金发的青年瞥了一眼窗外的乱战，扶着摇摇晃晃的面碗，淡定地安抚着年少的自己。
　　“小打怡情，大打伤身。”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他不会说出来，恋爱的时候无论怎么发大招轰烂殃及的都是别人家的东西，当然怎么肆意怎么来。至于现在，一个开着高达火刑天下的跟一个封神尾兽开挂的两人要是尽情打起来，砸烂的都是自己的房屋这明显不划算啊！
　　“难怪都说结了婚之后财产损失就能直线下降，古人真是诚不我欺。”很是赞同地点着头，金发青年低下头，把小声的嘀咕都埋进了吸面条发出的咕噜声中。

　　饱餐之后，就是休息的时间。
　　一大一小两个人歪倒在地上，毛茸茸的金发混在了一起。房间里弥漫着恬淡安适的气氛，青年满足地深呼吸了一下，伸出手揉了揉身边人的头。
　　“好了，现在也该换你跟我讲讲你的故事了。”
　　房间的地面很宽敞，被擦得锃亮的地板上铺上了薄薄的毯子，少年偏过头去看着身边的青年，两双蔚蓝的眼睛对视着，都在其中看到了彼此的影子。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大型的盆栽，植物的形状种类看着都很是熟悉，宽大的叶片拂过旁边的窗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木制的相框，玻璃的框面反射着白炽灯的光芒，模糊了里面的人脸。少年眯起眼，什么也没看清。
　　他只是莫名地感觉到安心，就像是回到了什么长久以来很熟悉的地方，呼吸着这样的空气，身体也不自觉地就放松了。他看着世上的另一个自己，对方也在看着他，露出温暖的，沉稳的笑颜，于是少年也勾起了唇角，叨叨的絮语顺着他的发梢流进对方的耳朵中。
　　满地的卷轴，胡乱堆叠的器物，随风摇摆的窗帘和刺眼的白炽光，少年说着说着，渐渐只觉得困意涌上心头，慢慢的脸皮沉重起来睁不开了。

　　“喂，别睡呀。”
　　半梦半醒中，他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
　　别动——少年有点烦躁地想着，下意识地挥了挥手。
　　“我说你啊……也该回家了吧？”
　　家？
　　他现在不就是在家里的地板上面睡着吗？少年迷迷糊糊地想，散发着温暖气味的家具，植物摇摆着叶片，就连入手的薄毯的触感都是如此的熟悉。等一等应该就会有一双大手来抱他上床，所以就算他现在睡着了也没关系。
　　那个声音带着无奈的口吻继续说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说你啊，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东西？”
　　“你的家，并不在这边啊。”